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妹从来山歌多随便挪挪就一萝

    周舜水的身体，一天好过了一天，临近山庄两三天的时候，周舜水的身体就几乎如同常人了，除了剧烈运动的时候还有些气促。打眼一看，以经看不出区别了。

    而且由于这十来天了，的将养，身上长了肉，脸色更白晰了呢。

    如此走来，只如游山玩水一般，都比较放松，此时的山景，以经堪堪可看了，青山都披上了绿色，有些山花都盛开了，有一片就是蓝莹莹的小花，路边的行道花树也开了满树的，细碎的小白花。

    路两旁的阡陌纵横，都是绿油油的麦子，有小腿高了，由于连着晴了半个月了，老农们正在忙着，浇“灌浆水”，往往往是一家人，倾巢出动，大人在用水车，车水，在河中由于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车水浇地，河水下降了很多，有些水浅的地方露出了黝黑的河底，淤泥上一些小鱼在蹦跳，惹的一帮小娃子们，都挽起高高的裤腿，大呼小叫的，在捉鱼。

    路上的行人，也都换小了长衫，穿上了短袖，用贞和用璓，戴上了，圆圆茅草编的大草帽，遮阳，不刺眼。

    虽然还没有立夏，但是此时的马车篷里，虽然都敞开了四面的窗户，但里面依旧不及外面不亮堂，于是强制周舜水还在车厢里，美其名曰，养息身体。

    而周弱水将恶来赶在一边，自己坐在了车辕上，赶着马车，车篷上探出的一块遮阳板，正好遮住了阳光，看向前方时，不再刺眼。

    此时以经进入了伊川郡了，伊川郡多大沟壑，其深动辄达数十丈，宽处如隔天堑，窄处只有数丈宽，隔畔言声相闻，音声相和，欲要相见，则往往要转出几十里之外，出行不便，多有至死不离家屋者，土地贫瘠，看天吃饭。

    雨小则只润地皮，大雨滂沱则冲涯毁田，山洪灾害。

    多年耕作之下，原上大多光突突的，只能种植，低矮作物，如小米，荞麦，芝麻，杂粮类，此时看去，到处还是土黄色，不见丝丝的绿意。

    原上也有劳作者，衣衫也多土黄色，多有牛力耕作，偶或也有只用人力者，开始在田间地头劳作种植，劳作间隙，或老汉，或小伙，面向宽阔的沟壑，来上了一段信天游，多是即兴创作，就地取材，酸溜溜的，让人恨，让人骂的感觉，而往往不知哪个畔里，也有大姑娘小媳妇来应声，火辣辣的如撒了一把的辣椒面，逗的人，笑声一片。

    两个歌者，并不见面，或着素不相识，歌声在平旷的土原上，随风跨沟过壑传到遥远的地方。

    在周弱水的的带领下，几人组成的小车队，下了大路后，先在原上的土路上行走，左侧隔不多远就是深深的沟壑，土原平整而广大。

    太阳光照射在黄土上后，在黄土的几尺高高的地面上，出现了，氤氲晃动的地气，人眼看的多了后，再看别处时，就产生了一种虚幻的感觉。

    在枯燥望不到边的土原上行走的人，正走的昏昏欲睡之时，一道泼辣辣的信天游传了来。

    妹在崖畔想哥哥唻，哥是妹的心上人唻，嗨。想起哥哥的宽肩膀唻，妹妹好把头来搁，想起哥哥来，妹子睡不着，半夜三更的凉被窝，好想哥哥再来抱抱我啊，抱抱我，再不敢让哥哥不歇歇，哎，不歇歇唻。

    大家的兴致立刻提了起来了，待对方几句山歌唱完，恶来的破罗嗓子，立时开口应了声。

    我就是你的好哥哥，身板好唻肩膀阔，好叫妹妹来搁搁，我不怕半夜三更的凉被窝啊，我一顿吃的硬馍十来个啊，干起活来不用歇唻，不用歇。

    听的一众人是一阵的大笑，哄然为恶来叫好，用璓喊的最大声。

    对面好象有些恼羞成怒了，立时开是反回来了。

    硬馍吃的十来个啊，不是壮汉啊，明明是个猪脑壳，吃的多来拉的多，是个肥田的好粪驼，不是我的好哥哥，我的哥哥长的好，好似潘安正年少，哪象你啊，就是一个扒田佬。

    对方，还象也是一群人，立时叫好声一片。

    周舜水见唱的热闹，忍不住，从车厢里出来，站在车辕左手扶着车篷，右手拢在了嘴边开始唱了起来。

    对面的小妹话乱说，我才是你的好哥哥，口外作活刚停歇，来寻我的凉被窝，就怕小妹长的丑，让我见了啊，不等干活就歇着。

    还待再唱几句，一时气逆，咳嗦不止，周弱水边埋怨边给他捶背，怪他身体还没有好呢，就出来撑能，不能唱了，一句都不许唱了啊，几人就笑呵呵的看周舜水，灰溜溜的蹲在车上回气呢。

    对方大概听出这边的气力不济来了，立时，就开始反击了，应该是换了一个唱的了，依旧是一个女声。

    哎，我的好哥哥，好似豆芽好一棵，还想爬妹的凉被窝，爬到了一半，适咳嗦，幸好是咳嗦，不然对半撅啊，对半撅。

    歇了一会见这边不在回歌，于是得意洋洋的又开始唱了。

    三妹从来山歌多唻，山歌多，虽便挪挪就一萝唻，就一萝，唱的原上花朵朵，唱的羊儿咩咩，敢来对歌，你就来啊，就怕哥哥吓哆嗦，东边二十五条沟，西边三十五个原，就数妹歌记的全，记的全，唱的山歌一年又一年，逢个对手难又难，对面的阿哥呀，吓破胆，吓破胆，啰啰啰啰啰。

    立时，爆发出一片女孩子的笑声。

    唱的山歌后，这边接不上了，眼看要认输了，几个人立将眼光看向用贞。

    周舜水对用贞说：这种对山歌，大都是男女对常的，如果我们输了，以后只道对方是谁，会很没有面子的，即使以后再对赢了，也不是哪会事了呢。

    先在就就你还没唱过了，我唱起来中气不足失了气势，恶来么，无事时，对上两句还行，这种上太面的就不行了呢，你来替我们来唱一首，最起码，表示，我们不是没人呢。

    用贞犹豫道：我从来没唱过啊，也不会编词呢。

    周舜水说：你就吼就行，唱时就是贬低对方，抬高我们这边呢，再说，我们的不见面，随便唱，谁知道谁啊。

    现在她们还在等着我们对歌呢，我们不唱她们会很失望，所以如果见了我们会狠狠的贬低我们的呢。

    用贞犹豫着说：那么我就试试，试试就试试。

    用贞骑在黄彪马上，左手掐腰，右手拢在嘴边，开始学着吼起来。

    哎，三妹虽然歌子多，远行的人儿啊，跨过山越过河，来到了原上来做客，地上的羊咩咩，天上的云朵朵，我不是三妹的好对手，被逼上架来对歌，给个面子可不可，三妹好比鸾凤鸟，哥哥常在落凤坡，三妹好比花一朵，哥哥愿做绿叶托，三妹好似风吹柳，哥哥常把蝴蝶捉，三妹好似江行船，哥哥愿把舵来拨，三妹原来好风彩，哥子从来性愚浊，一路对歌，兴情悦，大路行来，要分别，萍水相逢，暂别过，请君不必处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