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爱情的开始
新园区消防救援大队训练场
王勉边跑边撞了下侯亮，示意他看钟拓：“猴子，你看钟队是不是不正常，虽然是熊队组织今天的训练，但是在训练场，你什么时候看钟队盯着手机看过。”
“那又怎么样？”
侯亮觉得王勉就是欠收拾，这都十五公里了，还有力气关心大领导在做什么？！
“呼~我知道！呼~！”
田鹤鸣在王勉身后跑，我刚刚经过的时候瞄了一眼，是朋友圈的界面。
“肯定是在看多姐的朋友圈！”
自从那天晚上见到褚多多抱着钟拓不放，他们就决定尊称褚多多为多姐！
“而且”田鹤鸣缓了口气补充：“我那天帮钟队开车一起送多姐回去的时候，咱们钟队趁人之危！”
王勉：？！！
侯亮：？！！
不知不觉大家跑步的队伍速度慢下来了，而且都不自觉往田鹤鸣这边靠拢，队形都有点乱了。
“他诱导我多姐！”田鹤鸣卖关子。
“说不说，不说我绊你！！”王勉威胁。
“哎，就是他趁着多姐醉酒！”
田鹤鸣回想那天晚上的画面还是觉得钟拓是趁人之危了：“多姐喊他老公，他很温柔的说，我连你微信都没有算什么老公？多姐当时就把手机解锁了，让钟队扫！”
王勉、侯亮：？？？！
全队人员：？！！
王勉不可置信：“钟队这么茶的吗？”
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侯亮一脚改好：“我错了，是腹黑！”
田鹤鸣有点唏嘘：“咱们的高岭之花钟队已然跌落红尘咯。”
“那直接约不就是了？在这里看朋友圈不是我们钟队的作风呀？”王勉表示不理解。
“你个单身狗当然不理解，谈恋爱又不是工作，不是钟队擅长的领域，这几年你听说过钟队身边有人吗”田鹤鸣鄙视王勉。
“我们要帮一帮钟队！”
侯亮听半天，对钟拓的崇拜让他听不得别人说钟拓有什么不擅长的，在他心中，钟拓就是无所不能的！
“你这呆子！”田鹤鸣呵止他:”你还看不出吗？这是在萌芽阶段，咱们不能拔苗助长，要小心呵护！”
王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钟队已经发现喜欢多姐，准备谋定而后动？”
田鹤鸣斜了王勉一眼，这不是废话？
实际上按他的理解，钟队也是那天晚上才确定的吧，不然那天从地里挖出来就该要联系方式吧？
难怪那天跑这么快，这得是真感情才能隔这么远在行驶的车辆上看见人发生了意外，这就解释得通了！
也许没有那么深沉，只是有点不一样？
可是爱情的开始不就是有点不一样吗？
万花丛中，就对那朵不一样，难道这都不算爱？！
熊珊泰拿着记录本，注意到了队伍的异常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跑的不好不作数就是!大家都是成熟的消防战士了不是！
钟拓穿着作训服大刀阔斧地坐在石阶上，正在考古褚多多的朋友圈，一年可见的内容翻了好半天，可见数量之多！
工作日每天都有一两条是公司业务相关，更多的她日常的趣事，其中又以美食分享占多数。
是喜欢的呀！
怎么不算喜欢呢？
每次见面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次数多了他对感情再迟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2013年春天，c市中兰大学西华医院
万物复苏的季节，本该是充满希望的时候，可惜病魔并不会挑时间。
西华医院作为南方最有名的医院之一，外地来就医的患者每天都很多，医护人员走路都是小跑。
医院门诊大厅，两侧缴费处都设有十个缴费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钟拓拿着住院部开的缴费单，一眼就看到了隔了三个队伍背着背包低着头的褚多多。
她穿着果绿色的连帽衫，眼眶和鼻头都发红，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手里也拿着缴费单还有一个保温杯。
华山那次见面，她虽然疲惫，眉眼间都是舒朗的开心，看得出她很享受一个人爬山的过程。
这次相遇，隐约觉得她就在崩溃的边缘，钟拓皱了眉心，是亲人生病了还是她自己身体不舒服？
两边队伍进度不一样，等他交完费用已经不见褚多多人影，手机响起，奶奶打电话过来，他只能转身离开。
钟拓奶奶的主治医师正好是他的发小柳淮安，这会正在病房和他说明情况：“奶奶的手术不复杂，就是她年纪比较大，考虑到这一点，是我老师主刀，你放心，国内更换半月板的手术技术已经成熟。”
傍晚，送走来探望的亲戚，又看到褚多多提着一大袋打包好的饭菜急匆匆地通过住院部的走廊，他正要跟上去柳淮安找他给检查结果。
直到他奶奶进手术室，他在等候区，看到蹲坐在墙角哭的人儿，小小一团，无助由脆弱。
等候区蹲坐在地上的人很多，担忧焦虑恐惧悔恨等等各种复杂的表情，她旁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家人，看来是她的亲人也在手术室。
她眼角滑落大颗的眼泪，钟拓大拇指食指搓了搓，心里有点异样，一下子也弄不清楚什么感受，就是有点酸疼。
钟拓奶奶手术时间不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结束了，恰巧她家里人去吃饭，钟拓跟着奶奶的病床离开的时候和他们擦肩而过，隐约听到几句交谈。
“这个病就算是治疗也是浪费钱，二嫂也是想不通，借那么多钱，以后怎么还？！唉！”
“就是，还不如留点钱给多智以后结婚！”
“二嫂看咱们不给借，好像自己向娘家兄弟姐妹借了，也不是咱们小气，确实现在家家都不宽裕。”
“褚多多还凶我这个叔叔，我也是为了她好，她小时候不是这样不懂事的呀！”
“你还说！你讲话也没分寸，这也是多多听到，要是多慧听到，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二哥家这几个孩子也是孝顺，几天没好好睡了，多多这会还蹲在那里哭！”
“你们少说几句吧，我们去吃饭等下打点饭给弟妹他们吃！”
他进电梯前回头望一眼，她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变。
晚上，陪护床睡着的他手机响了，担心吵到其他人，他去消防通道接听，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隐约传来，顿住了脚步。
他几句讲完电话，轻轻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得有三四层，抱着橘子坐楼在阶梯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像是受伤的幼崽，独自舔舐伤口。
手机响了，她擦擦眼泪清咳两声接起电话：“喂，姐姐！”
“没有，我没有哭”
她低头看手里橘子：“我就是吃到很酸很酸的橘子了，酸出眼泪来了。”
“我很能吃酸没错，但是这个橘子超出我想象的酸！”
“嗯嗯，爸爸睡着了，哥哥刚刚来换我了，我这会在外面椅子上休息。”
“不冷，我租了床被子，你和妈妈早点睡哦，明天白天还要换我和哥哥。”
“嗯嗯，好的，拜拜！”
他看了下手表，凌晨一点半，他靠在墙上双手抱臂，没有下去。
那个夜晚，两人还不认识，钟拓站在消防通道楼梯间靠着陪着褚多多到了天亮。
后面连续两天都没有遇到她，一直到他在医院外面去买奶奶想吃的牛肉粉，在路口等红绿灯，各种几行路人，他一眼看见了她，她手上提了两盒吃的，神情有些呆滞。
绿灯亮了，行人往前走，褚多多慢了几拍才抬起脚往前走，这样就剩她和钟拓走在最后面了。
突然左边一辆右转车辆快速驶来，已经快到斑马线，快速按喇叭，但是褚多多没有听到似的，眼看就要撞上，钟拓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带。
“谢谢，谢谢！”
褚多多抱着袋子，似乎也被吓到了。
“没事，我送你过去，你跟着我走！”钟拓说。
她这才抬起头，看下对面又看下四周：“哦哦，不用，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不好意思，谢谢您！”
说完急匆匆往医院方向跑了。
钟拓并没有等到奶奶出院就接到部队电话，紧急任务，得销假归队。等自己堂哥过来接手就立马要离开c市。
柳淮安送他去飞机场的路上，钟拓突然开口：“有个事情要你帮忙！”
“拓哥，你放心，奶的出院手续我来安排！”
柳淮安抓着方向盘脱口而出，他以为钟拓说的是这个。
“不是这个，我哥和我嫂都来了，会接奶奶出院。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患者，也在你们医院。”
“可以呀，什么名字？”柳淮安一口答应。
钟拓不说话，柳淮安惊讶的转头看他一眼：“名字不知道？！”
“嗯”钟拓沉默半晌回答。
“那可查不了，你就算给个姓也好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医院每天床位都紧张，可见患者之多，给个姓我都够呛能查出来。”也就是柳淮安今天调休，才能送钟拓。
“算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chu字！”钟拓抹了抹脸。
跨越时间的洪流，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在散发着烟火气的夜宵店洗手间门口，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觉得他这次不能轻轻放下了。
以前没有想过恋爱结婚，他曾经亲手把战友的遗物交给遗孀，曾经被战友牺牲之前叮嘱别让爱人看到自己的遗体，曾经，自己也差点离开这个世界。
从前在军队是，现在在消防，亦是！
他问已经结婚生子的柳淮安，爱情是什么？
他说，好奇、同情、想念、不一样，都是爱情的开始。
他说爱情是一场不会吹哨开始的长跑，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在跑道上了，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就会慢慢加入你的跑道，她不喜欢你，就你自己一个人跑，喜欢上别人了就换一个跑道，喜欢不上别人了就一个人到终点。
原来，他们第二次相遇，爱情就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