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看海
南秋只记得自己又睡了过去，靠着男人温暖的怀抱。
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了被子，在暖乎乎里，南秋久违的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她记事以来，她就和父母住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里，小区已经很老了，连墙壁都开始有些破败。
楼梯间没有灯，楼道永远是昏暗的，生锈的楼梯栏杆通着黑暗的楼梯间，小区里一共有五栋楼，南秋的家住在第二栋的五楼。
一家三口挤在60平米的小房间里，许池和许池在同一年出生，两家关系又比较好，两家一合计，就又定了娃娃亲，可以说从此以后许池的身后就多了一个小跟班。
小学之后，他们两个读了同一间小学，开在小区旁边一间小学。
南秋记起来上高一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搬离居民楼，那是一个冬天，回家的时候，双方父母一起出去谈生意了，只能由许池带着南秋回家。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他们从学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整个小区漆黑一片，只有几盏零零碎碎的灯光。
楼梯间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坏了，整个楼道一片漆黑，从楼梯口往上望去，未知的黑暗里好像藏匿着怪物。
许池抬头去看上面，修长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拉着她一步步往上走，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南秋的脸上。
南秋抱住他的书包，任由他拉着，男人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皮肤上，这是他们高一以来，第一次靠的那么近。
高一开学以后，他们学会了避嫌，哪怕教室外的走廊碰见了，也只会当做不熟，然后擦肩而过。
许池和朋友们三三两两，他们谈笑着，把校服穿的很不正经，手里夹着烟往厕所的方向。
南秋抱着书，扎着马尾，校服穿的端端正正，她和身边的朋友们往图书馆走去。
大家只知道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但是双方毫无交集。
那个时候又痞又帅的男生，又顶着校霸的名头，几乎是女生们向往的对象。
课间操的时候，女生聚集在一起，看着操场上的许池窃窃私语。像乖巧文静的学生们总是向往坏男孩一样，许池在学校的人气高的离谱。
南秋学习很认真，是班上的前几名，相比之下许池的成绩就很差了，他总是交白卷，到了考场上会趴下睡觉。
他几乎成了老师们的肉中刺，只可惜他的父母真是足够有钱，学校没有办法放弃几栋楼，只能接纳了许池。
于是那天成了高中以来，南秋和许池的唯一一次接触，她只觉得在黑暗里，他挡在她前面。
南秋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的好皮囊，在操场上打球时肆意如风。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天晚上，少女藏匿进心底的秘密。
—
八点多的时候，北城天已经完全亮了，窗外的阳光，透过一点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露出一道光影。
“我的小女朋友醒了？”许池的声音很近。
南秋睁开眼，才发现她躺在许池怀里，她的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清冽的松竹气味钻进她的鼻子。
“许池，我抱了你很久吗？”
“你该叫宝贝男朋友，”许池纠正她，“准确的说是两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南秋抬头看他，少年的下颚线条很好看，她看着他一会，想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南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情了。
“许池，你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已经成了男女朋友，就可以对对方坦诚相见了。
南秋索性问出了高中时候一直想问的事情，她对这件事已经耿耿于怀很久了。
“那个时候啊，”许池想了想，“应该是你不和我说话吧。”
“我？”
“是啊，你那个时候，总是表现出不想和我接触的样子，我就想着，离你远一点，”许池顿了顿，“我以为你讨厌我。”
那个时候，南秋总是刻意的绕开他走，连交流也是匆匆的，他曾经几次，想去她的班级里找她，想了很久，还是没去。
他想，可能南秋根本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我才没有。”南秋反驳他，她靠过去，头枕到许池的腿上，乌黑的长发像绸缎一样洒在他的腿上。
许池去摸她的长发，修长的手穿过乌黑的长发，他看着南秋看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肤白如雪。
他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幅画，少女凑近玫瑰，她去嗅闻玫瑰，少女的脸很漂亮，在花丛里比花更美丽。
这是奥特豪斯成熟时的著名作品，《玫瑰的灵魂》。
南秋抬头看他，她的眉眼清丽，许池抚上她的双眼，她漂亮的杏眼在他的触摸下，轻轻眨动一下。
许池曾经偷看南秋，他看着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很乖的从他面前走过，他身边的人说，“老大，喜欢校花啊？”
“是啊。”许池总是这么说，他叼着烟，去看那个图书馆门口的小姑娘。
他从小和南秋一起长大，他想可能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南秋了，象牙塔里任性的小公主，除了从小守护她的王子，怎么会有别的选择。
他本该永远坚信这个想法，直到那天。
他轻轻的闭了眼睛，感受到身下的小手去抚摸他的眉眼，冰凉凉的，像一块绸缎，轻轻触在他的眼皮上。
“秋秋，我不想离开你。”南秋已经坐起来了，许池朝她靠过去，窝到她的锁骨处，他闻见她身上的体香，轻轻柔柔。
“明天就要回南城了。”
“嗯，我知道。”
“要开学了。”南秋轻轻去撩肩膀的头发，他的力道轻柔，发丝从许池的脸上滑过，酥酥麻麻的痒。
“去看海吧，秋秋。”他说。
—
他们在盘山公路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夏天热的人头脑发晕，南秋打开窗吹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海近了，吹在脸上的风竟然有点凉。
司机转过一个弯，从山上望去，南秋看见一片蓝的海域和一片沙滩，沙滩上的人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池，我看见海了。”
她伸手去拉许池的袖子，他今天穿了一套领口挺大的体恤，能看见脖颈下一片白的，精致的锁骨。
许池轻声嗯了一声，去撩南秋被风吹起的长发。
“秋秋，你真好看，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很荣幸。”
“什么啊。”南秋被他突然夸奖，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耳朵悄悄红起来。
她抬眼看许池，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甚至还奇怪的有些凌乱美。
“我的男朋友真好看。”许池感觉耳边有人吹气，直直的吹在他的耳廓，有点痒，南秋从旁边凑过来，漂亮的脸离他很近。
许池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盯着南秋涂了口红的嘴巴，像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他莫名觉得有些口渴。
两人在车的后座对视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司机很专心的开车，一时车里竟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许池败下阵来，他转过头去看车窗。
南秋看着许池有些红的耳廓，和脸上一片淡淡的红晕，觉得有些好笑，难道许池是个纯情男孩吗。
她去看他的唇，很薄，但看起来意外的好看，想着，南秋去抬他的下巴，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亲上他的嘴巴。
许池感觉唇上覆上绵绵软软，南秋的眼睛离他很近，他看见她纤长的睫毛。
他被亲了。
一触即松，南秋悄悄去看前排的司机，他专心看着前方，开着车，甚至连后视镜都没看。
“秋秋，胆子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