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封野想到什么，抽回手道：“我马上就回来！”
在洛韫还保持趴着的姿势时，他吸着气擦着洛韫后背挤了出去。
没有舒舒服服的大手，洛韫又觉得有点疼。
他以为封野要去上厕所。
像焉了的叶子，洛韫蜷缩着一动不动，耳边一阵微风扫过，墨绿色的飞行员外套搭在他身上。
布料还残留着小薄荷的清凉气息，衣领一圈的颜色是未干燥的湿润。
那是打球后不经意沾染上的汗液。
大概是omega的筑巢行为，洛韫鼻翼微动，一点也不嫌弃脏，闻到熟悉的味道无比轻松。
他抿着唇，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拎着外套领口，往上拎的同时，使劲一嗅。
灵药一般，洛韫觉得很上头。
“wuwu，真的好好闻，好舒服。”他眯着眼，情不自禁地来了这么一句。
过了一秒，洛韫猛地睁开眼睛：“”
刚刚他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奇怪的拟声词。
完蛋，难道痴汉也是会传染？
羞耻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洛韫软绵绵地瘫在桌面上，脸冒着热气。
瓷白的脸颊晕开浅浅的粉红色，唇红齿白，眉眼精致，乖巧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软。
比如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几名alpha——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班长这么可爱呢！”
“现在仔细看一些，他真的好白，也好乖。”
“醒醒，你们这是带着omega滤镜。”
“话说，那件衣服不是封野的吗？怎么会在班长身上？”
“呵呵。”上官毅笑了声，像洞察一切秘密，“一群鱼唇的人类。”
他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既然野哥喜欢班长，那就使劲追，争取一举拿下。
成为三班班长背后の男人，掌控班长！逃课上网走后门岂不是更便利。
来三班串门的林可也发现那件飞行员外套，捏着练习册的指尖泛白。
收敛好眼中的晦暗不明，他走过去：“洛哥，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洛韫像只小猫一样在吸猫薄荷，突然被打断，无端生出点烦躁。
看清来人是林可，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以啊，你坐。”
这道题是物理天体运动选择题，不算难，洛韫在草稿纸上演算，字迹清隽，问林可听懂没。
从上学期开始，林可开始确实是抱着提升成绩的目的，觉得洛韫长得也挺帅，虽然是beta，慢慢的，他来找洛韫的目的就变成加深在封野眼前的印象。
只不过彻彻底底失败，想到自己微信被删除，洛韫二次分化成omega后他们关系越来越好。
“懂了吗，公式弄错了，要代入开普勒第三定律。”洛韫见林可眼睛直愣愣的，一看就没专心听，碰他肩膀提醒道：“还在听吗？”
“在、在，抱歉。”林可露出讨好的笑容，“洛哥，可以再给我讲一遍吗？”
“”洛韫微微叹了口气：“行吧，那你这次要专心。”
又讲了一遍，这回林可确实没懂，洛韫只好重新再讲，分化期心情略微浮躁，声音不知不觉大了点。
“这样还是不懂吗？”洛韫提高音量，深觉无奈，“还是要先把最基础的公式记住。”
周围三班学生也顺道听了点，他们也觉得林可笨，讲三次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天体运动，不会推导公式，记住代入不就行了。
被四面八方的眼神打量，林可面红耳赤。
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抱歉。”林可讪讪垂头，捏紧拳头，余光瞥见封野从门口进来。
封野手里拿着东西，刚走过去就听见林可说：“是不是我太笨惹你生气了”
他水润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洛韫：“那我下次还能过来吗？”
他长相偏可爱，个子不高，肤白胜雪，站在过道小小一团，很容易激起alpha的怜惜之情。
过道边好几个男生笑着说：“林可，别伤心啊，下次过来问哥，哥给你讲。”
“”封野好奇地瞥了眼桌面上的演算纸。
“都、都怪我太笨了，洛哥你别不耐烦。”林可吸了下鼻子，抱着练习册，样子很是内疚，他眼眶泛红：“你要是嫌我笨，我就不来了。”
洛韫被弄得有点手足无措：“是我不对，今天心情有点烦躁，把气撒在你身上。”
“原来洛哥是不开心。”林可小声嗫喏：“没事，我理解的，我下次再来找你吧。”
上课铃声打响，林可说了声再见，走的时候他听见封野说：“怎么讲个题都能把人给弄哭？”
洛韫：“讲了三遍他还没弄明白，我说话声大了点。”
“哦，这样。”封野眼眸沉了一瞬，掏出东西，“这个拿去泡吧，听说喝了会舒服一些。”
固体饮料包装袋上印有“红糖姜茶”四个字，封野这还不嫌够，又神奇地掏出一贴暖宝宝。
“”洛韫嘴角抽了下：“我不是女生。”
封野无所谓道：“舒服不就行了。”
他拧开洛韫放桌上的保温杯，撕开包装袋，红褐色的粉末倾泻而入，拧紧杯盖摇匀打开：“好了，试试看。”
很淡的红糖味，不腻，随着氤氲的热气蒸腾上来，洛韫轻抿一小口。
“怎么样？”封野凑近问。
“还行？”洛韫咂巴咂巴嘴，“可能是甜味刺激多巴胺分泌吧。”
“什么安？”
“没什么。”
贴了一张暖宝宝，身上披着封野的衣服，洛韫这回是真不难受了。
封野掀开他的衣服，正要探进来，洛韫握住他手腕，嗓音慵懒：“你干嘛？”
“给你揉肚子啊。”封野愣了下。
洛韫垂眸，他指着开始加热的暖宝宝：“没空位了。”
“”封野声音低了好几个度：“那你把暖宝宝还给我！”
洛韫被他无赖的样子逗笑，捂得更紧：“给都给了，还什么还。”
封野一脸悲愤，看暖宝宝的眼神像在看插足两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恶，失算了！
思想政治课是三班默认的自习课。
老师是年级主任，姓李，和洛韫熟悉，某种程度上洛韫算是他抓人时的跟班小弟。
他人不死板，理解学生听不进去政治课，他讲他的，学生做题。
午后的阳光慵懒惬意，封野心里一直在纠结洛韫嫌弃林可笨的事。
“林可真那么笨吗？”他悄悄说话，“三遍都听不懂啊？”
洛韫在画思维导图整理知识点，闻言淡淡道：“一点点吧，物理很简单的。”
封野想起自己40多分的物理试卷。
泪流满面。
心脏跟被猫抓似的，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喜欢聪明点的还是喜欢笨一点的啊？”
这话问得挺奇怪，洛韫迟疑道：“非要选的话，聪明的？”
听此，封野心凉了一大截，难道张天河说的还真对？
“我听说校花和你表过白？不过被你拒绝了？”封野顿了顿，“因为她成绩不太好吗？”
“是吧，她文化成绩本来就不好，谈恋爱再一耽搁，能不能考上大学都难说。”洛韫说，“所以就用这个理由拒绝她了。”
完了完了完了——
封野像泄气的气球，瘫在位置上，离死不远了。
除了和自己有关心声，洛韫是听不见的，只觉封野一惊一乍。
课桌里刚好剩一瓶哇哈哈，洛韫拿出来给他：“拿去喝吧。”
“嗯。”封野闷闷道，撕开塑料袋，大口大口喝起来。
两人挨着脑袋窃窃私话，后排的苏浓光明正大观察，直到他看见洛韫给封野一瓶娃哈哈。
洛韫肩膀被人轻轻一戳，他偏头：“怎么了？”
苏浓：“刚我看你给封野一瓶哇哈哈。”他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落在封野手上。
封野身子微微侧着，见苏浓直勾勾盯他，一头雾水：“？”
“嗯，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洛韫说。
苏浓仿若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语气薄凉：“我给你投票，你说请我喝娃哈哈，影子都没看见。”
“”洛韫突然把这事给忘了，他自知理亏，“不然下午给你买一板？”
封野不乐意：“我也给你投了票，我也要一板。”
“班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也要一板！”上官毅顿时来劲。
“我明明才是班长最重要的朋友！”苏浓委屈地想咬手手，“怎么待遇和你俩一样。”
“我还懒得和你争朋友的位置。”封野乐不可支地笑。
【至少也得混上个男朋友的名分吧】
“”这回换洛韫沉默。
上官毅惊觉这样吃醋的苏浓挺搞笑，掺一脚说：“洛韫是班长，我是三班的一份子，我对他来说也很重要的好吧。”
“你故意气我？”苏浓狠狠瞪他一眼，使上拧麻花的劲拧他，上官毅立马求饶:“你重要，你重要，你最重要。”
洛韫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他们三个：“你们都重要！一人一板行了吧。”
“所以就我最不重要是吗？”耳边响起一道熟悉又令人无比恐惧的年级主任的声音。
——空气凝滞几秒。
洛韫余光瞥见课前站着位魁梧的身躯，他转头时脖颈都是僵硬的。
“你们几个聊得还挺开心啊？”李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然你们出去聊，更自在。”
初春的风还有点凉，四人站在走廊外面面相觑。
这还是洛韫有生之年第一次罚站。
体验还挺奇妙。
坐在走廊边的张天河笑嘻嘻地摸出手机，趁老师不备，咔咔对着四人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快亮瞎洛韫眼睛：“你拍我干什么？”
张天河咧嘴一笑：“这不纪念班长的第一次罚站。”
“偷拍能照好吗？”封野揽着洛韫肩膀往怀里一扯，“好好纪念我和班长的第一次。”
“”
洛韫怀疑封野在占他便宜，但他没证据。
晚自习，在室内吹了一天暖气，洛韫脸颊闷的有些红。
他让封野开点窗户透气，封野乖乖哦了声，一丝凉风往里一灌，洛韫舒服地呼了口气。
洛韫做完一篇英语阅读题，桌肚里的手机轻轻一震。
屏幕亮起，苏浓给他发了条链接。
苏浓：你一中校花稳了，比林可高出一大截票[玫瑰]
白天眼眶红红的林可在脑中一闪而过，洛韫慢吞吞打字：哦。
他点进链接随便看了眼，校花和校草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校花是他，校草被封野拿下。
封野不是懒得参加这种投票吗？
高一那会儿没分班，就有小部分alpha不满他当校草，觉得一个beta怎么能骑在他们头上，说什么要不是封野没参加，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松第一。
没想到，今年封野倒是有兴趣参加投票。
指尖往下一滑，洛韫才发现评论区好像没这么和谐。
[封野他妈刷数据是吧？一天不到就蹭到第一来了]
[有个牛逼的背景可真了不起]
[笑死，有必要吗？开始不参加，现在临到头插一脚]
看了几条，洛韫才明白封野仅仅用了一天时间，票数反压徐轻劲，评论区闹哄哄的，两拨人吵来吵去。
他给封野说了这件事：“你要不要解释下什么？我看闹得好像有点大。”
“解释什么？没必要。”封野睨了眼手机：“怎么，关心我啊？”
男生懒懒笑着，嘴角挑起轻佻的弧度，眼神戏谑，正看着他。
不得不说，封野长得很好看，眉骨线条凛冽，瞳仁漆黑，和人对视时眼里透着点疏离和少年的轻狂。
此刻他微微仰着脸，眼皮薄白，下颌的线条锋利又流畅。
如果洛韫不曾听见他的心声，对他的印象也永远停留至此，封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会刻意疏离，也不会轻易去接触。
对视几秒后，洛韫淡淡地说：“嗯。”
他的回答可能不在封野的预想之中，只见男生冷峻的脸愣神片刻，然后侧过头去，耳根稍稍红了些。
“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帮我，关心一下你不行吗？”洛韫又道。
没人发现，教室角落里的空气都透着点暧昧。
过了好一会儿，洛韫才听见封野磁沉的声音：“好吧，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就解释下。”
“”洛韫嘴角扯了下。
再次刷新，他看见封野直接顶着名字回话，说的还挺拽。
【封野】：压他还需要刷数据？呵呵。
头一次在贴吧中看见正主，偷玩手机的学生闻风而至，一大群omega跟着尖叫——
[不会吧不会吧，从来就没想过投徐轻劲，去年篮球赛输给野哥多少分啊]
[嘻嘻嘻，搞校园暴力的垃圾玩意儿+渣男好意思参加校草评选，脸真厚]
[big胆！楼上的姐妹捂好id！小心姓徐的找上门！]
[omega路过，反正我是看见封野才投的，一中论a的话，没人比封野a了吧]
[笑，据可靠消息，封野信息素完全压制姓徐的]
洛韫刚把手机放好，袖口就被封野扯了下。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洇出点水雾，声音闷闷的：“干嘛？”
“马上我就是校草，你就是校花了，开心吗？”
洛韫睨了他一眼，“不然我把校花这个位置给你？”
“”封野指着点赞数极高的前排评论，漫不经心道：“校花校草天生一对这话还挺准，我俩不是匹配度95以上么，还挺巧。”
洛韫看了眼那条评论，嘴角轻挑道：“准吗？没记错的话，去年我和校花be了吧。”
“”封野小声嘟囔：“你说这话我都没法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