第40章 现在,我已经在追求她了
只是他心里比较不懂得界定谈过的定义吗?
沈岁千没什么表情,说:“你真心喜欢过人家,付出过,在一起过……”
顿了顿,她决定说的更简单一些:“或者说拉手过,拥抱过,亲亲过……一起睡过,这都算谈过。”
在她以为自己接下来可能会从男人口中听到什么惊人话语时,他淡淡开口道:“算没谈过。”
算没谈过……
可他话里意思,分明是跟女人有过瓜葛的。
沈岁千上辈子这辈子的八卦欲加一起都在今晚发挥了:“那你们……什么情况?”
说完,她掀起眼皮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
卧室里愈发的寂静,谢执遇用他沉静的,有条不紊的嗓音陈述道:“我对她一见钟情。”
沈岁千心想,差不多就是见色起意。
一见钟情看的大部分是外表,合眼缘也好,被惊艳也好,都等于是见色起意。
如果有幸聊过几句,对方符合他内心幻想的话,那他更爱了。
“那你,没追人家?”
她这样问,是觉得这男人外表皮囊几乎满分。
放眼京北城,没理由还有他追不到的女人。
谢执遇嗓音低沉:“当时没有追。”
沈岁千快喝完了牛奶:“那你还是不够喜欢,一般来说稳定的情绪和爱无法共存,爱一个人,会时刻想要被关注,没联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吧?会嫉妒,会吃醋,会想见面,再夸张点说……会变成个疯子!而能克制住的,叫人理智的,往往都不算爱。”
男人瞳仁深如墨黑的渊海,看着她:“可是倘若其中一方的不克制……会害得另一方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间命丧黄泉呢?”
沈岁千:“……”
她不知全貌,自然也没理通这个逻辑。
不过说起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间命丧黄泉……她中彩票一样,倒了八辈子血霉,曾经亲身感受过一次那种恐怖!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
恰逢高考结束的傍晚,好好地走在大街上,因为考的超出预期,而开心快乐地和同学准备去一起饭店,那里准备了一场谢师宴。
晚霞很美好,街头很宁静,只有她和同学边走边蹦跳挎着对方胳膊说话的笑声……
砰!
被无牌车撞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只看到了眼前仿佛一座大山压过来,再有知觉,便是擦伤的胳膊和手,发麻发木,流着血好似没知觉地捂着也在流血的鼻子……
那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沈岁千对车子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那个暑假本来还要去考驾照的,也因为这个心理阴影,而不愿意去。
到现在,她也没有驾照。
上班靠出租车。
“你和她没在一起,难道是因为……阶级?”
想到他所处的圈层……
沈岁千很快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这保镖家世太过普通,什么人能做到不知不觉叫他命丧黄泉?除非……他喜欢的人那一方,家长是很厉害的大人物。
唉,现实就是这样。
阶级这种东西,要么平等,家里长辈之间也没有新仇旧怨,能为了孩子,握手愉快联姻。
如果不平等,那多半惨了。
有些人生来被阶级所裹挟,享受着阶级带来的全世界最高等级的便利,却也要忍受同等级的身不由己。
在那个位置上,所贪恋的都会化成一把利刃。
这男人如今能给谢家人当保镖,那有没有可能,他一见钟情的女生也是同一个圈子里的?
他如果耽误了对方的前程,左右了对方的情绪和选择,人家父母肯定要出手。
轻则给个教训。
重则,可不就要命了。
沈岁千在新闻上,见过太多隐晦的这种高门秘事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
到了现在,沈岁千才惊觉,原来这种事现实中真的会发生,只是距离普通人还是远了些…
她的生活里,顶多三观不合,谁出轨了,彩礼没谈妥,男的阳痿不育……
七七八八的起码不会闹出人命。
沈岁千舔了下嘴巴上的牛奶,出声安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淡薄如蝉翼,更何况是你们这种阶级不同的,你单恋她,然后你单方面搭建起的桥梁,延伸出的指点根本落不到她的那处……过于贪恋只会换来两眼空空吧,岂不是更难过,想开点。”
沈岁千不擅长安慰人:“你其实也可以尝试着转移一下目标,等我这事儿过去了之后……我给你介绍一个?”
这年头,失恋的人那么多。
分手之后都一度觉得天塌了,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可一转眼,泡吧的时候就直接爱上一个更帅的小哥哥。
没爱上的,可能是没遇到比前任更好的。
谢执遇自然而然拿过她喝完牛奶的杯子,淡漠道:“不用了。”
沈岁千:“?”
谢执遇道:“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在追求她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们之间有跨越不了的阶级?”
“没错,但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权利的调换。”
谢执遇的嗓音变得低而凉,过于平静且寡淡地陈述道:“在极致的打压下,不服管教,亲眼看着利刃抵向了心爱之人,看着她险些丧命……怎么可能不暴起,长大成为一个强悍的手执利刃的,不再受任何人威胁的大人?”
沈岁千脑筋嗖嗖转。
cpu真的快要烧了。
这么说,他对喜欢的女孩子一见钟情,已经是过去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居然忍得住不表白?”
沈岁千无法定义这男人超乎寻常的自制力。
“没有表白造成的伤害已经很大了,如果表白……”谢执遇嘴角勾起历经岁月做惯了上位者的松弛感,生出了想伸手摸摸眼前女人脑袋的冲动。
片刻后,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在她面前上方响起:“我认为恋爱这种东西,倘若主动的一方当时没有本事带着对方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应该收起所谓的喜欢才妥当,否则被祸害的是她。”
“她也生来怀有理想和对平静生活的热爱,没道理我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她的一生。”
谢执遇放下了杯子,指节分明的手掌伸了过去,附身扯过了她的真丝薄被。
简单粗暴的盖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一双嫩白小脚。
“……”
沈岁千心情有些复杂:“那后来怎么没在一起?在你们其中一方成长为大人之后。”
“后来,她有了很相爱的男朋友。”
“……”
沈岁千惊呆了。
这是日落与晨曦,永远没有交集。
听完他的感情过往,沈岁千也成功的失眠了。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世上有人可以为了爱人执念变得成熟冷静掌控一切,挣脱牢笼跟喜欢之人做自由的人。
有人却谈着谈着,从美好的专情少年……变成了出轨妈宝男。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沈岁千成功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对淡淡的黑眼圈。
吃别人的感情瓜吃的做了好几个梦。
床下地铺早已经被男人收拾好了,只是这男人不知道在哪里。
洗漱完毕,沈岁千换了衣服出去,在客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挺拔冷峻的男人此刻西装革履,长腿交叠,优雅地坐在沙发靠扶手那边。
在陪爷爷喝早茶,聊天。
沈岁千说:“爷爷,我就不吃早餐了,上班来不及了。”
爷爷撑着一边扶手站起来,操心道:“那你记得路上买一些,到了办公室吃,饿着肚子可不行!”
“嗯,我知道的。”
沈岁千跟爷爷说拜拜,出了家门,按电梯时,目光悄无声息瞥了一眼身旁挺拔的清冷男人。
“那个……”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抬起头来,直截了当:“你来给我当假老公,你正在追求的那个女人,不会介意?”
这是她憋了一早上的疑问。
谢执遇沉静了几秒钟,而后面不改色道:“她不介意。”
“……”
沈岁千脑回路开始凌乱了。
电梯来了。
她和男人一同进入。
心想,这保镖在追求白月光了,却还来给她当假老公,虽说没发生什么,可人类本质上在情感里的占有欲……那白月光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天啊,不会是这男人和白月光虐恋拉扯中。
然后这男人反手一个来给她当假老公,全是为了让白月光知道后吃大醋吧?
沈岁千越想越无语。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这男人和白月光play中的一环??
到了公寓外。
沈岁千听到耳边男人提出要送她去上班,她摇摇头,拒绝了。
觉得还是跟名花有主的男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既然已经带给爷爷看了,那只好演下去,反正不是她主动的,她也很被动好吗?
叫的车到了,沈岁千钻进出租车就跑了。
谢执遇:“……”
隔壁街的一条宽敞街道上,豪华长轴迈巴赫停靠在路边。
庄严感极强,看着就知道,车子里的主人绝对不会显出平易近人一面。
孙海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在谢执遇坐进车里,他关闭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开始匀速行驶后,眼角带着笑纹出声道:“还以为今天等不到先生了,自从您遇到沈小姐,大有一副从此昏君不早朝之势。”
谢执遇淡冷的眸子抬起,沉静地瞥了开车的孙海一眼。
孙海:“……”
“错了错了,从此君王不早朝,君王……”
呸呸呸!
哪是什么昏君!
一时口快怎么说出了心里大实话!
长轴迈巴赫继续平稳地行驶在京北城天朗气清的街道上。
“对了,先生……”孙海咳了咳,严肃且严谨地提醒道:“今天是8月22号,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就是一年一次的七夕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