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探
不过苏淮雪的反应很快，顺势把洛荧抱起来，揉了揉脑袋。
“说出来不怕沈大人笑话，小荧之前偷偷跟我说，你板着脸的样子很可怕，昨晚她吓得都做噩梦了。”
言下之意，你长得太吓人了，住你那，我怕吓死孩子。
洛荧反应也很快，梗着脖子，演出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才……才没有。”
眼神在不自觉闪躲沈默的视线。
沈默摸了摸自己的脸，失笑。
“我有这么可怕吗？”
眼神微微眯起，上前一步强行与洛荧视线对齐。
“还是说……小姑娘你做贼心虚，害怕我把你抓进去？”
身上上位者的气势盖压而下，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无形的火药味，飘荡在空气中，一触即发。
两人身后，郑怀珠暗暗握拳，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反击。
但只有六品而且伤病未愈的她，能不拖后腿就算好的了。
洛荧在心底对这个沈默警惕起来，对方这话这举动，无疑透露出一点信息。
他在怀疑自己。
原本还在强装镇定的脸，瞬间就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哇呜……姐姐，这人好可怕啊。”
眼泪说掉就掉，像决堤的洪水，转过去搂住苏淮雪脖子，小小身躯瑟瑟发抖。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洛荧这一哭瞬间打破。
“沈大人，我尊敬你朝廷命官的身份，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苏淮雪脸上出现愠怒，手一下一下，轻拍怀中女孩的后背。
洛荧像是被吓惨了，哭泣声越来越大，身体一抽一抽地，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都把自己呛咳嗽了。
她们这边动静那么大，自然吸引了附近的目光，众人听说有朝廷命官当街欺负小孩，虽然不敢出口呵斥，但停下来看热闹他们还是敢的。
看小姑娘哭得这么惨，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们看向沈默的目光都隐隐带刺了。
哎，你是当官的，他们不敢说，但可以用目光扎你。
这么多带着谴责意味的目光，沈默自然能感觉到，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只是开个玩笑。”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沈大人不要拦我们的路。”苏淮雪面若寒霜，直接绕过沈默离开。
身后郑怀珠紧紧跟随，在与沈默错身而过时，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还在装哭的洛荧丝毫不慌，这是对自己化妆技术，有绝对自信。
等三女走远后，沈默身后的手下才上前来。
“大人，我看那小女孩，没你说得那么可怕。”
“连你都看不出来，这才是她的可怕之处。”沈默凝望三女远去的背影，凝重道。
“大人，你判断她不似表面那么简单，是有什么依据吗？”
手下看着那还在哭的小女孩，他只觉得可怜，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自家大人居然把人家吓哭了。
沈默想了想，嘴里蹦出两个字。
“直觉！”
手下嘴角抽了抽。
但他不知道，有时候人的直觉，其实是大脑，根据这个人经验知识，充分分析给出的判断。
或许连这个人本身，都觉得这种直觉虚无缥缈，这大概是大脑觉得，分析过程太复杂，为了保护你不聪明的脑瓜，以防过载，自动忽略了分析过程，直接给你答案。
当然，有时候直觉出现错误，并不大脑分析出了问题，而是人的经验知识，在某个认知中出现了错误。
就像你给电脑输入某个公式，让它按公式计算，结果你公式输错了，这能怪电脑计算错误吗？
所以啊，有些人不要怪自己脑子笨，有可能是你给它输入的资料出错了，才导致它经常判断错误。
这里沈默对洛荧的直觉，是出于他多年查案的经验，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就锻炼出一眼看透人的本事。
当然，这种本事只在某些特定的人身上有用。
恰巧，洛荧就是戳中沈默xp的人。
三人就近找了个客栈落脚，在进入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洛荧光速变脸止哭，目光看向迎春阁方向。
“那位沈大人，不简单啊。”
沈默在原剧情里没有出场，对于这个人，洛荧是一无所知。
不过郑怀珠陪着许敬之在京城十多年，对这位少卿是有些了解的。
“沈默这人的确不简单，京城人背地里称他为冷面青天。
夏皇痴心武学，无心朝政，导致朝堂上派系林立。
朝中没有派系的官员，基本都被那些派系官员排挤掉了，偏偏这个沈默是个异类，他不加入任何派系，几乎天天被人弹劾，却凭借出色的办案能力，稳坐大理寺少卿位置。”
“看来你们的夏皇陛下，并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不务正业。”洛荧开口，不用想也知道，一个孤臣能在朝廷上坚挺那么久，那必然是皇帝在给他撑腰。
“他似乎盯上我们了。”苏淮雪用手拍帮洛荧擦到脸上的泪。
“无所谓，反正接下来的行动，不需要我们出手。”说着她直接化作黑雾从窗户出去。
……
许敬之现在很苦恼，他发现就算有莫欺少年穷buff加成，他也依旧跑不出京城。
只要他向城门靠近，人家就会立刻堵死城门，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挪开那些障碍物。
原本，他想利用buff，蛊惑百姓去帮忙把障碍物搬走。
但他发现，这buff只能被动触发，只有别人想欺他的时候，才能强行把别人的意识扭曲成善意。
一边思考，他径直走进京城最大的酒楼，玉宴阁。
这里朝廷的产业，用来招待外宾使臣的，平时各地官员进京，也在这里招待。
许敬之来这，自然是为了……吃霸王餐。
直接去厨房抢来一桌饭菜，受莫欺少年穷buff影响，玉宴阁的人能怎么办，大又下不了手，骂人的话会被扭曲，他们只能接受。
兴许是觉得许敬之的衣着太过于……不雅，玉宴阁索性给他安排了个包间，让他自己在里面使劲造。
许敬之狼吞虎咽干饭的时候，黑雾翻涌，洛荧出现在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