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皇上，奴婢是和宝鹃住在一处的，宝鹃总是独来独往，奴婢未曾听她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一名浣衣局宫女被带上来回话。
“只有一次，奴婢起夜时，看见宝鹃和一个公公在说些什么……”
“你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皇后问了一句。
“是个高高壮壮的，哦对了，他走路时脚有些跛。”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被押来的周宁海，这样的描述和他太符合了。
“你可看清了？”皇后又象征性的问了一遍。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看看是他吗？”
皇上早已心寒不已，他扬了扬手里的玉珠串。
“是，皇上，是他。”
“你胡说什么？！”华妃早已气急了，“本宫何时叫周宁海去做过什么？”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在这里向您保证，此事绝对和臣妾没半分关系。”
华妃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皇上冷冷地盯着华妃，一言不发，此前，惠贵人沈眉庄一事，皇上选择了包庇她，如今这件事，涉及到两位皇嗣的性命，动用了如此狠毒的手段和心计，皇上绝不想姑息。
“华贵妃，褫夺封号，降位为嫔，回翊坤宫自省去。”皇上看着华妃的眼睛，冷冷地讲出最终处决。
“周宁海，拖出去杖毙。”皇上指了指地上的周宁海。
“皇上！”听到皇上的处决，华妃虽然一时间还处于懵掉的状态，可一听到皇上要杀了周宁海，还是立即发言请求皇上。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皇上认定此事是臣妾所为，那就只来责罚臣妾一人。”
此话，华妃几乎是咬牙吐出。
皇上看着她此刻极尽委屈，又倔强无比的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妹妹此言差矣，奴从主意，他既然选择追随妹妹，替妹妹办事，那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皇后的意思也很明确，显然是不想轻易饶过他。
华妃倔气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最好记住今日之话。”
日后定要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恶狠狠，在心里撂下一句。
杀了周宁海，这就是要断了她的左膀右臂！
且不说周宁海跟了自己多年，事事替自己操劳，一片冰心可鉴，就单论今日之事，她华妃凭什么让别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又凭什么让别人算计了自己身边人的性命。
“带下去，杖责一百。”
皇上最终还是选择了网开一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百大板绝对会要了周宁海大半条命。
不过好在，终于是保住了这条命。
一切的一切，且等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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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终于回来了！”
芷儿见到安陵容回来，连忙跑着过来迎接。
“小主怎么了？”
她看出了安陵容的不对劲，菊青连忙使眼色让芷儿下去。
她知道安陵容想自己待一会儿。
刚进了寝屋，菊青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主，今日之事，是奴婢做事不周，才让小主落人把柄。”
她不该将主子赏给自己的东西拿去卖人情，落下物证，也不该在这件事上亲自出面，落下人证。
宫中之事，行将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从某种程度上讲，就代表着自家主子的用意。
她心中愧疚，重重叩下一头，“请小主责罚。”
安陵容从进门起就一直站着，她思绪很乱。“起来吧，这件事本就是有心之人所为。”
她没有去责怪菊青。
“请小主相信奴婢，奴婢只是见宝鹃姐姐受苦，才刚拿镯子去打点，奴婢绝对没有半点背叛小主之心……”
菊青不知道安陵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怕安陵容不相信她，于是连忙解释起来。
“小主，您对奴婢这般好，奴婢定会忠心跟您一辈子的，小主……”
“好了，快起来吧，我没有怀疑你。”安陵容试图理清思绪，从她的本意来说，她是愿意相信菊青的，况且，这件事，怕是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自己……
“你来给我梳妆，我们待会去趟景仁宫。”
安陵容眼神坚定，她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
“小主，是要去找皇后娘娘？”菊青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立马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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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贸然打扰，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安陵容已经恢复了往日镇定，此时正和皇后的那双始终幽深难测的双目对视。
她从前最怕和人对视，尤其是和皇后对视，她生怕被人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心中磊落，无惧目光。
该怕的，是他人才对。
“以为经此一事，安贵人已经很乏了，没想到妹妹还是这样有精神。”
皇后气色不错，寒暄一句。
“娘娘以为嫔妾经此一事，一定吓坏了是吗？”
安陵容依然看着皇后的眼睛，沉着应答。
“哪里的话，本宫知道安贵人你最是沉静。”皇后朝她微微一笑，“只不过妹妹终究年轻，这遇事啊，若没有他人指点迷津，怕是要自乱阵脚。”
“娘娘既然这样说了，那嫔妾可否讨教，请娘娘指点一二？”
“安妹妹你说就是了，何须这样客气。”
皇后愣了几秒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娘娘的屋子里可真亮堂。”安陵容环顾四周。
皇后见她转而言其他，以为刚才的话只是试探自己，于是便没在意地回答了句“窗子开的大罢了。”
“那不如……娘娘和嫔妾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陵容突然说了这样的话，皇后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今日之事……是娘娘所为吧。”安陵容依然看着皇后的双目，似笑非笑，“虽然这件事一开始是拿嫔妾开刀，但醉翁之意，怕是不在于嫔妾，而在于贵妃娘娘，嫔妾不过是一块令皇上信服此事是贵妃娘娘所为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况且，如此一来，也可以让嫔妾和贵妃娘娘互相猜忌，鹬蚌相争，娘娘好坐收渔翁之利。”
安陵容将话说得很明了。
皇后看着她，久久未发一言。
良久，皇后目中含笑，缓缓道出。
“你可知道，构陷皇后，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