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盼望的亲情
桑荫正搁这儿替青狐脸儿高兴,忽又闻得一声叹息,果然九尾狐远远的踩着云彩就来了。桑荫一愣,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已经睡着了。
九尾狐按落云头,走到一座宏丽的大殿门口,先是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剑女神宛儿嘘了嘘嘴巴——这个容色倾城的女孩儿不是提篮儿花神吗?桑荫朝方小宛招招手,谁知道方小宛仿佛没看见她,连眼眉都不带扫她的,九尾狐也像没看见她,朝宛儿嘘了嘘嘴巴,提醒宛儿不要吱声,然后小声问,“无双睡着了”?
“睡了,好不容易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今儿个黒龙无印又来讨要四方神母的权杖,带了一些罗刹、修罗,天兵天将,颠倒黑白说是神凰骗了神母信任,将凰珠偷走,这样以来黑龙无印没有权杖,没被授权,可能就无法掌控四海八荒……”。
“要我说,四方神母在大限来临之际,就应该把所有事情交待……”。
“我说你这个老狐狸,还有没有个规矩?”宛儿急了,赶紧替殿里的神凰无双分辩,“神凰秉性淳良,事母至孝!这会儿一想到四方神母就泪流不止,深恨自己不能代母受难,你倒来说风凉话儿!”
“我不是着急嘛,那个黑龙明的不行来暗的,你知道他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对会咱无双”。
“他们到底是兄妹,真会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九尾狐双手环抱胸前,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方小宛,好长一会儿,九尾狐和小宛两个就那么长吁短叹地立在大殿门口,九尾狐望了望远处风云突变的云彩,和隐在云彩后边若隐若现的重重楼阁,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九重天上少不了一场恶战!无双,神凰权杖你就先让它留在四大天柱上,未尝不好”!
“凰珠……不是权杖吗”?方小宛皱着眉头问。
“凰珠是身份,权杖是四大天柱上能够号令九天众神的……”。
这时候桑荫看见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位身穿素服、容色端丽的女子,行动处自有落霞掌扇,神光隐隐,娴静时又如娇花照水,清贵高洁,九尾狐后面的话她也没听清,桑荫完全被女子飘逸出尘的气质给镇到了!只见女子脸上淌泪,招呼九尾狐到殿里叙话,桑荫对着女子眉眼儿仔细一瞧,这人怎么这么熟悉?这特么……不是我自己吗?
女子把九尾狐喊进了殿里,一边低头垂泪一边说“四大天柱是神母居所,权杖在天柱上,无印想要可以上去取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要跟我过不去?非要凰珠才行”?
“没有凰珠,它上不了四大天柱”。
“老狐狸,你自己说说,”女子语气哽咽,泣不成声,“哪有个神母刚登大限,子女就抢班夺权的道理!这个凰珠我与生俱来,是神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不可能给他……”。
九尾狐上前拍着女子的肩膀,让女子伏在她肩膀上哭。九尾狐像是老早就清楚黑龙无印和无双之间必有一场纷争,脸上风轻云淡,不着痕迹。
桑荫抽泣着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睡在商业街二楼的小房间里,昏黑的房间在路灯照耀下,显得静谧而又安详。她想了想梦中内容,九尾狐这是要告诉她什么?在天上的时候,她跟黑龙无印居然也是兄妹?
她跟无印的纷争,居然是因为神母大限之后,他急着掌权,分产?
无印,难道就是京城的上官东阳?
桑荫腾地从床上坐起,睡肯定是不能睡了,她这一动,梦里的内容凳时忘了大半儿。桑荫端了条板凳坐在了门前的香樟树下,看着高老板和五寡妇家里冒出来的与别外不同的紫气,一时又是心碎,又是愤怒,心头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儿。
那么,他们是上边儿来的了?
人间没有紫气!三爷说过,只有神气呈现出不一样的紫色。看起来高老板和五寡妇好像有几个月没回了,但是屋内直冲天际的紫气,也是桑荫自从升阶以后,很轻易地就看了出来。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碰到的所有人都是好人。也就不长时间里,她的世界跟倒过来一样,完全变了样儿。
那一碗又一碗撒着葱花儿、散发香气的鱼汤,一盘儿又一盘儿香气四溢的饺子,到底还是因为别有用心,而特别的……令她心碎。
这个曾经像父亲一样……呵护她成长的人,他一直留在她身边,是为了什么?还是因为他们在上边……本来就有恩怨,他追她……都追到人间来了?如果黑龙无印是京城的上官,那这个高老板……又是谁?
不对,不对!神到人间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好比人想成神,如果不是通过层层审批正常渠道转世,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她隐隐约约知道九重天上不仅有结界,有气旋,有诛仙台,清神殿,哪怕你偷偷下得了九重云宵,还有九重天雷侍候,所以九尾狐被打下来的时候,通过青狐脸儿的口气描述,好像也是九死一生,九条尾巴散得满世界都是。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找错人了。
桑荫定定神!对了,刚刚在梦里好像听九尾狐说了一句什么,九重天,不看极洞图,不上九重天!三爷教给她的四句谶语应了两句,那后两句对应的,难道是九重云霄之上的九重天?
桑荫心里一震,刚刚在梦中,好像是因为四方神母大限,九重天上风起云涌,黑气滚滚,难道他们是趁着天界混沌一片,偷跑下界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这随便想的东西都可能写一篇玄幻小说了。桑荫嘴角一撇,自嘲地笑笑,事情应该是这样子的:小时候的自己聪明伶俐,乖巧听话,但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所以一出生就不喜欢她把她扔给了三爷。但又因为自己长得能讨人欢喜,所以高老板对她一直跟个父亲似的,看顾有加,三爷提醒她防备,她防备就是了,高老板,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跟我的母亲一样!
母亲不是来找我了吗?
天快亮的时候,陈星河和王一、哑巴玲也陆陆续续起床了。陈星河看着桑荫又痴又傻的模样坐在树下,脸上说不清楚是泪还是汗,像是坐了许久的样子,忍不住嘴里漏风似的就开始唏唏,有话没话地顺着桑荫的眼神望向二楼,跟桑荫说“窗子重新修好了”?说完之后这货一看桑荫脸色突变,吓得一溜烟跑厨房做早餐去了。
陈星河这话倒是提醒了桑荫,一想还真是,上回他们几人走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好像把二楼自己房间的窗户踹了个大洞,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回来时也没注意,肯定是三爷啥时候重新换了一块玻璃。
由于三爷走了,几人在家里坐不是玩不是,总是少了什么。连做饭吃也少了兴致。
陈星河作为大厨,还是为大家煮好了早饭。吃饭的时候几人七嘴八舌说,要不要回九转塔报个到如何如何。桑荫说回去就回去吧,好歹大家是九转塔见习师,领着工资呢不能来去都没个交待。
“那个李珍儿,一看就憋着坏呢,跟上官东阳一个鼻孔出气,姐我们真要回去?你可要想好了”,哑巴玲端着稀饭,一会儿功夫吃了几十碗。
“老板说上哪儿,咱就上哪儿,没有你说话的分儿”,陈星河看哑巴玲吃得太多,不住的把锅往自己边儿上扒拉。
哑巴玲眼尖,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把饭锅端到自己面前来,说陈星河”你做个饭吃都吃不饱,下回注意哈!不整点儿肉包子啥的我跟你没完”。
“我说你不要不识……”陈星河拿眼儿瞟了瞟桑荫,老板宠哑巴玲跟宠儿子似的,这个小分队里他也就欺负欺负王一那个王八蛋了,又瞅见王一不住使眼色给他,陈星河吞了口唾沫,把下边的话硬生生吞到了肚子里。
“姐你管管那个死八婆……”。
恶人先告状!这个指定是恶人先告状。陈星河气得吹胡子瞪眼,就是不敢发作。
“我们回九转塔报个到之后,有时间我去考个驾照吧,也过一把开车的瘾”,桑荫吃饱饭下桌,往自己的二楼走去。
“真要有那个时间,可就太好了!只是哑巴玲也说了,我们跟上官东阳斗得你死我活,李珍儿又是他老婆,还真不能掉以轻心,再商量……”。
“可能不用打了呢”,桑荫脸红菲菲,回头吃吃笑着望向几只呆头鹅。
“为啥”?陈星河、王一还有哑巴玲几人,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桑荫。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上官东阳都折了好几位天师,说不打……就不打了?为什么?
“那咱们……不可能天天寻摸着打架过日子吧,就不能盼着点儿好吗?我说陈星河你快点儿,我这儿都等着呢”。
“等着干啥”?
桑荫站在院子里,冲他们叹了口气,咋刚说的就忘了,不是说回九转塔报个到吗?
这几个家伙还不知道呢,让他们猜吧。母亲来找过她,虽然到底没见着,但她跟上官东阳真是兄妹,说不定母亲是来当和事佬,两人真不打了呢?
王一和哑巴玲负责收拾,陈星河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在院里踱来踱去,又开始吃草。
看看高老板和五寡妇的家,饶是陈星河天生阴阳眼,也看不出来他们这两家有什么不同。
黑客门弟子仅凭望一眼就能断定这两个人不是人间的东西,实在是牛逼!
可以肯定高老板和五寡妇不是人间的东西,三爷说,初雪也说,他们肯定也不是鬼气,不然陈星河早就看出来了。那么……他们是天上来的?
想到此陈星河倒抽一口凉气,呆愣愣地望着这两家门上落锁的门户,真成了一头呆鹅!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老板桑荫到底是哪根筋搭错,觉得跟上官那小子就不用打了?陈星河心里格凳一声:难道就是因为你们是两兄妹?肯定是这样!
陈星河一这样想,心里就跟打鼓样,七上八下跳起来。前几天偷听了三爷和桑荫的谈话,知道了桑荫亲生父母的事情,他心里着实替老板高兴!这话从三爷嘴里说出来,也格外的不同。为什么?俗话说人都有来处,水都有源头,他自己虽说无父无母,但知道来处,有名有姓,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上许多。这是桑荫的心头大病,早医了早好。但瞅着桑荫如今脸上笑眯眯的神态,那一双阴沉的丹凤眼儿里散发的光芒,陈星河紧跟着就心里一抽:桑荫的母亲李曼瑶是从一开始就望着桑荫死,这回来找桑荫是为了什么?安了什么心?
陈星河又把眼儿直愣愣地看向桑荫,小姑娘还是小了,对骨肉亲情渴望至深,谁说都不相信高老板会害他,不相信他母亲不要她,这可咋整?
很明显,高老板的鱼汤已经把这孩子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