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威压，寒气，武道院长。
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在楚行空的身体之上，让他双腿忍不住下曲，几乎就要跪在地上。
嗬！楚行空发出低吼，全身气血翻腾，用尽了全身力量，慢慢的站直了身体。
他双眼怒睁，面色涨红，一边抵抗着威压，一边抵抗着寒气。
“小家伙，只要你能走到我的身前，我就给你你想要的机会。”冯远山眼睛未睁，轻声的说道。
楚行空心中一惊，眼前的老者是什么人？自己从未和他见过面，为何他会这样说？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计划？
“不用怀疑，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是傻子，活了这么多年，你这点计量怎么可能看不透？”冯远山似乎能够听到楚行空的心声：“不光是我，估计陈老鬼和老林都已经看出你的小心思。来吧，走到我身前，我这一关你就算过了，走不到，就继续好好修炼去吧。”
“前辈此言当真？”楚行空此时犹如巨山压顶，说话都是无比吃力。
“哈哈哈，小家伙，老头子我活了几百年，又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孩子。”冯远山睁开眼睛，看着楚行空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到了我面前，就算老林他们不同意你去秘境，我都有办法让他们同意，但最终如何，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好！”楚行空咬牙说道，艰难的向前迈出一步，而就这一步，身体上的威压却又加重了一些，导致他的双腿又向下弯曲。
嗬！又是一声低吼，身体的骨骼开始咔咔作响，但终究楚行空又一次站直了身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股威压，竟然会随着脚步的前进越来越重。
但是，他又必须坚持，如果没有被这老者看透自己的计划，或许这次失败，他还有其他办法补救，但现在，他一旦失败，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进入秘境的。
更何况，他自己的心也不允许他退缩啊！他只有三年时间，一旦退缩，给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缝隙，他怎么可能三年成帝？
嘭！楚行空又上前一步，巨大的压力让他脚掌落地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而那刺骨的寒气更是让他全身颤抖。
楚行空喘着粗气，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白雾，遮住了他的脸庞。
这样下去不行啊，压力已经让他难以承受，再加上寒气的刺激，让身体逐渐僵硬，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到老者身前的可能啊。
不能停，停的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嘭！又向前一步，用尽全力的提起另一条腿，当他这条腿也落地的时候，威压已经更重了，他的双膝只差一丝的距离，就已经碰到地面了。
呵，跪下吗？怎么可能？我楚行空此生，不跪天！不跪地！不惜百死！
“给我起！”楚行空仰天大喝，青筋暴起，骨骼爆响，裸露在外的肌肤红如血，血液似乎随时会冲破皮肤。
慢慢的，他的双腿站直了，他的脊背也挺直了。
嘭！第五步在他站直的一瞬间迈出。
他的腿再一次弯下去，甚至后背都弯的下去，双手撑地，因为太过用力，牙齿咬的牙龈出血，顺着嘴角滴落。
“先生说过，人的身体，哪里都可以软，但膝盖不能软！”楚行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先生还说过，人的身体，哪里都都可以弯，唯独脊梁不能弯！”最后一个字，他声音都已经沙哑。
啊！他全身的皮肤开始渗出鲜血，满脸，满手，甚至脖颈都是，让他在这一刻看上去如此狰狞。
但最终，他还是站直了身体，如同一杆神枪，即使染红了鲜血，也阻挡不了它的锐意。
“老大，差不多可以了，以现在的压力，即使是踏空境也只能勉强承受啊。”项霸天看着楚行空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这可是个好苗子啊，可别给整废了。
老者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楚行空的状态，但目光中却满是欣赏之意。
楚行空此时已经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之所以能够坚持，全靠那不屈不挠的意志在坚持。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丹田中的武灵此时忽然化成金光，分散到身体各处，一边滋养着他的身体，一边不停的在他的血液，骨骼，内脏，肌肉，筋脉之中搜刮着什么。
金光一闪，武灵再一次重聚，但他的双手中，却多了一团白色的煞气，正是之前楚行空身体里残存的煞气。
随着他盘膝打坐，那团白色的煞气再一次被楚行空吸收。
轰！楚行空的气息瞬间暴涨，他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醒。
当他意识彻底回归之后，他突然发觉，压力回到了最初进入山洞时的状态，而他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最主要的是，他的修为又变的强大了。
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知道，这一定是这威压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眼看距离石床还有五步的距离，楚行空双眼明亮，再次坚定的迈出了第六步，第七步。
压力又一次让他弯下了身体，但已经压不垮经历过一次的楚行空。
他稍微适应了一下压力，发现武灵不知何时，已经盘膝打坐，运转武经心法，在吸收着煞气。
怎么快了这么多？楚行空先是一惊，随后大喜，因为他发现，现在的修炼速度，居然已经是原来的一倍。
不单如此，之前那刺骨的寒气，似乎不再那样刺骨，并且跟随着煞气一起进入他的丹田之中，被武灵淬炼之后，涌向了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抬头，看向坐在石床上的老者，眼中满是感激，此时此刻。他又怎么不知道眼前的老者，在送他一场造化呢。
“不用感谢我，这一切，都是你靠自己得来的，若你坚持不到五步，一切成空，即使老夫想帮你也做不到。”老者微微点头，识人无数的他，怎么可能看不懂楚行空的眼神呢:“来吧，到我身前来。”
楚行空不再犹豫，步履艰难，却无比坚定的一步，两步，三步，走到石床前。期间虽然几次差点跪倒在地，但他始终坚持。
好在，第十步迈到石床前时，压力陡然一空。
“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冯远山看着楚行空的眼神已经极度满意，所以语气也越加温和:“现在你问吧！”
“前辈，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想进秘境的？”楚行空心里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哪里出现纰漏，才会让老者识破他的计划。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还真有意思，我原本以为你会最先问老夫的身份呢。”冯远山大笑。
“前辈的身份，小子早晚会知道，但那件事却让小子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晚辈自认没有露出破绽啊，之所以有早晨那一幕，也是临时起意，时机又恰到好处，怎么会被前辈看破？”楚行空脸一红，也察觉到不先问对方的身份有些不尊重老者了。
“没关系，老夫不在意那些细节。”冯远山笑着说道：“既然你不问，老夫自己告诉你，我叫冯远山，武道院院长，又是武堂堂主。”
“之所以能看出你的目的，是因为你的眼睛。”冯远山又说道。
“眼睛？”楚行空不明所以。
“对，你的眼睛，你在那慷慨陈词的时候，你的眼神太冷静，即便你努力让你的表情变的激动，但眼神始终没变。”冯远山笑眯眯的看着楚行空：“所以只要注意到这一点的人，都会知道，你那样做是有目的的，绝不是因为那些新生的话而义愤填膺。”
“难道不可以是为了新生老大的位置吗？以我的实力，新生中无人可及，再以此事增加威信，岂不事半功倍？”楚行空又问。
“但你在激起那些娃娃们的热血后，并没有露出了激动和心满意足的眼神，而是不时的若有所思，说明新生对你的认可，并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冯远山没等楚行空接着问：“既然做新生的领军人不是你的目的，你那时又那么高调的出现在人前，那么你只能是为了快速的引起学院高层的注意。之所以说快速二字，是因为以你的天赋，即便你不那样做，同样会让高层注意到你。”
“而你却做了，说明你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高层的视野。”冯远山笑眯眯的像一头老狐狸，一点点的剖析着楚行空的内心:“为什么那么着急？让高层注意到你干嘛？还有你为何把冲突往法道院那边引？”
楚行空呆呆的看着冯远山，他没想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仅凭几个眼神，就被这看者看的一清二楚。
“着急是因为秘境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让高层注意到你是因为高层能够决定你能不能进入秘境。”冯远山越说越欣赏楚行空，因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心思却如此缜密，更能在新生抱怨的一瞬间抓住机会，可见这小子头脑的是何等聪明。
要不是他们这帮老家伙，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的最终目的。
“最后，你给了法道院学员找你麻烦的理由，接下来你就会借着冲突，表现你自信的实力，然后提高你的地位，嗯，或许你还会冲击武神榜，只要你做到了这一切，学院高层又怎么会不培养这么优秀的天才呢。”冯远山看着楚行空呆呆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得意，好像最近几年，真的没有什么事让自己这么开心了：“小家伙，我说的对不对？”冯远山持续输出，看着楚行空吃瘪。
“院长大人，你洞察秋毫，宛若神明，小子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楚行空低头耷拉脑的说道。
“哈哈哈，不用气馁，被我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看穿，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冯远山看着楚行空的模样，听着他那不走心的奉承话，是开怀大笑：“也就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剩下的包括李淳风他们都未必看的出啊，不信你问问项霸天。”
楚行空抬头看了一眼项霸天目瞪口呆的模样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听到自己的名字，项霸天才回过神来：“好小子，原来你肚子里面这么多花花肠子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壮士，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楚行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项霸天，什么花花肠子，那么没文化：“那叫胸有千条妙计好吧。”
“哦，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项霸天摸了摸大脑袋，想起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冯远山看着项霸天没有反应过来楚行空在说他智商低，也没点破，朝着楚行空问道。
“院长，我为什么在走了五步之后，吸收灵气的速度却突然变快？还有那寒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随灵气进入我的身体中？”
“压力会让你整个身体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而五步是一个极限，到达极限，并且坚持住，那么你的身体就会突破这个极限，所以你的筋脉就会变宽，吸收灵气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而你刚刚突破境界，也是压力将你身体之中残存的灵气给压榨出来导致的。”
“那寒气是这千年寒玉石所散发的玉寒气，对你的身体有温养修复之效，身扛压力，突破极限，必定会对身体带来一些伤害，虽然你察觉不到，但它却真实存在，而那玉寒气却能为你消除这些隐患。”冯远征拍了拍石床说道：“包括，那股威压，都是它散发出来的，所以老夫才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搏来的。”
楚行空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问道：“院长，你能不能告诉我武灵境到虚空境的小境界怎么划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是武灵境第几层呢。”
“教你修炼的人没有告诉你吗？”冯远山听后一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最基本的常识问题。
“没有。”楚行空没有多说。
“好吧，那我来告诉你，法修资质看道台，武修天赋则一看速度，二看武灵，武灵分九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越靠后的天赋越高，但武灵和道台又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能够依靠心法的强弱改变颜色，也就是说，你以后得到了更加强大的心法，修炼成之后就可以变成靠后的颜色。”冯远山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越强大的心法，也越难练成啊。”
“而武灵境的境界，看武灵的眼瞳，一瞳一层，以此类推。你现在几层？”
早在冯远山说完，楚行空就已经内视，听到冯远山问话，他赶紧回答：“三层。”
“嗯，武灵境三层身体就能抗住如此威压，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冯远山没想到楚行空仅仅才三层，由衷的夸奖楚行空后，又接着说道：“踏空境，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踏空飞行了，小境界划分看飞行高度，地有引力，天有压力，飞得越高，境界越高，因为只有你的身体强大，才能抗衡地引天压。十米为一层。”
“虚空境，是在身体达到一定强度之后，洞穿虚空，小境界是以距离为界，穿行虚空百米为一层。”
冯远山一一讲述：“后面的境界，等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丹田之中自有答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了。”楚行空摇头。
“既然没了，你们就离开吧。”冯远山说道：“剩下的一些事情，学院的老师会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问问你身边这位壮士。”
“老大，你也会开玩笑？”项霸天看着冯远山揶揄的神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忍不住惊呼。
“滚蛋，别忘了，把他的身份手链换了。”冯远山略显尴尬，也察觉到刚刚的话与身份不符，赶紧板起老脸。
“好嘞！”项霸天听到换手链几个字，顿时眉开眼笑。领着楚行空赶紧离去。
楚行空向冯远山鞠躬行礼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老狐狸，任你奸诈似鬼，也得喝小爷的洗脚水。
冯远山看到这丝笑意，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当楚行空二人走出山洞，忽听冯远山大喝：“好小子，居然连老夫都被你算计，成了你的一步棋。等以后老夫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