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恍若隔世
“小南，妈知道你和佳琪从小情投意合，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可妈说句不该说的话，咱家和佳琪家的差距太大，人家现在又在省城念书。你觉得你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秀兰无不担忧的说道，怕江南会执着于对佳琪的感情，怕他长大以后，再次见到佳琪会受到伤害。
毕竟小时候那种纯真的感情，总是会因环境的改变和心智的成熟慢慢的发生转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直坚守年少时懵懂的承诺。
秀兰必须给儿子打一个预防针，所以才会借着手串，把话题引到了佳琪的身上，只是为让儿子能够明白，当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时，人生观就会发生改变。
不管是从财富上讲还是从生活方式的考虑，只有门当户对才能维持感情的长久性。
江南若有所思，明白了母亲话里有话：“妈，儿子明白，我就是把她当妹妹，没有其它的感情，你就放心吧！”
“你能听懂妈就放心了，妈只是不想你以后会因为和佳琪的感情没有结果，而受到伤害。”
“妈，我现在长大了，内心已经强大到可以面对任何的挫折和打击，儿子不会好高骛远，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江南对着母亲郑重的说道。
秀兰欣慰的拍着儿子，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那个从小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一晃眼就变成大小伙子了。
“妈，你的白头发又多了。”江南仰头看着母亲心里变的酸酸的。
“你都这么大了妈还不老啊！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秀兰给江南拉了拉被子，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江勇，就看他面目有些狰狞，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
“勇哥，做梦了！别怕，我在呢！”秀兰赶紧翻身，拍着江勇。
“爸…爸，你醒醒，我是小南，你快醒醒。”江南也跟着叫道。
江勇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着，表情极为恐慌：“二 …二驴子…你干什么…”
“王八蛋，你放开我…我和你没完。”
“别碰…秀兰…我…我宰了你…个…畜牲。”
江勇说话越来越清晰，像是在梦里和二驴子打着架，手脚不停的挥舞乱踢着。
“勇哥，快醒醒，”秀兰心急的喊着，可就是喊不醒还在挣扎中的江勇，让她无比的心急。
从江勇的梦话里，秀兰听出了江勇是梦到了那年自己被二驴子欺负的事情，可都十多年了，他怎么还会梦到。
江南害怕的拉着父亲的手，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很是心疼，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的噩梦，才会让父亲在梦里如此的癫狂。
短暂的梦魇结束，江勇恢复了平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勇哥，醒醒，醒醒！”秀兰给江勇擦着额头的汗，轻声呼唤着。
听到耳畔熟悉的呼唤声，江勇慢慢的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江勇有些恍惚，感觉恍若隔世一样，只见秀兰一副紧张的神情看着自己，只是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怎么变的有些苍老，曾经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布满了银丝。
眼泪从秀兰的眼角慢慢的滑落下来：“勇哥，我是秀兰，你怎么了，你吓死我了。”
“秀兰？我还活着？”
“傻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刚刚做噩梦了，不怕了啊！”秀兰安抚道。
“秀兰，你怎么变老了。”
听了江勇的话，秀兰和江南对视了一眼，难以掩饰的激动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勇同时说道：“勇哥，你醒了”
“爸，你醒了。”
“妈，我爸醒了，我爸醒了，真是太好了。”江南激动的抱住了母亲。
看着眼前的母子，江勇撑着身子做了起来，一脸疑惑的问：“秀兰，你们怎么了，我睡了很久吗？”
“你个混蛋，你睡了十六年了你知道吗？你让我等的好苦啊！”秀兰喜极而泣，抱着江勇的脖子，在后背上用力的捶打着，释放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爸，我是江南，你还认识我吗？”
“江南…小南…我儿子。”江勇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看着眼前一表人才，长相帅气的江南，江勇愧疚的哭着：“小南…爸对不起你们娘俩，这么多年让你们受苦了。”
“爸…不苦，只要你醒过来，多大的苦都不算苦，”江南哭的稀里哗啦哗啦，声音不停的哽咽着。
没有什么事能比父亲醒过来更能让他高兴的事儿了，多年的期盼终于盼来了一个奇迹，也让这个饱经风雨，重负不堪的家变得温暖起来。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能用激动的眼泪把那份喜悦尽情的释放出来。
江勇彻底的恢复了神志，在也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每天傻笑的傻子了，他的眼里有了光，有了清明。
阴霾散去，云开日出，阳光驱逐了黑暗，苦难的一家人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的团聚在一起。
“秀兰，是我不好，我承诺过会给你幸福的，不哭了好吗？我以后会努力的补偿你们娘俩的。”江勇温柔的擦拭着秀兰脸上的泪痕，无比的心疼。
秀兰哽咽着，深情的回应道：“勇哥，秀兰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多少的委屈秀兰都愿意。”
“是我没本事，没有钱为你治病，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江勇满心的愧疚，捧着秀兰的脸：“秀兰，别说了，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带着小南改嫁，何必陪着我这个活死人，要是我死了你和小南也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勇哥，我说过，你不赶我走我就永远跟你你，你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弃你于不顾。”
江南坐在一旁，听着父亲和母亲的话，原来，这两个苦命的人相互间也有着对彼此的承诺。
只是这样的承诺，所付出的代价真是太大了，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不离不弃，去守护那相濡以沫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