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是鬼
桑荫弹指向鬼火一指,一般情况下这种磷火只需一丝阳气,鬼火就能毫无悬念地应声而灭。这么低级的装备只配吓唬小孩子!但是怎么回事,这鬼火只是弹跳了一下,又晃悠着围着自己转起圈儿来。桑荫心里一惊,这不可能!四下里一看,床上俨然还躺着一个自己。
离魂了?
桑荫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能无声无息地靠近她并且让她灵魂离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吗?确定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觉后,桑荫放弃了绕着她转圈儿的鬼火,慢慢地向床上的“自己”靠近。
就在这时,床上的“桑荫”突然睁开了眼睛,与站在床边的桑荫四目相对。
“你你是谁?”床上的“桑荫”惊恐地坐了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儿眨巴眨巴,充满了疑问。
桑荫也被吓了一跳,她迫不及待地推着床上的桑荫睡下,手毫不意外穿了个空,桑荫恼羞成怒,跟坐在床上的那个“桑荫”说:“少废话!你给我乖乖躺回去。再晚一点儿姐姐我可就回不去了”。
床上的“桑荫”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忽闪忽闪地丹凤眼儿眨巴得更厉害了,“回去?回哪儿去?问题是,你是怎么出去的”?
问对了!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桑荫愣了愣,就在她准备念咒强行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像接触不良样忽明忽灭,闪闪烁烁,然后没过一分钟,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连那团鬼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上的“桑荫”啊地一声尖叫,仿佛吓得不轻,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桑荫的肩膀上,同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小丫头片子,别来无恙啊。”一听声音,这不正是白天在正厅上向她袭击人四爷?她转身一看,只见一个一身劲装、黑巾蒙面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四爷?”桑荫警惕地问道。
“对罗,四爷”男人得意地笑道,“看来你还没有太傻,夺了你的灵魄你还能把四爷我认出来。好,真是太好了“!
夺魄!桑荫此时着实有些出离愤怒了。难怪刚才床上睡着的”桑荫“跟傻了一样,连自己的本体都认不出来,而她刚才想回到自己身上也没回成,原来是被人不知不觉夺了灵魄。这个四爷咋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住她不放了?
夺魄和离魂还不一样。就比如桑荫在西蜀刘陈时曾魂魄离体下到地府去找哑巴玲,但那是出去回来,魂魄一体,就这还得有个时间限制,过了十二个时辰,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但是夺魄比较困难,就是从人的三魂七魄中生生剥离出一魄,这就需要施法之人一个非常高妙的手段和恰到好处的力度,且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到本体,不然的话,无论是本体还是灵魄,只要有一个有所毁损,回去之后那就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人。
所以人被吓到之后有的傻了,有的疯了,或是萎靡不振、精神分裂等等,皆是因为本体经脉受损、魂魄不稳,无法回归本初的原因。
令到桑荫无名火起的原因还不止这些,夺魄的厉害之处她不相信四爷不知道。有一个关键点是,四爷居然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过程,不仅过分,它绝对令到桑荫无法接受,不能容忍。
桑荫气死了,对着四爷一掌挥出,“四爷你不要太过分”!
“我再过分,没有你们这些冒牌货儿过份!”四爷一个起跳,轻轻松松避开桑荫的掌攻,恶狠狠又说道,“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冒充谁不好要冒充少主,你是有多嫌命长”!
四爷说未落地,抓过来桑荫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桑荫摔在地上。一跟四爷对打,桑荫马上觉出,原来四爷也是在离魂状态之下。灵力对打,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可致人魂飞魄散,四爷好像还对她的功夫路子非常熟悉。桑荫不禁心里一沉,她知道这个四爷不好对付,她试图跟四爷解释自己来这里不过是盛情难却,怜惜初雪一派真诚,并非想当你们家什么狗屁门主,但很显然四爷就跟个混球似的,对着桑荫招招致命,分明是想把桑荫直接拍成渣渣!
这才真正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桑荫越打火越大,跟四爷说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对着四爷一顿输出,倒是倒逼得这个黑衣劲装的四爷一阵手忙脚乱。
“客气?想多了。反正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把你弄出来就不可能送你回去!大哥二哥也无话可说”四爷话音刚落,突然出手,双掌结印又是一个黑客门绝学向桑荫攻去,桑荫侧身躲过,顺手操起一旁的椅子,朝着四爷狠狠砸去。
四爷一个弹射躲过,人直接就轻轻飘飘下到了院子里。
桑荫见四爷离开,大概也猜出来这是四爷的调虎离山之计。桑荫这会儿也明白了,黑客门也好,九转塔也好,都特么有偷偷把人活埋的习惯。她趁着四爷下去的瞬间,赶紧跑回到床边试图叫醒睡死了的自己,但是她发现跟本不可能,床上的“桑荫”跟死了一样,连呼吸都停了。
难道是晚上吃的饭菜有问题?应该不是大爷。
桑荫怒从心头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要再这样下去,那她回去也成傻子了。
她不相信四爷不知道。
原本桑荫以为来了之后有一番小试很正常,黑客门在江湖名头太响,不可能试都不试就让人当门主。但想不到四爷不仅会玩儿阳谋,他还会玩儿阴谋,想悄无声息地把她灭了?
门儿都没有!
桑荫心里憋着口气,身子已经光速落进院子里,对着四爷后心就是一记霹雳印,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但是四爷也是察觉到桑荫追了出来,一个侧身躲过桑荫的重击,转过身,对着桑荫露出一个惊诧狡黠的笑容。
“小丫头,掌法不错!桑三爷看来对你还是颇为用心。只不过,没用了,除非你对把我打趴下,”四爷对着桑荫,一顿冷嘲热讽。
桑荫懒得跟他废话,欺身上前,与四爷展开激战。然而,四爷的实力超出了她的预料,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且刚好化解了桑荫的攻击。
“使啊,使出三爷传给你的旋转乾坤”。
“你叫我使我就使,你以为你谁啊”,桑荫口中念咒,双掌结印,霎那间整个茵陈别院阴风阵阵,飞沙走石,桑荫口中喊着四爷有种你别跑,然后突然伸出食指和无名指追着狼狈的四爷魂魄,把它圈在了黑客门着名的聚魂阵里。
“小丫头,你居然阴我”?
“阴你怎么样?这下你跑不了了吧哈哈”。
桑荫得意地哈哈大笑。原来旋转乾坤真的只有三爷才会,四爷刚才都吓得面如土色别提多狼狈了。其实桑荫压根也没想要用旋转乾坤,那玩意儿杀伤力太大,能不用就不用,只是两人打来打去不分伯仲,桑荫突然想到大家可能会的招数都一样,这样打下去那就没个头了!表面上看她用了旋转乾坤,实际上她只想吓唬吓唬四爷,先把他收拾一顿再说。
四爷是不是亲四爷不知道,但三爷肯定是亲三爷!这个桑荫心里还是拎得清的。桑荫笑得前仰后合,眼睛一瞟儿,突然注意到,这时候又有一个不长眼的弟子跳上茵陈别院院墙,悄悄咪咪进了院子。
神了!这小院儿今晚上没办法太平了。
谁知道桑荫一个分神,四爷已经从聚魂阵破解了出来,迎面对着桑荫就是一记猛烈的掌风,带得桑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她个狗啃食儿。桑荫气得浑身发抖,也管不了是什么人潜进了自己居住的院落,集中精力跟四爷对阵,但是大家都功夫都差不多,无非是见招拆招,一时谁也奈何谁不得。
只是四爷却是越打越心惊,难道这个桑荫真是三哥的亲传弟子?跟他对阵不仅毫不客气,关键还能嬉笑怒骂,游刃有余!普通人早死几十回了好吗?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桑荫可能不知道:这只是桑荫的一个灵魄啊,要是桑荫是整个魂魄出来跟他对阵,四爷很明显,都不是对手。
跟当年三爷一次次打得他满地找牙一模一样。
四爷也是想不到民间传说的桑荫功夫居然是真的,高深莫测!还能把他给圈住?打了一会儿,四爷突然一个起跳,弹开,跟桑荫说,四爷我打得烦了,今儿晚上就到这儿吧,你有本事自己回去!
恩,她要是真有本事自己回去,说明黑客门回魂术她也能轻易破解。唉,这小妮子看来不简单,很不简单!
不打了?正合我意!桑荫虚幌一招,身子如风,轻飘飘地往二楼自己入住的房间飞去。刚刚有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进了院子,四爷肯定也看见了,问题是,四爷都看见了,初雪和陈星河几个,为啥没反应?难道还是晚上那餐饭有问题?
那可是大爷亲自送来的呀!
果然,桑荫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往里一看,只见刚刚进门的那个后生是直接把躺在床上的“桑荫”给背了起来。
桑荫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冲进房间。那后生估计感觉到了背后生风,转身看向桑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谁?为什么要背着我?”桑荫怒斥道。
“我我我……你你你……,我是来救救救……救你的,”后生看到桑荫,惊得话都说不好了。
“救我?你这架势,是要把我背出去偷偷埋了”?桑荫边说边向后生冲去。
后生见状,放下“桑荫”,与桑荫打斗起来。几招下来,桑荫便发现这后生的功夫实在太次!不是,你偷袭也找个功夫好的人啊?这特么打起来也不过瘾。
四爷这时候在院子里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大腿翘到二腿上,恢复了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特么是你的人?桑荫气死了,对偷偷潜进来的年轻后生背心处猛一脚乾坤倒挂,直接踢在他后心上,把这个后生踢得直往前扑了几扑,桑荫却不容他倒地,一个起跳到后生前面直接一记重拳下去,谁知道年轻人不经打,眼睛翻了几翻,昏死过去了。
四爷见状大骇!从凳子上站起身,犹犹豫豫要过来又不想过来的样子,这个时候初雪终于醒了,还有陈星河和王一、哑巴玲都从房里跑了出来,陈星河边跑边喊,这怎么到自己家也睡不安生?等他看到眼前居然两个”桑荫“时,惊得星星眼儿都瞪圆了,“这是打了多久了”?
桑荫觉得此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又往刚才四爷所坐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四爷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口中默念咒语,回到了自己身上。
起身之后桑荫环视四周,问初雪,大爷送过来的晚饭,没有问题?
初雪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跟大爷一起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少主您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大爷”。
这时候初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说,“中途时二爷走过来,提了个食盒,说是给你们添了个菌子汤,光吃饭太单薄……”。
“问题是,你没有吃啊”?
“对啊!而且我平时睡觉……不可能睡这么死啊”!初雪一怔,愣愣地说道。
空气凝固了一样,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一句话。
陈星河哈哈干笑两声,说咱们恐怕都想多了,说不定是这菌子有毒呢?喝了容易躺板板!再说咱不是捉住了一个嘛,问问不就……
几人回头一看,哪里还看到刚刚被桑荫打昏的黑衣人?
这下连陈星河也愣了,“他是装的”?
桑荫一迭声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自己下手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力度。但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偷走?
“一定是那个四爷”!桑荫恨恨地说。
那可未必!陈星河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