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何妨欲摘星
五天后,莫离斜背着行囊,里面只装着几件简单的衣服,加上一些吃的,还有请人手绘的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风陵渡的位置。
因为莫离想多陪陪老爹,所以晚启程了几天。
这一天,全村的人都来给他送行。
村长爷爷抚摸着莫离的脑袋,浑浊的双眼里噙着泪水。
“小离,这一去可要好好修炼,争取做那人上人,但是也别忘了,你是咱竹林村走出去的,我们以你为傲。”
“阿离哥哥,你要在那里等着我哟,我都八岁了,以后我也要激活脉力。”前门李叔家的小女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哈哈,你以为脉力想激活就能激活的啊,你阿离哥哥那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纵英才,才能激活脉力呢。”
“小离,你以后可一定要混出个头脸来,俺们几个都没有脉力,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个平凡人,不要浪费了你的资质。”
“小莫,在外面要是被欺负了就给我们写信,我们一起去帮你打回来。”
“你拉倒吧,小离再回来就是修士仙长了,你掺和得了修士间的战斗不成?”
“老子就是咬也得咬他一口肉下来。”
“嗯,那倒没错,咱竹林村的人,不惹事,但是绝不怕事。”
“……”
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些祝福的话,旁边不知从哪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个乞丐。
乞丐的头发凌乱的像一堆杂草,鼻涕直流到嘴里,他就拿袖子蹭了蹭,然后嗦起手指头,他嗦手指头时的表情很享受,就像在啃鸡腿一般。
“莫离,你啥时候能成天下第一啊?”
乞丐傻笑着,不断的往身边拍来拍去,像打苍蝇。
“林捕头?”
莫离皱了皱眉,他竟然疯了?
“莫离,你啥时候能成天下第一啊?”
乞丐以为莫离没听见,往前又凑了几步。
“你说呢?”
“明天!明天就是!嘿嘿…”乞丐笑着,张牙舞爪,一瘸一拐的跑开了。
莫离摇了摇头,林捕头现在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
莫离一一拜谢过乡亲长辈,跟小伙伴们告了别,最后来到老爹和阿大身边。
“去吧,人这一辈子,许多路都得自己走,记着我给你说过的话。”莫老三摸了摸莫离的头,坚毅道。
“阿离,你放心吧,莫叔交给我来照顾。”
阿大伸出一只手,莫离与他十指相握,兄弟俩拥抱了一个,互相捶了两下后背。
“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小心我捶扁你。”莫离放了一句狠话。
“呵呵…不一定哦。”阿大神秘的笑道。
只是阿大那略显猥琐的表情在莫离看来,阿大一定是便秘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莫离在一片朝阳的光辉中跳上驴车,背对着乡亲举手过头,拜了一拜。
他没有再回头,怕乡亲们和老爹看到他脸上的泪水。
他没有看见,莫老三的眼角,何尝没有泪水。
少年何妨欲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
某个角落里,王夫子目送莫离远去,心虚的闭上眼睛。
“此子太过攻于心计,又是乙级脉力…”
“不行,还是得通知处长…”
“此子不除,必乱天下!”
……
涪城,风陵渡。
一个黑衣少年,在渡口对面的酒楼包间处,不断的踱着步子,他已等到有些焦急。
“仇长老,我们都等了好几天了,也没见那小子过来,你说他会不会是没有走风陵渡这条线路啊?”
黑衣少年不远处的酒桌旁,一个白发老者饮了一杯酒,骂道:“山下的酒,真是难喝。”
继而才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阴戮的笑道:
“少主,莫要心急,跟我们合作的那位有书信来到,那小子得了不少黄金,肯定会来风陵渡的。”
“乙级脉力的天才啊,若是能吸纳进我们门派,要不了几年,我们的实力又会提升一大截。
届时咱们黑剑宗的实力又会提升一个大的档次。
宗主这步棋,下的妙啊!”
黑衣少年冷哼一声,“仇长老,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看得起他了吧。即便他是乙级脉力,在我眼中,也只不过是山下的一只蚂蚱罢了。”
“少主,不可轻视人才。朝廷与修行界有不成文的规定,刚激活脉力的少年,必须先在朝廷监管的初级修道学院毕业后,才能由学生自主选择是加入山上的宗门还是升读山下的中级修道学院。”
“宗主为了公关几个开灵使,也是挖空了心思才换来这点情报,我们必须得把这个莫离带上山。”
“知道了知道了,除了搬我爹来压我,你还有点什么用?”黑衣少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你!”仇长老听他这么说话,当时就想拍桌子,可碍于对方的少宗主身份,也只好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了下来。
大不了回去找宗主打打小报告,让宗主关他个十天半个月。
两人正在楼上争吵的时候,一辆驴车不紧不慢的赶到了渡口。
驴车上面,坐着一个叫花子模样的少年,脸上黑黢黢的,脖子上挂了好几圈“黑项链”,好似很多天没洗澡了。
“他娘的,可算赶到了,差点没累死老子。”
少年正是莫离,他跳下驴车,大摇大摆的走向渡口的收费牌。
涪城 风陵渡—渝州城东水门,票价五两黄金/人。
莫离咋舌道:“这么贵!”
他出来的时候给阿大留了十两黄金,自己就带了十两出来,一路上二十多天开销花去二两,手上总共还剩八两黄金。
也不知道就剩三两黄金,够在学院吃多久。
不过也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还能不给阿大和老爹留些钱花吗?
这时,酒楼上的黑衣少年注意到了莫离,他核对了一下画像,眼珠子转了几圈。
“闷死了,我出去透透气,你接着喝吧,反正你也不怕凡酒喝多了影响修行。”
仇长老一把年纪,被个小毛孩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两句,正在气头上,于是故意不搭话,反手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