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壁炉下的焰火还在跳动,一丝不挂的姜笙无力的侧躺在沙发上,身下原本洁净的沙发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红,与她身上同样刺眼的红痕,诉说着这场情爱的激烈。
啪嗒,一瞬的火苗窜起打破寂静。
同样赤裸着的路政泽懒洋洋的靠在壁炉旁点燃了一支香烟,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一个个出来,一个个互相套上。
姜笙聋拉着眼皮,透过那串烟圈去看他。
男人生的很俊美,剑眉星目,鼻翼高挺,薄唇含笑。
只是与十七岁相比,眸子里多了些深邃,是商人的目光吧。
路政泽抽完最后一口烟,狠狠地将忽闪着星火的烟蒂按进一旁透着五光十色的水晶烟灰缸里,姜笙觉得像是也把她按进去。
“姜笙”他开口唤她,“二十七岁还是处女,你这些年怎么过的了?”
语气里的嘲讽,让姜笙感到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她心头爬过。
“那路总是考虑增加给我的交易吗?”
男人嗤笑一声,走向她,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他的唇凑向她的耳边,伴着还未散去的烟草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姜笙,你不是十八岁了。”
嗯,她能值这个价都是他开恩。
“又要到圣诞节了。”
他松开手,将地上那件吊带裙捡起来扔到她身上,上面还沾着触目的白色液体。
“一百万什么时候给我?”姜笙忍者痛起身去穿这条糟糕的裙子。
“账号,明天陈澄上班后安排他转给你。”或许是看不下去,路政泽一把扯下她穿了一半的裙子。
“留下来过夜,明早我会让人送新的衣服过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路政泽一把按向她的肩,她太瘦了,一按便跌坐在沙发上。
男人庞大的身躯也倒了过来,他贴向她唇,让她喘不过气来,双手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游离。
“阿泽,疼。”
在他撕吻着她的颈背时,她忍不住开口。
男人顿住,余光瞥了瞥女人身下那块儿干涸的红色。
“我带你去洗澡。”声音柔软,让姜笙有些恍惚。
路政泽一把将她抱起,轻飘飘地,像片羽毛。
她像只小猫躺在他怀里,她听见他的心跳,她嗅到他的呼吸。
浴缸里早已备好通过智能家具系统放满的温水,路政泽将她丢进去,自己则在一边冲澡。
“姜笙,明天到我公司人资部报道。”
“哦。”
“姜笙,明天开始搬到这里来住,我说的生活助理是24小时的。”
“我不想住你那屋。”姜笙把头钻进水里。
路政泽关上水,大步跨过来,把她的脑袋从水里捞出。
“姜笙,少给自己立牌坊。”他把每个字都咬的极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客厅做。”
姜笙垂着头看着水面不回话,身体散架一般难受。
“你住地下室,一层都是你的。”
路政泽把她捞起来,给她擦拭身体,最后给她裹上那件被她脱在一旁的白色浴袍。
姜笙乖乖的任他布置,像个布娃娃。
“今晚睡一楼的房间,没有其他人来睡过。”
姜笙木讷的点点头,想转身出去。
路政泽一把拉过:“吹头。”
姜笙看着镜子里正在给自己吹头的路政泽,想起十年前在南川城,他也是这样给自己吹头。
少年人少年游,终不似年少情时。
“路兴年下个月14号出狱,你知道吗?”姜笙喃喃开口,提起路家那个已经成为禁忌的名字。
路兴年,路政泽同父异母的弟弟,十八岁时因故意伤害罪入狱。
随着这个名字,路政泽手臂的青筋暴起,他扔下吹风机,将姜笙整个身子转向他,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你要去接他?”路政泽声音颤抖着怒吼。
他无法克制,因为那个人,他的母亲至今还躺在医院。
“姜笙,别再在我面前提他,三个月后,你怎样再无关。”
路政泽慢慢地松开手,语气里带着一点祈求。
“对不起。”他松手的那刻,姜笙如同剔去骨头般跪到地上,嘴里只有止不住的歉意。
路政泽低头看她,眼里是三分怜三分恨。
他还是将她拾起,把她抱进了房间,与她同床而卧。
如果只剩三个月,他想与她时时刻刻。
姜笙无眠,她能感觉到背后男人匀称的呼吸声,但不知他是否入眠,亦不敢回头看他。
从南川城回来后,接二连三的变故,换来的是她和路政泽八年半的离别。
直到今年6月,他们在一场宴席相遇。
路政泽留学归来后,接管路氏集团旗下的智能家具公司光年,并在短短四五年时间里将其发展成当今世界的行业翘楚,风头无两。
刚从北俄回来的姜笙陪着弟弟姜迪费了很大力气才拿到这场宴席的邀请函,他们家的家具公司在这个科技化的时代摇摇欲坠,姜迪想借这场宴席拉拉资源。
于是就这样,在分别八年后,姜笙见到了在人群里备受瞩目的路政泽。
他就站在那儿,身姿卓越,耀眼如星。
姜笙以为他会认不出自己,便多看了会儿。
然后路政泽拨开人群走到她跟前,向她举杯;“好久不见,姜笙。”
姜笙愣在哪儿,看着他酒杯里的黄色气泡一个个炸裂又重生般冒出。
“好久不见,路政泽。”
半晌,她开口回应。
再抬头男人已又被新的人群包围,他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神采飞扬。
宴席结束时,路政泽找到了她,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只将一张写着号码的纸巾递给她,然后男人消失在退场的人群里。
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但是路政泽作为海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姜笙没少听见他的八卦新闻。海城杰出的青年企业家也是海城出名的浪荡子。
跟女明星江雪的绯闻经常是娱乐头条不说,私生活的不检更是海城老少皆知。
姜笙把那张纸巾放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那串号码在那个六月被她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但却一次也没打给他。
或许余生都不会拨出,夏天过完时,姜笙心想。
但是变故来的突然,他们家的家具公司因为一批货物的损毁,面临倒闭。厂里几百名员工的工资,发放不出。
父亲卖了房子,借了一圈,还是不够补这个缺口,还差九十万。
姜笙看着外面的大雪,从书桌抽屉下拿出那张纸巾,踌躇再三后,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