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后代
陈熹微抖了个机灵。
以为大总裁会恼羞成怒。
结果李观晏并不生气,只是发来两个字:快去。
行吧。
陈熹微觉得自己一圈打在了棉花上。
该说李总的脾性变好了,还是该说老男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陈熹微骂骂咧咧从衣柜找了件半袖换上,她也不懂李观晏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好了。”
陈熹微发了一条语音过去,下一秒她就收到了李观晏的视频邀请。
镜头里,李观晏正襟危坐,摘了平光镜,还打上了条墨蓝色领带,搞得像是商业会晤一样。
李总如此注意自己的形象,陈熹微没忍住,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她伸出手虚晃地握了握,说道:“李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谈的项目。你不记得了,我就帮你回忆一下。你秘密把我带来了这里,以我牺牲自由、你牺牲时间和精力为条件,帮助你和邪恶组织脱钩,为世界和平贡献绵薄之力。”
李观晏看着陈熹微故作严肃的样子,嘴角上扬了微微的弧度。
他很上道地接了一句:“我记得,感谢陈女士的配合。”
陈熹微闭上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观晏说:“长征仍在继续,同志还要努力。”
陈熹微看到李观晏眼睛下一圈青色的印记,忍不住对他敬了个礼:“唔,首长辛苦。”
李观晏应该确实很忙很忙。
因为宫山县发生那么严重的地震,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亲自问她情况。
还是莫寒在地震那天晚上给陈熹微打了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不过当时陈熹微忙着救人,也没多问什么,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后来李观晏也确实有打电话,但是陈熹微都没接上。
再打回去,就是无人接听。
剥离原有的产业,公司股东换血,还有员工身份排查等等······
莫寒只是随便说了说,陈熹微都觉得头大。
每一项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陈熹微虽然不懂商业运作,但是也知道李观晏有多辛苦。
于是她只有用短信把近况告诉他,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当然短信的内容避开了为了救人手指受伤,以及蒋潭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的部分。
他已经很忙了,她不想火上浇油。
现在宫山正在灾后救援重建,她不可能大张旗鼓从这里转移。
还不如就假死,让蒋潭信以为真。
就算他不相信也没关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先驱的思路,他们肯定认为既然暴露以后会转移藏匿点,怎么会想到她根本就还在宫山按兵不动。
陈熹微不想过于催促李观晏了,于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那长征还有多久才结束?”
“很快了。”李观晏把手机从办公桌上的支架拿了起来,把好看的脸突然凑近:“收尾了。”
陈熹微惊叹:“你也太厉害了吧!”
短短三周!
他居然做到了!
李观晏轻轻笑了笑:“这样才能早点见到你。”
陈熹微手指玩着t恤的衣角,她说:“那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跟我唠唠嗑吧?”
“如果是那样也不错。”
“少来你。”
“许江已经过去了是吗?”
“对,昨天早上到的,还有鹿游原。”
李观晏罕见地没有吃飞醋,他淡淡说道:“多一个人看着你也好。”
听到这话陈熹微眉毛拧在了一起,“什么叫看着,我是什么一级战犯吗?”
“与其说是一级战犯不说是一级保护动物。”
“呦,李总嘴真甜呀,摸了蜜了。快让我香一口。”
陈熹微聊着聊着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仗着天高皇帝远,公然调戏起了李观晏。
她现在不那么惧怕和抵触这个资本家了。
她能看到他坚如磐石的外表下一颗柔软的心脏。
她感觉得到,他终于平视自己了。
李观晏无奈地笑了笑:“陈熹微,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陈熹微甩了甩头发说:“还行吧。”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也没有觉得尴尬。李观晏那边有人敲门进来了,听音色应该是莫寒,在跟李观晏确认今晚的行程安排。
陈熹微耐心地等待着,自己趴在桌子上,抄书练字。
过了一会儿,李观晏在那边问:“你在写什么?”
陈熹微头也不抬回答:“刚抄完《论持久战》,现在在抄《反本本主义》。”
都是主席的著作。
她以前没机会看,现在要好好补上。
李观晏盯着陈熹微专注的侧脸,看她终于舍得放下笔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家人?兄弟姐妹之类的。”
陈熹微自如地回答道:“有啊,我有个弟弟,还有个酒鬼父亲。”
“不,我不是说陈七七。”李观晏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是说你,陈熹微。”
陈熹微“啊”了一声,看向李观晏说:“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在陈七七的身体里待久了,不由自主就带入了这个身份。
她差点就忘了李观晏是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回事了。
李观晏的目光突然放得很远,他胳膊肘抻在桌面上,双手不断摸索着掌面。
“怎么了吗?”
“你的兄姐都叫什么名字?”
“陈一、陈双、陈红红。你问这个干嘛?他们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个年代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他们的后代呢?”
陈熹微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大哥的孩子,大的那个都会爬树了,小的那个还牙牙学语。姐姐第一胎流产了,刚怀上第二胎。
说不定,她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有的顺利活到了现在?
“我不知道。”陈熹微摇了摇头,“你问这个到底做什么?”
李观晏透过手机屏幕和陈熹微对视。
现在屏幕里的那张脸,娇俏可人我见犹怜,即使穿着最普通的t恤也难掩芳姿。
赵政委留在书里的那幅画,上头的姑娘却是端庄大气的长相,乍一看不惹眼,但是却十分耐看,是现代社会难有的朴素和古典的美。
两个人除了眼神,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李观晏把赵政委的画拿了出来摆在了镜头前说:“这是你吗?”
突然看到自己以前的脸,陈熹微觉得有点慎人:“哇去,你从哪儿弄来的?”
“老赵画的。”
“唔······”提到赵政委,陈熹微的耳朵有些泛红,她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李观晏决定不把事情搞得复杂,直截了当地说:“微微,其实送你离开的那天,我见到了那位先生。”
陈熹微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把脸凑近镜头:“什么?”
“她长了一张和你……很像的脸。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你亲属的后代?或者……”
李观晏心中的那个答案像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的钥匙。
他看着陈熹微,犹豫着没有开口。
毕竟,太过荒诞不经。
陈熹微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三秒。
她想起了山上的娘子庙,她想起了她回头和雕像四目相对的瞬间。
她觉得自己的眼球“突突”地跳,太阳穴也突突地,全身的经脉像是要在身体里爆开。
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