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酌酌牌大饼
高考在即，中二少年蒋岫白已经迫于他妈的威严，换了六个科目不一的家教老师。
数学这门让他头痛不已的学科更是占了三分之二，在第四个数学老师被劝退之后，蒋岫白反思了问题所在。
蒋芸女士找来的家教老师性格都很古板，数学这个学科对他而言已经够枯燥了，大夏天的空调吹着西瓜放着，打打瞌睡走走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程初酌出现了。
蒋岫白的书桌上堆着一堆玄幻小说和手办，教科书只占了小小的一角，最顶端的书架上方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十几本名著，连覆膜都没拆。
有蒋岫白这么一个糟心的儿子，蒋夫人的情绪还能平稳，简直太不容易了。
程初酌板着脸，装出严师的架子，蒋岫白却时不时的插话。
前半小时还好，蒋少爷还能耐着性子，装模作样的问：“小程老师，这个知识点我没听懂，你能再说一遍吗？”
之后就变成了：“小程老师，你之前当过很多次家教吧，课讲的真好，我妈之前给我找的几个家教都恨不得把知识点全塞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根本就听不懂。”
程初酌认真道：“蒋同学，我也很想把我会的知识点一股脑丢进你空荡荡的脑瓜子里，既然我讲得很好，刚刚那道题你懂了吗？我找个类似的提醒给你做一下，巩固巩固。”
“刚刚懂了，现在好像又忘了。”春心荡漾的颜狗忍不住转笔：“小程老师，我妈跟你谈好了你一周来几次吗？”
“蒋夫人说你数学、英语、生物这三门学科比较弱势，你平常要上课，周末时间排三门家教时间比较紧张，数学只安排了周六一天，下午两点到四点。”
“比较弱势”这四个字绝对是程初酌美化之后的说法。
蒋岫白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妈是怎么在程初酌面前说他的，他被亲妈背刺，在程初酌面前丢了面子。
蒋岫白语速飞快：“小程老师你别听我妈瞎说，我有个变态表哥，小时候学习好，长大了事业也牛，我妈的心都偏他身上去了，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的成绩其实没有她说的那么差！”
程初酌刚想表达蒋岫白被“别人家孩子”制裁的同情，等蒋岫白说完之后，他只能向这位学生递来寓意幽深的眼神。
满分150的卷子，蒋岫白考了个19分，再差下去蒋芸就得气出心脏病了。
“蒋同学，你数学的基础比较差，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追上去的，这节课下来，我发现你本身并不笨，只要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就是未来的黑马。”
一张又大又圆的批发大饼当头砸了下来，每次家长会，他们老班都是用这个话术安慰蒋芸。
颜值的魅力彰显出来，蒋岫白选择闭眼相信了程初酌的鸡血。
想到一礼拜只能见到程初酌一次，蒋岫白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拉近乎。
“真的吗，小程老师，你真的相信我会是黑马吗？”
真的……吧？
既然被蒋岫白叫一声老师，程初酌不能打压学生的信心，他睫羽颤颤，经过了一番自我斗争后。
程初酌：“真的，只要你改掉上课走神、坐立难安、还不自觉搞小动作、上课时间在课本上画画的小问题，你肯定能成功，你就是未来的全校第一，清北预备役。”
蒋岫白真的哭死，小程老师为了安慰他，连清北预备役都说出来了，长得漂亮性格好，这谁能不喜欢？
“蒋岫白，你屁股着火了啊！脚不要踩在凳子上！”蒋岫白没有关门的习惯，蒋芸拿着一盘曲奇饼干适时走来。
等她转头面对程初酌时，立马恢复成了温静宁和的模样。
“程老师，上了这么久课饿了吧？尝尝我自己烤的曲奇。”
蒋芸借着放饼干的动作往程初酌后颈上看。
核仁大小的腺体，和霍闻砚留下的咬痕都被隔离贴掩盖住，止住了她的窥探。
“谢谢蒋夫人，烤的很漂亮，也很好吃。”程初酌拿了一块。
蒋岫白把腿放了下来：“妈，我也……”
蒋芸自顾自地和程初酌谈话，没搭理他。
自从知道她孤苦伶仃的大外甥被宋家找回来的少爷玷|污|清白，被逼结婚的骚操作后，蒋芸对程初酌这个外甥媳妇没有一点好印象。
蒋芸之前看过程初酌的照片，他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微微飞扬的眼尾点缀之下，让他一眼望去，有种精致到近乎妖冶的程度。
如今见到了本人，细细观察之后，却发现程初酌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挺有礼貌一孩子，抛去秾艳的五官影响，程初酌其实是个乖小孩，不是季仲能养出来的儿子。
知道他不像传言一般，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后，偏心如蒋芸都想提点霍闻砚几句了。
不管大外甥和外甥媳妇夫夫感情好坏，霍闻砚一个事业有成的alpha，竟然对他还在上学的新婚妻子弃之不顾。
瞧瞧程初酌穿的衣服，背的包，他学校离蒋芸家可不近，来回三个小时的路程，薪资还低于学生兼职的市场价。
要不是缺钱缺到了一种地步，谁会愿意满城跑？
蒋芸和介绍程初酌的学姐打听他，知道他一向拮据。
除了家教的兼职，还帮校友代取快递，据说回家了还要给公众号写稿。
简直就是大学版绝地求生。
之前也没看出来大外甥是对伴侣抠搜的人啊……
“程老师，我家蒋岫白挺喜欢你的，我先结一个月的薪酬，路费按来回五十一起折现给你了。”蒋芸把钱转过去。
“蒋夫人，不用给我路费的……”
程初酌没听过路费折现的规矩，他还想推脱，蒋芸却把打包好的曲奇饼干塞他手里，招呼着保姆送客。
全程没插上话，甚至连送客的机会都被保姆取代，蒋岫白满脸绝望。
完了，他还没来得及补救小程老师对他跟血条一样越来越少的初印象分。
蒋岫白的天菜omega只给他留下了决绝的背影，和一张写满适合他的教辅书籍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