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巨眼
这一晚任真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恍恍惚惚间，时而冷的汗毛倒立，时而又热的全身滚烫发汗。
辗转反侧一直到黎明时分，任真才真正清醒过来，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身体也近乎虚脱。
“肯定是那只虫子搞的鬼。”
幸好还活着，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有变化。扭动脖子，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清晨里屋外还是灰蒙蒙的看不真切，天空中一轮圆盘散发着微微白光。
“明月高悬，时辰还早，再眯一会儿。”任真往单薄的被褥里一钻，重新闭上眼睛。
“月亮！哪来的月亮？！”
一瞬间，任真像只受惊的小猫“蹭”一下弹起来，顾不得穿上鞋子，跑到院里，一脸痴呆望着高空。
这个世界没有月亮！上溯万年也没有，人们根本没有对月亮的认知。
“苍天啊，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末日了吗？”任真已经震惊不起来了，陨石，修行强者，虫子入体，这一件件事接踵而至，他的大脑接近死机。
“应该和我这个穿越者无关吧。我都来三年了，还是平平无奇小市民，难道…系统终于连上网了？”
“系统爸爸？是您来了吗？我准备好接受契约了。”任真突发奇想心中自语。
……毫无反应。
“早该死心了，我哪有这命。”任真无奈摇头。
认真观察，那个圆盘好像并不是月亮，比任真印象里的月亮更大，至少大一圈，但是它不够圆，是很明显的椭圆，而且中心隐约还有另一个圆形。
“不像月亮，倒像是一只……眼睛！这样的高度都能清晰看见，可想而知它的本体该有多大。”
任真越想越觉得恐怖，如果说天上真有一颗比月亮还大的眼睛盯着，那该是什么场景？又是谁在盯着这个世界？
想也白想，不如不想。任真回过神走去老任的房间，发现人却不见了踪影，心说便宜老爹这两天越来越不靠谱了，整天不是酗酒就是玩失踪。
草草煮了点稀粥喝下，任真准备先去找昌乐街的王陆飞，然后去趟外城的李家屯，就是昨天城门下说家里老人过世的那户人家，虽然非亲非故，但为了三天后的工钱，也该做个顺水人情，去祭奠一下。
穿过几条胡同来到正街，平时这个点街上应该很热闹才对，但今天有些不同。
正街名叫河清街，是沙城唯一铺设青石砖的街道。人不少，只不过都在仰望天空。摆摊的，耍戏的，穿廊过巷叫卖的，酒楼茶庄的伙计，就连青楼里的妓子老鸨都走到大街上，呆愣无言瞅着高空之上那只“眼睛”。
有的人在悄悄议论，都不敢发出大的声响，生怕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会不会是昨晚那位强大武者的手段？”一位江湖游侠和同伴说道。
声音很轻，任真却是听到了。他也有这样的猜测，不过他对武道不太了解，不敢下定论。
“我们武者的手段多半是兵刃，这个看着不像兵刃，我猜应该是练气士强者。”又有人猜测道。
说到练气士，周围人立即闭嘴不敢再提，议论声也渐渐消失。慢慢的街道上开始恢复往常模样，不管世界怎么样，只要一刻不毁灭，总还是要吃饭的。
沙城太小了，昌乐街离任真家也就一刻钟的脚程。刚踏上昌乐街的街口牌楼处，百米外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已经在冲他兴奋招手。
招手的少年正是王陆飞，任真唯一的朋友。
“真哥，这边。”王陆飞以为任真没看到他，又大声喊了一句。
王陆飞本来就是个性格跳脱的人，而今天似乎格外兴奋。
“捡着银子了？带哥哥去翠花楼耍耍？”任真走近身前，玩笑道。
“嘿嘿，可比翠花楼有意思多了，真哥……。”王陆飞难掩喜色，想要一吐为快，但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行人，当他意识到天空中还有只“巨眼”时，立马闭上了嘴。
“跟我来。”
任真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小他两岁的二货少年，平时最没个正形。什么偷看张家婆娘洗澡；踹赵家寡妇门；半夜三更蹲人家墙角偷听周家夫妻两敦伦，在最后关头发出狼嚎般的鬼叫，吓得周老三差点落下病根。
总之王陆飞在昌乐街是个神憎鬼厌的存在，所有街坊四邻见到他只想说一句——“不当人子”。
这样的二货今天居然神神秘秘的，任真很难猜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一直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偏僻小巷，小巷上方被房屋的飞檐遮挡不见天空，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在。
“我要的东西呢？”任真莫名其妙阴恻恻说道。
我要的你还未必带了呢，快接梗。
“啊？什么东西？”
正准备开口的王陆飞被任真搞蒙了，什么什么东西，有这回事？
“没事，你说吧。”任真很失望，无间道没看过？
王陆飞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后方，然后想要凑到任真耳边。
任真连忙躲开，并用手护住自己的口鼻，那眼神简直就是将嫌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真哥你嫌弃我？”王陆飞诧异道。
“你误会了，我只是对男人过敏。”任真故作正经解释道。
王陆飞经常被任真没头没脑的话噎住，对男人过敏是什么鬼？又想起正经事就没再继续贫嘴，郑重其事地接着说道：“真哥，昨晚上的事你看见了吗？”
任真点了点头，心说果然和昨晚上的事有关。
“那如果再看见点其它古怪的事，你应该也能理解对吧？”王陆飞说完露出古怪的笑容。
莫非……任真心说他也被虫子咬了？
只见王陆飞往后退了十几步，几乎到了墙角最里面，这个过程任真饶有兴趣的一直看着，除了看见那只透出鞋子的脚趾，也没其他奇怪的地方。
瞬间，“蹭”的一只手忽然到了任真眼前，任真还没反应过来时，左右脸就各挨了一个大比兜。
我才十多岁啊，给了我两个大比兜，你们可以想一想，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会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呜呜呜……
又一瞬间，那只沾满污泥的大手消失不见，只见十几步外王陆飞一脸奸笑的望着任真。
“咋样？真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的手能伸这么老长，而且不仅是手，全身上下都可以，包括这个……哈哈。”
这是……橡胶果实？？？
只见狂笑的陆飞指了指自己缓慢升腾而起的裤裆。
“很可惜，从今往后你都用不上了。”任真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就撸起袖子逼近王陆飞，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管你伸的有多长，今天只要你不会飞，老子就要把你打出翔。
“真哥，真哥淡定，这不是给你演示神迹嘛，别当真。”王陆飞有点慌，往后退了两步。
王陆飞可是知道任真凶性大发是什么恐怖模样。想当年两人初次相遇时，任真就在昌乐街他家门外一挑三，将三个街溜子打的满地打滚，当场就有一个昏死过去，一个跑了，还有一个蜷缩在地捂着肚子鼻涕眼泪横流。
王陆飞就是那个被打哭的街溜子，后来听任真说起，还是看他年纪小，对他下手最轻。
“别过来啊任真，我现在可不是一般人，别逼我。”王陆飞明显色厉内荏，边说边往后退，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到了角落的墙壁上。
任真不屑地挑起嘴角，边往前走双手一边向上舒展，让身体骨骼发出脆响，嘴上还要出言讽刺道：“来来来，我倒要瞧瞧你现在怎么个不一般。”
虽然心里有点畏惧任真，但任真轻蔑的语气说的王陆飞心里确实窝火。既然如今自己有神技傍身，任真再猛也还是个普通人，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之前折的面子找回来。
王陆飞心一横，决定迎战任真。一双拳头不等任真靠近，“腾”地打了过去，速度极快。
任真感叹这样的身体变化确实令人心惊，那双拳头是随意念伸缩，想让它打到哪它就能瞬间伸长到哪，并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浪费战场时机。
任真肩膀往旁边一偏躲过王陆飞的拳头，想伸手去抓住，但“嗖”地一声那双拳头就缩了回去，根本抓不住。
“这么慢想打中我？”任真再次出言挑衅，还不忘竖了个中指。
王陆飞听完无名火大，他可是知道竖中指是什么意思，恨恨地咬了咬牙开口道：“真哥，你可别激我，后果很严重的。”
“呦，看把你能的，不服就干啊，娘们唧唧的不爽利。”
任真作势前冲，想要直接近身肉搏。
王陆飞知道一旦被近身那自己的神技就完全没有了优势，被任真天天锻铁的拳头莽在身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只能使出这一绝招了。”
“绝招？”任真噗嗤差点笑出声，这个二货一晚上还能练出绝招来？用不用先赞怒气啊喂。
只见王陆飞双腿下沉成马步，双手收于两腰，缓缓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