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差点见太奶
黑衣人跪在地上，脸色屈辱。片刻后，他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示意松绑写字。
擎苍见状要去给他解绑，却在这时，黑衣人身上突然灵气暴乱，身上黑衣砰然鼓胀。
“跑——！”
一个跑字还没说完，一声爆炸轰然炸响。
“轰——！”
白气四散，血雾弥漫。
原地的黑衣人消散了。
四周躺了五个人，有一个人躺得很彻底，像是刚醒不久又晕的。
月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
明明上一秒他们已经将黑衣人制服得妥妥贴贴了，下一秒却被他炸得元气大伤，她现在连动动手指头都是困难的。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只来得及抱住头，就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冲飞了，不知其他人情况如何。
那边，月扶风踉踉跄跄站起来了，他离黑衣人最远，所承受的伤害也相对少些。
他第一时间找到月柒，向她走去。
斑驳的月光下，少女一身焦黑，形容惨烈，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
他心脏突然紧缩，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小柒”，他轻唤，半跪在她身旁。
月柒听到熟悉的声音，牵动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
“哥、我好像，看见太奶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月扶风伸手堵住她的嘴，另一手输出灵力帮助她恢复，同时嗔道：“不准说胡话。”
月柒笑笑，知道他担心，也不再调侃了，专心恢复。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睁开眼转了一圈，之后看向月扶风，动了下嘴唇，示意自己要说话。
月扶风巍然不动，直至灵力输送结束，才施施然收回手。
月柒终于有机会也有力气说话了，立即道：“大师兄和影师姐呢？他们怎么样了？”
月扶风径自打坐，闻言，闭着眼睛道：“你师兄比你强多了，不必担心，至于你师姐，她体质特殊，应当是没事的。”
正说着，擎苍和小影相互搀扶着过来了。
月柒见此心中暗忖，感情她自己才是最需要担心的那个。
走得近了，擎苍呼出一口气，吐槽道：“性子真烈，说爆就爆，差点炸死老子了。”
看到月柒躺地上，便问道：“小柒，感觉如何？”说着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披风，让小影拿去给月柒盖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月扶风旁边。
“还好，死不了。”月柒回道。在月扶风给她输送灵气之后，她已经慢慢能动了。
“那就好”，他看了眼身旁的月扶风，虽然虚弱但也在慢慢恢复灵气了，便继续道：“那黑衣人不知从哪学的术法，自爆都不需要时间蓄积能量。”
“也幸好他没时间蓄积能量，不然我这会儿都残了。”
月柒闻言，奇道：“自爆的术法？”她还以为他身上装了什么类似炸药之类的装置，却原来是一种术法吗？
”对“，擎苍盘腿而坐，双手搭在膝盖上，缓缓吐息。
“我偶然听过，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人类修士为了抵御兽潮而研发出自爆灵元的术法，但也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使用。”
“后来这百年再没发生过难以抵御的兽潮，这种术法便渐渐消弭了，毕竟一旦使用便是尸骨无存神魂俱灭，虽然伤害大，但代价更大。”
说完他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原来如此”，月柒就着平躺的姿势，尝试活动手脚，心中为这种古老而奇幻的术法感到惊叹。
这本是一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却被改造用在杀人灭口上。
她手肘撑地，想要坐起来。小影见状扶住她后背，让她能够借力坐稳。
“那现在怎么办？”黑衣人死了，想要找什么证据也不好找了。
“先回宗门吧”，月扶风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就近盯着他们，有什么动向也好知道。”
“那爷爷他们呢？”
“……”
沉默良久，月扶风再次开口，道：“搬家吧。”
月家，月老爷子卧房外。
“什么？搬家？”李常英皱着眉。
“这次他们没得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
月扶风拉过她的手，又看向月长明，安抚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
屋外寂静一瞬，月长明叹息一声，垂下手，缓缓蹲坐在地上，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仙人要他个凡人的命做什么？难道他们的命比那些个仙人的更高贵不成？
月光落下，屋外几人的影子被斜斜拉长，印在石阶上，曲折蜿蜒。
月长明看一眼父亲卧室的房门，轻声道：“能不能过段时间再搬？”
月扶风顿住，有些迟疑道：“现在……”
正在这时，屋内传出一声浑浊的咳嗽声。
屋外人影一动，曲曲折折越过石阶。
推开门奔到床榻前，月老爷子眯着眼缝，缓缓转动眼珠，片刻后，将视线落在月柒身上。
他伸出手，嘶哑着声音道：“小、柒”
月柒立刻接住，将脸贴上去，轻声道：“爷爷，我在。”
老爷子缓缓牵动手指，缓声道：“好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爷爷、支持。”
眼眶瞬间涌上一股热意，月柒喉头一堵，将脸更贴紧老爷子的手掌，嘴唇蠕动了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常英不忍地将头埋进月长明肩膀，无声啜泣。月长明双眼通红，一手搂住她，一手抹眼泪。
室内寂静，唯余悲戚。
搬家的日子定在三日后，月长明遣散了所有仆从，最后送别管家福伯。
福伯抹着眼泪，对着月家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说了道别的话，最后背上包袱，一步三回头走出月家大门。
他们在月家工作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都有，但家属亲眷在这里，离不了太远。更何况搬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搬，只能轻车简行，免得引人注意。
新住址在千里之外一座叫翠峰山的山脚下的小城，月扶风以前历练时住过，城中物产丰富、民风淳朴，他们走走停停小半个月才到。
在这期间，擎苍和小影已经返回宗门了，连衣发简讯给擎苍叫他们回去，又因为月家情况特殊，所以月柒和月扶风可以办完事后晚点再回。
将家人安顿好后，月柒留下满满一大箱补药，月扶风找了城中的驱邪长，拜托他帮忙照顾，因为互相认识，对方欣然答应了。
其他倒是没什么了，只是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相比起修士，凡人之躯卑如蝼蚁，稍纵即逝。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爷子看得开，叫他们放心远行，不必顾虑身后。
二人挥泪告别，行过跪拜礼后，连夜赶回无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