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母亲的伤痛
一旁16岁的弟弟也说:”爸也挺不容易的，你就理解，理解他吧！他不也给你打了两万块钱让你去上学吗？再说你以后都嫁出去了，还给你留一个房间干什么？放着落灰吗”？
听着他俩都说着这样绝情的话，陈雨柔心都凉了。在父亲的心里，她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在这个家连属于她的房间都没有了，但碍于林浩晨还在，她也不好对父亲说什么无理的话。
看着即将要吵架的形势，母亲连忙出来打圆场，她说:“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山，你赶紧送小林回去，省的让他奶奶担心。
陈大山这才想起林浩晨还在一边站着呢！于是他客气地说:“小林？走！我送你回去”。
林浩晨回头看看陈雨柔，很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她会和家人吵起来，甚至会被父亲挨打，他想跟陈雨柔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雨柔知道林浩晨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她对林浩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林浩晨这才放心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和陈大山出门了，一出门，林浩晨就说:“叔叔，你不用送了。我这车上也有灯，没事的”。
陈大山殷勤的说:“要送的，你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孩子。不把你送回家，我的心怎么放得下去呢”？
碍不过陈大山，林浩晨只得让他送了，他们俩一人骑着一辆车，林浩晨在前，陈大山在后，两人就这样出发了。
陈大山安全地把林浩晨送回了家。出于礼貌林浩晨让陈大山进去坐坐，林大山原本是想进去的，他现在正想着找机会跟林家套近乎呢？不过碍于太晚的原因，他只能说:“不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你先进去吧”！
说着他就把车掉了头。回去了，奶奶从窗户那里看到陈大山把林浩晨送了回来。于是当林浩晨一进家，奶奶就问:“你刚刚去小柔家啦”！
林浩晨说:“是的，奶奶”！
“刚刚那位是小柔的父亲吗”？
林浩晨没好气的回答:“事的，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怎么对雨柔那样呢”？
奶奶好奇的问:“他怎么对小柔了？
在林浩晨心里，他也不喜欢陈大山那人，于是就跟奶奶说:“这人势利的很，看我是一副面孔。对雨柔又是另一副面孔”。
“他家前几个月才盖了四间新房，一个厨房，一个客厅，两间卧室。你知道吗？那两间卧室居然是她爸妈和她弟弟的。她爸根本就没有给她留属于自己的房间，在她爸所谓的人生规划里好像就没有这个女儿的存在”。
奶奶说:“那怎么能行呢？那她平时过年过节放假回来睡哪啊？难不成还打地铺呀”？
林浩晨说:“她爸让她平时放假回来跟她妈睡，他自己跟他弟弟睡”。
奶奶又问:“那小柔是什么态度呀”？
林浩晨说:“她呀！她看我在也不好意思跟她父亲争论。她妈怕他们吵起来，就把我劝回家了。我临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她，她却说没事的，我估计今晚他们得吵起来。待会我来发个信息问问，但愿她没事”。
“还有我估计她爸私底下应该打听过我们家，要不然怎么会在我面前说话是一副讨好的态度，在雨柔面前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呢”？
“而且他还说雨柔一毕业就会结婚，会在大城市发展，不会再回这个小山村，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眼睛瞟瞟我，刚刚在送我回来的时候，我让他进来坐坐，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进来，但眼睛在到处乱看，他的贪心都写在了脸上，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奶奶叹气的说:“摊上这样一个父亲，真的是苦了小柔那个孩子，得亏她懂事，学习好，还有主心骨，这样以后的人生才会有希望”。
“如果换成别的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估计这辈子早就被他毁了”。
“浩晨呀？你跟我说句心里话，现在知道小柔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林浩晨目光坚定的说:“当然！我在乎的是雨柔这个人，跟她家庭无关，无论她的家是好是坏，都只是她的背景，跟她的个人无关，我看中的是她这个人，是她坚强，独立，自主。有韧性，有毅力的性格”。
“这是她个人在我心中的魅力与其它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
奶奶欣慰的说:“不愧是我唐玉枝的大孙子，做事有主见，有魄力，有眼光，有血有肉，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你们要是在一起呀！一定会很幸福的。奶奶也会很高兴”！
晚上躺在床上陈雨柔问母亲:“妈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就我爸这样的性格你受得了吗”？
这是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自己说心里话，也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她转过身面对着女儿，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短发，抬眼看着她清瘦的面庞说:”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怎么办呢”？
“我们那一代的女性是没有地位的，嫁到婆家就得遵循三从四德，男人就是家里的天，说啥你都得听着”。
陈雨柔问母亲:“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反抗过的时候吗”？
母亲说:“怎么没有？在你两岁的时候。我就跟你爸吵了一架，带着你跑回了娘家”。
“因为你当时还小，这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舅舅们看着我带你回去，而你的父亲没有跟着一起去，他们就觉得我可能在家里吵架了，才跑回来的”。
“记得他们当时就劝我回去，说谁家不吵架，谁家不打女人，你忍忍不就得了。再说我们家吃的本就不多了。再多你这两口人，我们还怎么过呀”？
于是我又抱着你回去了。走到半路，你外婆跑了过来，给我塞了两个馒头给我。她告诉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让我都要学会忍，只有忍才能在丈夫面前有你的容身之处，还有你一定要为家里生个男孩，现在的男人们重男轻女严重得很，你只有生个男孩才能保住你在家里的地位，才能不再被男人歧视。
在婆家这边受丈夫的欺辱，在娘家那边又不受哥哥们的待见，我想我这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往下过呀？于是我就听从了母亲的意见准备再生一个。
当我回家的时候，你爸爸就耻笑我说:”我说的对吧？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跑回娘家，你说你那些哥哥们能欢迎你吗？你肯定不出半天就得回来，这不！乖乖的回来了”！
说完还让我去给他做饭。有时候饭菜不合胃口，就大发脾气，有时候因为下地干活回来晚了，没给他准备饭菜，他也发脾气。总之，不管发多么大的脾气，我都忍着受着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样都没少做。
陈雨柔好奇的问母亲:“那时你就准备生二胎，为什么到三年之后才生”，因为弟弟跟她只相差了五岁。
母亲说:“在你之后还有一个妹妹。但在三个多月的时候，因为干农活，力气出的大了，就不小心流掉了，当时我被送到医院，医生说这个孩子没法存活了。让我把它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