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睁眼后，是梦？是现实
史行之惊吓着，从梦中醒来。
脑袋一片空白，他额头冒汗，身子绷直，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在床上呆坐。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又做梦了！只是这梦······呃？我梦到了什么？”擦擦额头汗水，史行之努力回想着，梦中情形全无印象。
他已然忘了梦境！
拍拍脑袋，瞥见床前锦衣小童，史行之懒懒地问道：“福子，少爷我可有说什么梦话？”
小童神色平静，半眯着眼，静静站在床边，没有回答。
“发什么呆？本少爷问你话呢。”史行之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一片寂静，还是没有回答。
揉揉眼睛，他感觉有些奇怪：往日机灵的福子，今天怎么呆如木鸡？
有些不耐的他，伸手拉扯小童。
不料小童竟然整个人，顺势压在他身上。
“哎呦，痛痛痛···作死啊你！”史行之手脚并用，推开小童，下了床来。
“咦？”
史行之睁大双眼，仔细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童，只见他表情、模样呆滞，有些奇怪。
“福子，醒醒！”
史行之蹲下身来，用力摇晃，接着“啪啪”几巴掌打在小童身上。
“难道是病了？”
小童没有反应，史行之在心里猜测着。
起身，他朝屋外喊道：“阿蛮、阿素···”
依旧没有回应。
“奇怪，奇怪！”
史行之紧紧皱眉，只得亲自动手，披上衣服，开门出去。
门前，两个可爱侍女，纤手支撑着脑袋，歪坐着。任他如何摇晃叫喊，都没有反应。
“啊！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病了不成。”史行之惊疑着。
“快请林大夫！老王，老王，快请林大夫···”
史行之急忙朝中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吩咐府中管家，安排大夫。
走了一程，他又见到两个下人，也如昏死一般。
喊叫怒骂、拳打脚踢，均无回应。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快速跑了起来。
来到中堂，一群人呆呆站着，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老王，你···”
史行之一眼就看到，站在父亲身旁的王管家。可他也和路上遇到的下人一样，没有知觉、没了动静。
惊慌之下，史行之看见太师椅上坐着的父亲。只见他身子稍侧，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放在杯盖处，脖子伸直，双眼空洞，一脸惬意地呆坐着。
“爹，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史行之慌忙跪下，抱着父亲的脚，喊叫着。
往日那张慈爱的脸，平静地没有一丝回应。
“啪！”
一声脆响。
父亲手中茶杯落地，碎裂。
史行之手上溅了许多茶水，尚有余温。
“爹，爹，老王，张贵、李铁···你们大家都怎么了？怎么了！”他从地上站起，跑向众人，挨个摇晃、叫唤一遍。
全无回应。
最后一人叫过，史行之嗓子嘶哑，跪着挪向父亲。
心里恐惧着，悲伤、心痛，却流不出泪来。
只任地上茶水，浸湿膝盖。
“娘，对了，娘肯定没事···”史行之祈祷着，朝母亲房间跑去。
一盏茶功夫，他撞开虚掩的房门。
只有两个丫环侍女，弯腰、弓身，各自拉着被子一角，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娘，你在哪？你在哪？”
史行之急忙在府中四处寻找。
慌乱中，他跑到妹妹房间，也是空无一人。接着，他往厨房奔去。
远远地，看见一缕青烟冉冉升起。
史行之心中稍安，只愿娘亲和妹妹无恙。
还没进门，史行之就大声喊道，“娘，沁雪···”可进入厨房，哪有妹妹身影。
只见娘亲和三个厨子，无神、呆立。
灶中点点火星，就快熄灭。
“娘，你别吓我，别吓我。林大夫，我这就带你去找林大夫，去找林大夫···”
史行之惊惧万分，颤抖着手，拿下母亲端着的碗。
背上她，跑了出去。
他一路跑，一路喊着“沁雪”，叫着“来人”。
可遇到的府中下人，都如木头一般，没人应答帮忙。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娇生惯养的他，一口气将母亲背到了大门前。
八个护卫，犹如石雕一般，立着。
史行之气喘吁吁地，吼叫道，“王猛，快开门，去请林大夫！”
话音落下一会，只有寂静，无人应答。
“啾啾···”
花木上的几只鸟儿，鸣叫几声，飞向远方。
“当当当···”
一阵叩门声传来。
史行之喘着气，慌张地上前几步。
右手紧紧护住背上母亲，左手使劲用力，他卸下门栓。
“快来人，请林大夫，救我娘！救我爹，救救我的家人。”史行之一边开门，一边求救。
“啊？行之少爷。这是···”
“林大夫，快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看到背挎药箱的林大夫，史行之如见救星，忙用手紧紧拽住他，喊叫着。
“这是？行之少爷，夫人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林大夫上前，扶过史夫人，为她把脉。
见了林大夫，史行之心里稍安，双手紧握成拳，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
林大夫的脸色，慢慢变为吃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口里念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大夫，我娘，我娘她没事吧！”史行之惊慌地问。
林大夫没有作答，瞥见往日生龙活虎的护卫，似乎也和史夫人一样症状。他摇摇头，将史夫人交给史行之，去察看其他人。
“娘，你怎么了？你醒来呀，醒来呀，我以后再不惹你和爹生气了，我一定好好读书。你醒来吧，醒来吧···”
见林大夫摇头，史行之抱着母亲，想痛哭一场，却没有眼泪，哭不出来。
“这，这，这，行之少爷，夫人她，请节哀···”
看过众人，林大夫含泪摇头，安慰道。
虽然没有查出症状，可是他能断定，史夫人和护卫一样，都已绝了生机。
“林大夫，我求求你，我将史家所有功绩都给你，只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爹。”
史行之抱着母亲，不停叩头，对林大夫说道。
“行之少爷请起。林某深受史家厚恩，再别提什么功绩，实在是夫人，她，她已经···对了，老爷何在？快带我去看看···”
“他在，他在中堂···”
不等史行之带路，林大夫径直朝史府内院跑去。
一路上，遇见的人都没了生机。让林大夫的心沉到谷底。
偌大史家，百十来口人，为何不声不响地，都得了怪病，让人难以置信。
看过史老爷，林大夫彻底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怪病？竟无声无息地要了这么多人命。”他两天前才给史老爷号过脉，脉息正常，身体康健，全无异状，这会却···
“老爷走好，林某会照顾好行之少爷，您别担心。他的‘异梦症’有救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花神医，今日就会来给行之少爷看病。”
林大夫含泪，朝史老爷的尸体深鞠了一躬。
“林大夫，我爹他，他怎么样？”史行之抱着母亲，蹒跚着走来。
林大夫摇头不语。
“啊！娘，爹···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爹娘，是谁害了你们？啊啊啊··”史行之抱着母亲遗体大喊。
林大夫取过一张椅子，放到史老爷座位旁，从史行之怀中接过史夫人，安顿好。
史行之一脸阴霾，跪在爹娘遗体前，悲伤着。
“沁雪。对了，还有沁雪。沁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