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绑架
昨日的小插曲过后,赵峯琛像是故意与他置气,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不过想想也是,徽仪昨日那样辱骂他和张毓晚,他定是气极了。
徽仪照常去工作,马上就要过年放寒假了,临近期末,所以工作量也不算小。
徽仪这几日回家都要抱着一大堆文件做电车回家。
今天也不例外。
徽仪忘记带了手套,手被冻得通红。
临近下车,正准备掏出包中的手套。
突然,自己面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上车。”
她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手里拿着刀,此时已经抵在了徽仪的腰上。
即使徽仪穿着厚厚的貂皮袄子,她都能感受到那尖锐锋利的刀口。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徽仪不死心地问。
“少他妈废话,冚家铲。”
徽仪顿时双手一颤。
听他的口音和惯用语,他不是奉京人,像是南方来的……
这伙人究竟是谁?
难道又是张毓晚派来的?
徽仪甚至还来不及多想,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耐烦地将她一把推到了车内。
徽仪就这样在回家的路途中被堂而皇之地劫持了。
·····
夜晚时分,在家做好晚饭的素心苦等半天,可是就是等不来徽仪。
她趴在门口,焦躁地来回踱步。
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跑出去,可最后都是无果。
徽仪依旧没有回来。
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七点了,天已经黑了,这下可怎么办?
她看到身旁的座机,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找姑爷。
可是两天前二人刚大吵一架,格格竟然还那样说少帅。
少帅这人薄情寡性,这次回了少帅府有张毓晚在身边,他万一见死不救可怎么办?
素心想来想去,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除了他,还有谁会管格格?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拨通了电话。
“喂?”
那头接的很快,像是等待许久了。
“姑爷,格格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家,我派人去奉京大学找她,人家说她早就下班了。”
“格格从不这么晚回家,我害怕她……”
素心的话还没说完,那头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本来吊着的心此时更是快被提到了嗓子眼。
姑爷这是什么意思?是救还是不救啊?
素心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电话。
人家都说,姑爷不爱格格,甚至颇为厌恶,这几次格格和张毓晚吵架,他哪次不是向着张毓晚。
按照这个架势,恐怕少帅不会是去想救格格了……
一想到这,素心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行,不行,格格不可以出事。
她穿上外套,奔出别墅外,冲着奉东大学的方向跑去。
·····
此时的徽仪,刚刚从昏厥中清醒。
在来的路上,车上的几个男人把她打晕,让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此时究竟在何处。
那几个男人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处方言,不是奉京话,徽仪根本听不懂。
可看着那几个大汉,手舞足蹈又凶神恶煞的比划着,徽仪就知道,说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大,那婆娘醒了。”
一个汉子注意到了徽仪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徽仪吓得连忙又闭上。
可是这些早就被其他几人看见。
为首的一共三个男人,各个心宽体胖,微微露出的手臂上盘龙卧虎地纹着图案。
而徽仪转了转脑袋。
竟发现,屋内此时坐满了人,各个如恶狼一般盯着她。
这样极多的人数,就算自己想跑都跑不掉了?
其中一个男人穿了一身墨蓝色的衣物,像是军装,但简直破的难以想象出,这是一套怎样的衣物。
他迈着步伐,缓缓走了过来,一把掐住徽仪的下巴。
那狠厉的力度让徽仪痛得睁开眼睛。
“不装了?”
徽仪满眼惊恐,拼命地甩开他的手。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是……是张毓晚派你们来的,对吗?”此时徽仪的声音都是震颤的。
而此时头顶的男人只是一声冷笑。
“我们也不想太为难你。”
“你只需要把赵峯琛那狗货给我叫来,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赵峯琛?
这是什么意思?
徽仪的大脑显然有些不够用了,如果是张毓晚要派人杀她的话。
怎么会想着打电话将赵峯琛叫过来?
徽仪不断头脑风暴。
她也不知怎得,眼前突然闪现了那日看的报纸。
玎军头目与奉系发生冲突,在宴会争端中,被人暗杀,其妻女皆被先奸后杀。
结合他们那奇奇怪怪的口音。
人就是在这样最危急的情况下,头脑变得如此聪明
仅仅一瞬间,徽仪就彻底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不,我不认识赵峯琛,你们抓错人了吧。”
‘啪——’
徽仪被人拽住头发,狠狠扇了一巴掌。
“臭婆娘,我顶你个肺,你装什么呢?我们叮赵峯琛好几天了。”
“那小子狗贼的很,一整天哪儿都不去,这几晚竟然都住在办公室,要不是两日前看见你们二人在别墅门口,我还真找不到什么破绽。”
“这能藏啊,金屋藏娇,藏着你这么个臭婆娘。”
耳边的辱骂络绎不绝。
而这一巴掌,直接让徽仪吐出一口鲜血而来。
过去她和张毓晚打起架来,最多不过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争斗,女人的力气再打,又能大到哪里?
然而,面前这个膀子快比她腿粗的汉子,可就不同了。
这一巴掌,徽仪顿时晕了过去。
“妈的,等把赵峯琛那狗货骗来,就强了这婆娘。”
“老大一家都惨死,我也要这姓赵的也不好过!”
徽仪在昏迷中听见这二人的辱骂,惊得她立刻清醒。
他们是玎军的人,走私入山海关,前来报仇。
赵峯琛若是来救她。
若是单枪匹马来,他怎么可能平安的在这群持枪的大汉手下将她救出?
若是带着人马来。
那么就是坐实了,玎军与奉军的冲突,那么兵戎相见的借口也就顺其自然了。
如今,元帅被困,一旦开战,奉军人困马乏,怎么可能应战?
这是一个必死局。
徽仪想到这,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而刚刚那个为首的男人此时不知从哪里拽过来座机电话,将徽仪的脸,掰起来。
而那个男人则是勾起一个得逞的笑意。
“喂?”
“赵峯琛,要是还想让你婆娘活命,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带着五十万日元来找我。”
说完,那男人死死拽住徽仪的头发。
徽仪被扯得痛苦不堪,没忍住大叫一声。
而这一道声音也很准确无误的传到了赵峯琛那头。
“来,和咱们的少帅说说,你叫什么?”
徽仪不从,那男人竟然掏出了刀子。
徽仪不敢再犟了,嘴里硬是挤出一句话颤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小绵羊。
“徽仪。”
说完这话,那男人终于满意地一把扔开了她。
“听见没有?”
“你恐怕搞错了什么吧。”赵峯琛在那头悠悠开口。
即使隔着电话,徽仪在这边也能听见赵峯琛在那头声音的寒冷。
“什么意思?”
“我的未婚妻是张毓晚,满大街的报纸都明白地写着我们这个月订婚的消息。”
“你说你绑的人,是叫徽仪?”
“你杀了她吧,只要不是晚晚,我不会管太多。”
这一句话,成功让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
徽仪此时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
她虽然知道,这件事对于赵峯琛来说,是个极为为难的死局。
她也没太抱有希望,让赵峯琛一定要来救她。
可是,真当亲自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还是让徽仪感到身心一阵恶寒。
这头,男人怒不可遏地挂断了电话。
他走过去揪住一个手下的脑袋,就狠狠打了一通。
“不是你他妈的说,看见这女人和赵峯琛住在一起?”
这伙人是玎军,标准的南方人。
对于北方的这头,要说军事局势还好,要说这些风月之事,还真是不太清楚。
奉京的人或许能知道,徽仪张毓晚还有赵峯琛三人的关系。
可他们几个外地来的,还以为徽仪住在那样一个豪华要地,怎么说也是被赵峯琛放在心头上的。
怎么到最后,竟然屁也不是。
甚至,赵峯琛人家他妈的根本不在乎。
小弟也自知自己这次犯蠢,连忙解释。
“大哥你别怕,下次咱们绑不了他的女人,就换个法子,总之,他又找不到咱们的大本营,就算耗也要给他耗死。”
这伙人,是下定了决心要搞暗杀,杀死赵峯琛啊。
而这伙人,此时也回过味来。
看了一眼徽仪。
“大哥,这婆娘皮肤还怪嫩的嘞。”
他那副色急的样子,为首的老大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嫌弃地看了那小弟一眼,接着点点头。
“大家这一路也辛苦了,就拿她泄泄愤吧。”
得知徽仪毫无用处后,那男人也依旧不放过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徽仪不断蜷缩向后:“不要,你们是不是人?放了我。”
徽仪彻底崩溃了。
自己为何会如此倒霉?赵峯琛根本不可能来救她了。
几个男人此时正饥渴地看着她,大手胡乱地想要撕扯开她的衣物。
徽仪眼含热泪,看着墙脚处的尖锐。
如果自己一定要损失了清白,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徽仪扭动着身子,可还没等站起来。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踹开了。
“阿峰哥,把我的女人绑走可不好吧。”
这熟悉的声音?是封九思?
徽仪抬起眼眸看过去,还真是他。
他今日依旧穿着他贯爱穿着的月牙白色长衫,可难得的是,他的衣袂沾染了不少脏污。
看得出,他是如此的行色匆匆。
“封老板?”
这几人是认识封九思的。
封九思可是现在民国最大的军火商贩,许多武器贸易都要经过他,更何况当初玎军封神一役的战斗,就是由这位的名声响亮的封老板提供的武器装备。
所以,几人听见他的话,都止不住的诧异。
封九思根本没理睬他们几个,而是急匆匆地跑到徽仪面前,将她扶起来抱住。
“你没事吧?”
徽仪此时忍不住声泪俱下,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有种死里逃生的顿悟感。
徽仪摇着头,封九思在那帮她擦着泪水。
“啧啧,小美人儿,又哭成了小花猫咯。”
周围的人此时都不敢吭声。
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就能听得清楚。
这位笑面活阎王,可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很,据说对待女人也非常风流残暴。
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的。
这女人何方神圣啊?
那为首的男人突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嘶,你被人打了?”
封九思皱起眉头,端详着徽仪的脸颊。
门外此时又冲进来了两人,素心和周柏龄。
二人赶过来将徽仪扶起。
而封九思则一步一步向着这伙人走去。
明明封九思就是一个人,而他们一群人。
可见着封九思,就是顿时没了气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砰——’
一声枪响。
封九思吹了吹枪口,那个刚刚叫着要欺辱徽仪最欢的小弟,脑袋上开了个大洞,倒在了地上。
可周围的人,竟无人感到异议。
“阿峰啊,我对玎军还不错吧?”
“结果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绑了我的女人?”
他这话一出,叫阿峰的老大彻底傻了。
一瞬间,他好像串联起了事情的全部。
怪不得赵峯琛能和这女人见过面,感情,她是封九思的女人。
要知道,赵峯琛和封九思的关系非常好,那是过命之交。
原来,这是他女人。
这下,可真是捅了个大麻烦。
阿峰连忙赔罪,恨不得磕头认错。
他甚至开始想象封九思究竟要用什么样残酷地手段解决他了。
可等了半天,封九思不仅没有动手,反而只是和其他两人抱起徽仪,走了。
就这么走了?
留下懵了的众人,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惩罚还没开始呢。
而徽仪这头被封九思抱回了车内。
她颤抖着身躯,今日的事情,要比以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