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达成共识
唰——
文宇将肖燃覆在脸上的遮光眼罩掀起，突如其来的光芒让他立刻惊醒过来，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凌晨2点50分。
梦境的画面退潮般渐渐隐去，现实的场景终于清晰，还有案子要破。
隔壁大楼二层技术科办公室里，钟晓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各项技术支持一丝不苟，就差行动刚开始。
肖燃进门，见到技术科的彭科长还在亲自帮着筛查高速路上的可疑车辆，即使希望甚微仍然不知疲倦的捕捉摄像头拍到的各种画面细节，再过滤无用的照片，留下有价值的信息，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全部看完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信息有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这就是垄断的权威。
六个人神色紧张地围着一台在近乎黑暗的环境之下闪着荧光的屏幕。
钟晓在座椅上正襟危坐，来自两旁的四个黑影将她笼在其中，就像一簇无形的压迫之力包裹着他，五双眼睛同时紧盯显示屏，生怕错漏任何一条消息。
深吸一口气，钟晓双手置于键盘上，学着之前出现在记录中的样子和语气敲出三个字“我是kun”。
沉默将夏夜的空气凝固，期待，疑惑，失落，不甘，都将随时在这一方灰暗的空间中炸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不远处彭科长与技术人员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几秒钟的时长硬生生煎熬得像一个漫长的世纪，专案小组既希望对方马上回复，又在担心对方若是回复了怎样才能不引起怀疑地套出有用的信息。
凌晨3点01分41秒发出的消息，终于在3点02分24秒收到了回复。
一个id为pan的纯黑虚拟头像发来了一句话：货物得手了？
钟晓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思路，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已得手，何时交易。
正要按下回车键的时候，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不行。”肖燃从刚才起，心中就对这句话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和抗拒感。
要说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和逻辑推理也说不上，随即他接着说：“我们在丁昆的住所没有搜到任何关于&39;star&39;的信息与货物实体，说明那个杀手组织已经清理了所有的现场，即使有遗留，也会很难在短时间内检测出来，对方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也是对我们的试探，最好说实话。”
顾秋白会意，直接在键盘上敲下：交易失败，警方察觉，卖家失联。
对方失去了音讯，但头像显示还在线。
一句对话让围在电脑前的五个人心弦如绷，高度紧张，肖燃想象中，对方应该在用各种方法求证着己方消息的真伪。
丁昆的卖家是强子，确实是因为警方的介入使得交易没有进行成功。
虽然丁昆在强子上家所组织的另一场交易中被杀害，但由于单向联系且对方能秒回消息，就说明对方没有发现丁昆的死亡。
也就是说，现在对方很可能还没有证据能证实专案组说的话有破绽，如果一上来就说可以交易，那么在这场交易中很可能就会用无数的假话去完善没有发出去的那句：已得手。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3点16分19秒，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消息，这让在场所有人几乎僵硬的身体都得到一个暂缓的放松。
“有大卖家联系了我，可有兴趣？”而刚读完这个消息，专案组五人又开始面面相觑。
“大到可以直接接触&39;star&39;？”当前的情形有些偏离轨道，顾秋白也豁了出去，他尽量以一个毒贩的语气与对方周旋，见招拆招。
“大到不虚此行。”对方也回得很快。
“你知道，我追求绝对的安稳。”顾秋白模仿着接触过的犯罪分子在谈话时惯用的模棱两可的带有指向性和内涵的话语。
“生面孔。”对方迅速解围。
顾秋白见其他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自己时才慢慢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他所谓的卖家所以不会亲自赴约，也不会派遣自己的得力部下过去，而对方这个回答的意思就是可以派一个不是经常出面的马仔或者生面孔赴约，只需要在幕后监听或者监视就行了，意思就是对方并不在意丁昆是不是会亲自过去，就是先让他了解了解在谈别的。”
说完这些话，顾秋白直接在键盘上敲下了：“联系人然仔。”
“添阳县，神门山景区和硕路90号地下车库6号车位，联系人，阿龙。后天晚上八点，祝你好运。”
消息刚跳完，那个纯黑的头像就变成了暗淡的灰色，状态显示下线。
钟晓试着追踪，却显示的是国外的ip和服务器。
“然仔是谁？”肖燃面带疑惑将手插进裤兜不解地问。
顾秋白面不改色，缓缓站起身，郑重其事地看着肖燃一身奢侈品道：“谁最帅，谁公关。”
肖燃面色阴沉：“我怀疑你想把我变成烈士。”
顾秋白一拍肖燃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表现，在我心中你就是c市fbi，国产007。”
肖燃石化：“你们缉毒警为了业绩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文宇冷不丁插话进来：“明天早上我就会向邱队报告进展，再申请警力在神门山布控。”
这时夏子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在技术科恢复的数据中提到丁昆跟本土一个涉黑集团有联系，那么这个涉黑集团就是本次交易聊天记录的pan吗？”
文宇回答：“pan应该是一个代号，就跟丁昆这边是kun一个道理，在帐号的经营上应该双方都不是本人亲自对话而是交给得力助手或者代理形式的手下。
这个涉黑组织的头儿叫做潘越臣，表面经营着安保公司，私底下教唆手下干的勾当就多了，可谓是前科累累。
这家伙跟强子一样，公安局常客，无奈每次都有现成的替罪羊，还听说有些跨境的牵扯，总之很麻烦，不好轻易抓捕，不过要这次真是他，那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夏子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皱眉思索道：“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文宇问：“哪里奇怪？”
夏子墨说：“直觉告诉我，语气奇怪。”
肖燃突然伸手薅了一把夏子墨的后脑：“破案靠直觉那不成了神棍了？”
夏子墨惊叫：“这不是老大你告诉我你喜欢靠直觉的吗？”
肖燃白了夏子墨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当不了刑警只能当特警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