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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鲨翁情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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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兄,这是何故啊?人家明明已经答应你的求婚了。”科布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好义兄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才30岁,刚成年,不懂爱,很正常,不要自卑。”鲨王没了心气地摸了摸好义弟的爆炸头。

    “自卑个毛毛啊。”科布恩心里想,要是他和鲨王易地而处,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送上门来的美人,花间流连,方是男儿本色。

    两个人一路沉默许久,鲨奎奥失魂落魄的,竟异想天开玩弄起了科布恩头上的卷毛,拔一根,就说:“她爱我”,再拔一根,就说:“她不爱我”。

    刚开始只拔几根,科布恩逆来顺受,后来拔多了,科布恩哪能答应这档子事,你失恋,揪我头发干什么?

    “再拔,就秃了,那六尺男儿能做秃头仔吗?”科布恩心里想,据说告别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启下一段感情,事不宜迟,他赶忙请来了二号目标——名媛克劳馥女士。

    不知道是情报出了问题还是有人做了手脚,这克劳馥女士乃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人妻、风韵犹存的少妇啊。

    相亲相到人妻上了,这档子事要是传了出去,巨海狂鲨还有脸做人吗?

    有,当然有,而且特别有,特别正义,特别光明正大的求娶人妻。

    因为根据《a大陆婚姻法》与《a大陆战斗人员保护条例》,凡是在参战前与某一异性确立了事实上的配偶关系,那么尽管战后归来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不用怕,a大陆公共权力会帮你抓回来。

    而鲨奎奥之所以迟迟搁置他的这一段感情不处理,是因为他爱维纳斯爱的火热,他的心里眼里身体里全是她,容不下别人的存在。

    现在好了,他和女神再也不可能了,当此之时,柳暗花明又一村,备胎的作用”嗖“的一下显现出来,有个后手真是好啊,怎么样也不吃亏啊。

    娶不到爱人,娶个既漂亮又有名望的少妇回家,也很不错嘛。

    为了抵抗鲨奎奥的入侵,捍卫自己的主权,少妇的夫家兰德世族在宴会前别出心裁地打造了一支殿堂级别的法律团队,想要用正义的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可这一切皆是徒劳的,鲨奎奥有优先处置权,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但法律和伦理道德只分先来后到。

    无数的历史事实证明,历史是有分寸感的,公道自在人心。

    由于鲨奎奥拒绝巨额赔偿金,坚决地要求保留这段感情的处置权以作后路,少妇那可怜兮兮的丈夫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送自己的妻子去相亲了。

    但兰德先生也并非是看不到希望,根据法律,这类案子的追诉权是三年。

    也就是说,只要一个月之内鲨奎奥没能追回前女友的心,那么他也就只能被迫收下天价的赔偿金了。

    至于赔偿金的计算,保守估计,得有差不多300w了,相当于波特兰一季的总产出。

    这些年来他们每亲热一次,都会被公共权力组织记录在案,间接性的为受害人添加一笔不菲的收入。

    其实鲨奎奥并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自己一个大将军搞得好像欺负鼠辈一样,这次也就是走走形式罢了。

    前女友能回心转意固然不错,要是不能那就拿钱走人算了,无谓纠缠。

    四目相对,他哀伤幽怨地看着少妇,好似在抱怨她为什么转头就嫁给了鼠辈。

    她变化不大,还和从前一样,心直口快、落落大方、热情奔放,毫不掩饰地与他眉目传情——不过这次传的是鄙夷之情。

    “别这么看着我!”两个人异口同声,不愧是相爱相交过的伴侣。

    “好了好了,大家放松点儿嘛。”气场凝固之时,僚机科布恩负责打破僵局。

    这位出过洋留过学,顶着爆炸头戴着魔术帽的浪荡公子矫揉造作地一开口,便立刻把克劳福女士的目光狠狠地吸引住了。

    他和鲨奎奥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内心严肃自律,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出一种骚气的倜傥,特别洒脱,特别自信。

    克劳福女士动心了,或许是一见钟情带来了强烈刺激感,她忍不住挑逗道:

    “你的毛毛长齐了吗?”

    “长齐个毛毛啊,我好义兄还在呢,有什么不能私下聊吗?”科布恩内心惊慌失措,疑心自己是被某个人暗算了,是谁使用了离间计?

    霍里?不,霍里很正直。

    费舍尔?有可能,他上次险些害得我功亏一篑。

    泰伦卢?对了,一定是他,上次在金城我甩锅给他,来自底层的人士小人得志,一定是会睚眦必报的。

    “别误会,我指的是你的卷发,很好看,就是间隙中有几根缺失了,影响美感不是么?”克劳福女士见举止太过火,便机智地调侃道。

    科布恩处在一种极度尴尬的地位,女士的每一次热情问候都令他无所适从,她的每一个问题问得令人无法搭腔,不管怎样得体的言语,此刻都无疑会化为一把自裁的利刃。

    而富有痴情因子的鲨奎奥先生默不作声,他将前女友的风情万种与好义弟的僵硬苦笑尽收眼底。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会离开他,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

    但他能怪她吗?他能抓住这一点与她纠缠到天荒地老吗?

    不,显然不能,人,是斗不过人性的,无论他怎么做,她注定就是那样的女人,只适合兰德先生的女人。

    鲨奎奥细细想来,兰德先生有一颗别人所不具备的海纳百川的包容心,他从不因他的妻子给他惹上了官非而愤怒。

    他矢志不渝地陪伴着她,无视流言蜚语,心中自有坚若磐石的爱情壁垒,不容他人驻足。

    也许这便是宿命吧,也许他们就该天生一对,唯有兰德先生细水长流的柔情才能软化她那颗炽热不安的心灵。

    我啊,终究还是得不到她。

    再见了,辛迪甜心!独一无二的辛迪!我心目中最好的辛迪!

    他走了,怀着爱而不得的遗憾走了。

    走向一个寂静无人的窗边,他的背影如此孤独。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满屋子的美女在狂欢喜乐——她们的小嘴抹满了代表着成功人士的香槟泡沫,曼妙的身姿一左一右晃动,雪白的肋骨肌一上一下蹭来蹭去,跳着优美的舞曲迎合着他们的心上人。

    而这群自命不凡、被她们奉若神明的男人之中,竟没有一个是他。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鲨奎奥百战艰难,满身的功勋换来大将军之位,如今更是横扫西陲独霸一方,天下的美人本应唾手可得,天下的美人大可揽入怀中。

    可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阻止了他痴情膨胀的强烈欲望?

    当他看着她们贱兮兮的样子,他的心在滴血,彷佛一个命中注定的天使女神非要被畜牲玷污似的。

    她们好肮脏,肮脏得就连他照镜子时,也彷佛看到了一个肮脏的畜牲。

    可是他究竟是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是一个肮脏的畜牲,驾驭着一群肮脏的美人呢?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免受相思之苦,免受被高高在上、具有独立尊严的女性所拒绝的痛楚呢?

    在无尽的欢愉与理性的情感中,他百结愁肠,犹豫不决,权力和财富真是个无所不能的好东西,可他却偏偏向往着灵魂的自由。

    不深爱,毋宁死!

    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自己也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是个花天酒地的男人、酒池肉林的霸主啊!

    就在一年之前,当他心怀乔室地闯入帝都的时候,他还在对下属们高声怒吼:“以富私库,以夺美人!”

    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化的,任何举手投足的改变,在潜移默化中都必然形成了刻骨铭心的深切改造。

    他脑海中拼了命地搜索记忆,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他势必要找到,是什么改变了他。

    就在他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之际,一个少女神之一手,无心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他被吓得转过身来,随后幡然醒悟,眼里饱含热泪,像是一个盲人终于得见光明。

    “这封信是……”少女话音未落,鲨奎奥却顾不得她了,他一把夺走信封冲出门去,只是他在疾速奔驰时,还时不时深情凝望着那封信。

    穿越洛城的大街小巷,过往的人看见他,无不紧张地驻足敬礼,生怕这位素有暴名的大将军会向他们取乐,殊不知此时的他已不再是当初的他了。

    他对俗套的仪式置若罔闻,手里把墨绿色的信封攥的紧紧的,每向前一个迈步,他就感觉生命的源泉不断喷涌而出,化作一股浩然之气,指引他找到幸福。

    到了洛城时报总部面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也远远比不上撕裂的腿能这般准确地描述他奋不顾身的爱情之路。

    一路奔跑,一路毒发,一路疼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鲨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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