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傅媛要去上学了
不过终究是心气不顺,齐姒瑜呕得吃不下饭,又舍下脸面叫人去请太子过来。
可一连派去三人,都被挡在了良娣宫殿前,连面都见不着。
齐姒瑜气得咬牙:“就说这个贱人是故意装病。”
丫鬟看着齐姒瑜,欲言又止,许是太子刻意冷落呢?
这一夜,齐姒瑜又气又急,心中淤堵,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夜间不知何时吹了冷风进来,夹杂着素雪飘洒。
齐姒瑜连唤了两声宫女名字,都不见守夜宫女入内,便赤着脚踩着冰冷的理石去关窗门。
忽然,腿上一阵温热,借着寝殿留着的几盏灯,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裙袜。
齐姒瑜瞳孔猛地增大,不受控制惊叫起来——
这一夜,整个东宫彻夜未眠。
第二日,齐姒瑜起来时,便见太子坐在她床边,双目猩红。
想到昨日见到的场景,齐姒瑜摸向自己肚子,小腹平坦如初。
“孩子呢?”她不可置信,只是睡了一觉,在她体内孕育了五个月的孩子,竟不见了。
太子强忍痛意,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儿,那死胎流出,还是一个男孩。
那本该是天子第一个皇孙,尊贵异常,但就是没了。
“是我不好,本该好好陪你,孩子将来还会有的”
终归是心爱的女子小产,太子也是十分疼惜。
“不,我不信。”齐姒瑜不能接受,面色一冷,“我的孩子一直好好的,怎会,怎会突然没了。”
太医日日请脉,只说孩子有些虚弱,并未说起孩子有小产迹象。
齐姒瑜顾不得身子难受,一遍遍查找昨日吃过用过的物件,“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小产,肯定是在我用的东西上抹了药,找,必须找出来!”
美人憔悴又脆弱的模样,着实让太子有些心疼,他将爱妾抱住,尽力安抚,“这孩子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到这世上来,将来还有机会的,你好好养身子——”
齐姒瑜崩溃大哭,珍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孩子没了令她痛心,但太子对她的温柔缱绻,又令她有些动容。
若是能让太子回心转意,孩子没了也就没了。
况且怀胎生子,还得数月不能伺候太子,如今这样子,倒是能将他从良娣身边拽回来了。
“太子,你说咱们的孩儿,在地下可会怨我这个母妃?”齐姒瑜依偎进太子怀中无助哭着。
“你是如此努力,咱们的孩儿必然会等着重新投到你肚中。”
“好——”
——
另一边,自先皇后仙逝后,便一直协理太后掌管后宫的顺妃听东宫来信,染蔻丹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眼,“怎的没了?”
“是入夜突然见了红,人晕过去了,太医赶来已不行了,还是宫中有经验的嬷嬷将孩子拖出来的。”
这血腥的场面,光是听到便让人觉得不适。
顺妃眉头一皱,心中有些可惜,转念想到东宫不会出现庶长子也好,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应当出自太子妃肚中。
“这样吧!你给齐良媛送些滋补去,至于孩子,等太子妃生下嫡长子再说。”
传话的人心领神会,转头将顺妃旨意传给太子。
太子沉默片刻,知道母亲的意思,在太子妃没有诞下嫡长子前,东宫不得再有孩子出生,庶长子终归麻烦。
“母妃说的也是,你去太医院开些药来送去良娣良媛处。”
定安三十三年,春,年节未过,天子身子日渐康健,忙于朝政。
一月初,有传闻梁王幼六子染上时疾,天子垂爱,太医日夜伴床榻。
数日后,梁王幼子身子大好,与诸位勋贵子弟受邀与天子面前打马球,不想烈马失控,跌落而逝,死于京城贵族世家面前。
帝大悸,以礼厚葬。
二月初,太子迎娶长公主之女,入主东宫。
——
太子娶妻一事传入苏溱耳朵时,仙岩的水泥坊只差个正式由头了,苏溱每日与邵师傅处理水泥路一事。
眼看着再过几日便是年关,苏溱特意为难民营送去了物资,让难民也能过个丰足的好年。
这半月,朱家岭通往县城的水泥路已经开始铺设,有原先流犯传授经验,流民很快学会磨硼砂搅拌水泥。
天子圣谕已下,徽省逃难流民,可自行回家,也可留在当地休养生息。
旱灾已过,徽省百官在天子与太子的雷霆之怒下,砍头的砍头,发配的发配,菜市口的地都散发着人血的腥臭气。
南省处理了一批官员,但高坐郡守之位的梁郡守依旧稳坐宝位。
苏溱曾听闻,天子与太子亲自下谕嘉奖台州知府,梁郡守更是亲自到台州府衙恭贺。
其中的弯弯道道苏溱知晓得并不清晰,只是这些时日高友云着实风光。
而最让苏溱感到高兴的,还是大魏开始推行牛痘接种。
“苏娘子,除夕的年夜饭,可有什么好吃的?”
苏溱正想得入神,突然那听见一道老迈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胡子花白的老头无所事事问她,正是老医仙汤玉山。
这老头子前几日忙完高友云所托之事,便屁颠屁颠专程来了仙岩。
原先苏溱还不知汤玉山这层身份,见他来,即便忙得抽不开身,还是嘱托人以礼相待。
只想着快点满足这位大魏国之圣手的好奇心,早日将人送走。
谁知这老头一来了仙岩,就跟老鼠钻进米缸一般,见什么都稀奇。
没吃过豆腐,没见过豆油,连水泥路都要每天走上几回,还日日去参观难民铺水泥路,不断问苏溱能否给他们回春堂修一条直通仙岩的道路。
还褪下长衫,带着仅有六七岁的徒孙,跑去难民堆中一同修路。
苏溱起初还不知道回春堂在何处,一问竟在千里之遥的安省,便不想理这老头了。
这在她眼中不像个盛名在外的神医,倒像个只顾自己喜好,不管他人死活(忙得要死还添乱)的老顽童。
苏溱垂下眼帘,觉得这老头烦人得紧,“不知,有什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