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釜底抽薪，颠倒黑白。
落云府衙内。
围满了人群，柳爷的人被打，那可是大事件，他们都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此勇武。
大堂中，刀疤男五人，身上满是绷带，有两人至此还躺在担架上。
他们看向江问云的眼中，是又恨又怕。
白衣少年一副有恃无恐，他自认自己是占理的。
江问云却是耷拉着脑袋，心中感慨，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天之内惹上两件官司，自己这太难了。
此时他的耳畔，那道熟悉的系统声音又响了起来。
系统：“宿主，只要接受”
许清：“滚！”
系统：“好的！”
每次当自己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候，这破系统就会冒出来，好像能读懂自己的内心一般，但是让他自宫，绝无可能。
还是那句话，生若不能寻欢作乐，吾宁死呼。
“柳员外到！”
“见过柳员外。”
“柳爷，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啊。”
“哈哈哈诸位好，诸位好啊。”
随着一声通报，拥挤的府衙门口，瞬间让出了一条道路。
原本喧闹的声音也更吵了些。
江问云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金光闪闪。
金色罗裳，金丝云靴，金色腰带，金链子，金戒指。
那是一个胖老头，会发光的老头。
他手拿金折扇，油光满面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眯得看不见，却笑的张扬。
看样子，已过五旬，不过这身子骨却是硬朗，走路沉稳有力。
他行至堂中，就连四周的捕快都对着他点头哈腰。
柳员外先是审视了一番江问云和白衣少年，眼中满是不屑。
随后又看向那刀疤男。
“柳爷。”
“废物。”柳爷衣袖一甩，目中露出寒芒，而后便走到了前方，大堂之下。
那师爷很识趣的就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柳员外，您请坐。”
柳爷拱手，“有劳张师爷了。”
“那里的话。”
“知县大人，为何还不来。”
“县令大人方才在用餐，我这就去催一下，您稍等”师爷回曰，语气很轻，态度暧昧。
落入江问云眼中，他心里一咯噔，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旁的白衣少年郎，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道：“壮士，这人是谁啊，好大的架子啊，这些人好像都很怕他。”
江问云扭头瞥了他一眼，看得出来，这孩子也不是本地人。
“你不用管他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马上就能开饭了就对了。”
“什么饭？”少年不解，蹙眉问道。
“牢饭！”
“额壮士你莫怕，我是读书人，我懂法，待会我自会为你我开脱。”他握拳于胸，自信满满。
许清只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知县大人到。”
不多时，知县便着官袍入了堂中。
来到明镜高悬之下，对着柳员外拱手作揖，“柳老。”
“柳宗胜见过大人。”
自始至终，柳员外未曾起身，可见这老小子完全不把县令放眼里。
白衣少年不悦，欲要说话，却被江问云制止。
二人寒暄结束，知县一抖袖袍。
稳坐案几之前，而后拿过惊堂木，“啪”地一声。
“升堂。”
醒目惊堂，两名捕快手拄杀威杖，敲打地面，高呼。
“威武！！”
“台下之人，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刀疤男先发制人，“回大人，小民刘申状告二人，当街行凶，将我们五人打伤，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一派胡言。”白衣少年往前一步，语气激昂，不卑不亢。
“大人，我姓白，单字一个洛，这厮信口雌黄，明明是他调戏民女在先，我出言劝解，他们非但不听，还欲要加害于我，多亏了我身边这位壮士仗义相救，否则我怕是已死在了他们的刀俎之下。”
“如此欺辱百姓，调戏民女，当街行凶，目无王法，我请求大人，按我大周律法，授予黥面之刑，将他们发配岭南。”
“你胡说，谁能证明了，我没有”
“光天化日，煌煌天威，那么多眼睛看着，你莫不是还想抵赖不成？”
二人对峙，互不相让，前者白衣少年说的理直气壮，后者刀疤男耍赖的理所当然。
“啪！啪！！啪！！！”
“保持安静。”
二人噤声，知县的目光落在江问云的身上。
问道：“江问云，又是你，你且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清有些不好意思，这县令早上对他不错，自己也答应了他不惹事，结果一顿饭的功夫，又闹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回大人的话，他们把我面打翻了。”
“所以，你为了区区一碗面，你就又把人打成了这样？”
许清面色一沉，语气变得嘶哑，眼中寒芒陡增，“呵，一碗面对我来说，那叫面吗？那是”
他尚且还未说完，便被县令出言打断，“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了。”
“额”
堂中捕快不由摇头，面露苦笑之色，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味道啊。
堂外看热闹的也小声议论着。
“我怎么感觉这一幕在哪里见过。”
“我也是，他没说完我都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奇怪。”
“这不废话吗，刚半个时辰前，同样的话，他说过一次。”
“我去，我想起来他就是挑断了王家兄弟二人脚筋那小子。”
“染了血，我也没认出来。”
“是真不要命啊……”
此时的县令指着白洛道：“白洛，你说刘申当街调戏民女，可有人证？”
“有，那卖面的老板娘便是我口中的民女，大人将人找来，一问便知。”
“把证人带上来。”
“诺！”
很快那卖面的老板娘便被一个捕快带了上来，她始终低着头，不经意间偷偷看了江问云二人一眼，散乱的头发下，眼眶有些微红，同样也带着几丝愧疚。
柳员外却自始至终，淡定异常，看到女子被带到堂中，反倒是笑得更加张扬了些。
眼中的玩味之色，也更甚。
“民女吴氏拜见大人。”
“吴氏，我且问你，这几人，可曾轻薄于你？”
闻言吴氏双手紧紧的抓着布裙，依旧将头埋得很低，身体更是在微微晃动着，久久未曾回答。
“大人问您话呢，还不快回答。”
许清将一切看在眼底，他知道，废了，被人釜底抽薪了。
果然下一秒，在师爷的呵斥下，吴氏咬着牙使劲的摇了摇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没没有，此事与民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