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向变了
事情没有能够按照果娘的预想发展，她心里别提多生气了。更可气的是，回来的路上张妈居然劝她别太生气，要与人为善。林夏也不是什么坏人。
不是什么坏人能做这样忤逆的事情！
果娘气归气，眼珠子一转，去柜子里把从娘家拿来的瓜子，盛了一大碗装在围裙兜里就出门去了。
“嫂嫂，你不吃饭了啊？”江嗪霜也急的不行，但主要还是自己儿子的事情，她不相信这林夏能够和韩一过一辈子。
“不吃了。”果娘眼看着自己镇不住林夏了，咽不下这口气，只想跑到村里“情报站”，把这些事情都一通的给自己的老姐妹说了才好。不但要说，还要添油加醋的说，还要说的真诚说的动听。
果然村口的榆树下面坐了很多人，个个头上都戴着头巾。虽然是春天了，但毕竟还有些凉，而且这地方的女人，只要出了嫁，基本上都是要戴头巾的。不然就要遭人说闲话。而林夏那是一天头巾都没有戴过。一来爷爷罩着她，不带人们也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地说，二来这韩一也不要求林夏一定要戴头巾。
“什么？一家人都去了？”果娘到的时候，那群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事情，果娘一到那，一个个的都噤了声儿。
“哟，大伙儿都在呢！”果娘知道别人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情，这些人，就没有什么舌根子是她们不嚼的。“来来来，我带了瓜子，大家都来吃点吧。”果娘说着张开了围兜，张开的幅度刚刚好够人们看清楚她带了多少瓜子，又不至于让别人一把就抓满瓜子。
众人围上来，面面相觑，没有动手。
“大家别客气。这是我娘家带来的。比咱们家里自己种的那个瓜子好吃得多。我特地带了一点给各位姐妹尝一尝。平日里辛苦你们照顾我们了。”果娘也 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恩戴德的话，反正是怎么客气怎么说。众人一时间辨不清楚这果娘到底是何目的。
还是王大娘领的头。“来，果娘也是一片好心。大家都拿点，也不枉费娘子来一趟。”王大娘领头，瓜子抓的最多，张妈在最后面才分到，所以拿到的是最少的一份。但是张妈脸上的笑容却是最多的。张妈平日里和村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更是没有怎么参与 别人的话题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看起来疯疯傻傻的人谈很深入的东西。
“果儿，听说你们去给林山家锄地了？”王大娘嗑着瓜子，滴溜着眼睛问果娘。
“是啊，果娘，你是不是给林山家锄地了？”
“听说还动手打了一架，可凶了呢！”
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打开了话头。果然吃人的嘴短，嘴短了先把自己心里想问的问出来。
“哎——”果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格外悲伤，“你们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心里可难受了。”这是摆好谱了，戏台子也搭好了准备开始唱戏了。
“到底咋回事啊？快给我们说说！这老娘们有啥事想不开的说出来就好了。”
“这原本啊，我和翠儿一大早起来就是想去给他们帮个忙。之前我妯娌江嗪霜回来不是说了林山老爷子病了嘛，谁曾想，干了一堆活，到头来，还被林夏那个丫头一顿数落，这就算了，她还污我清白，说起话来可难听了。”果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眼神也委委屈屈的，似乎真的是林夏打伤了自己，让自己不得安宁。
“要我说啊，这狗改不了吃屎。这林夏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丫头，你招惹她，那真是有的受了。”王大娘说着，嗑瓜子倒是不耽误她说话。“这前几天我还听说，她又和韩一吵架。这女人过日子，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的可不行啊，那还过什么日子。”
“是吗？居然又吵架了？”听王大娘这么一说，旁边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吵架的事情上，完全忘了给她们带瓜子的人还在一边可怜巴巴地带着情绪，等着安慰。
“可不嘛。要我说啊，这林夏就配不上韩一，早该离了。”
“就是啊，她这种性子谁受得了啊！在家和老公吵，还和自己亲戚打架。你们是不知道啊，早上那个锄头都要砸到我头上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眼看着重心不在自己身上了，果娘赶紧见缝插针的说一句，扭转一下局面。
“什么？居然还用锄头啊？那要是打伤了可不得了哦。”
“以前林夏性子没有这么刚啊，怎么现在敢这样啊？”大家一时间都开始批评林夏各种不是了。
“要我说啊，真的不怪林夏。真的。”众人正说的火热的时候，张妈笑呵呵地来了这么一句。众人似乎是没听见，张妈又重复了一遍，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大家再也无法忽视了。
“张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怪林夏，难不成怪我？”果娘更是无法容忍。要知道，这些大娘可是经常受到她的投喂的，如今竟然帮着林夏说话！
“这林夏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昨天张妈孩子卡住喉咙了，这林夏咔咔几下，孩子居然就没事了。”
“昨天我也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哪里学的。”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那孩子脸都铁青了，估摸着马上不行了，谁知道后面还救活了。”
昨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一件无法在众人记忆里抹去事情。这林夏的行为和以前大不相同。不管怎么说。救了一个人这种事情还是很让人振奋的。成为十天八天的谈资也是有可能的。
“那都是她的外表，你们别被这个迷惑了。你难道忘了，她小时候可是把你家孩子眼睛都快戳瞎了啊。”果娘说的是李水家的孩子李不言。
“那可不嘛，我们不言多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差点就破了相了。幸而如今也有家室了，马上啊，我也要当奶奶了。”李不言母亲说完，低头幸福一笑。
众人一时间又把话头扯到李不言身上。
果娘以往只要一说起林夏，大家都是一致针对林夏，如今竟然还有几个为她说好话的。果娘这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但是最难受的，应该还是江嗪霜。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林夏到底是怎么逃脱的。明明都已经喝药晕过去了。“难道她提前吃了解药？可是她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啊？”
“或许她知道？”江嗪霜越想越邪乎。“或许她根本不是林夏，这是一个妖孽，是个怪物！”江嗪霜这么一想，顿时释怀了许多，整个脑子都敞亮了。只要林夏是个怪物，那不管发生什么怪事，都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只要林夏是怪物，那么除掉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江嗪霜又在村子里给了林夏好吃懒做的肥猪之外的另外一个“谣言”，“她是怪物。”
因为自己是做坏事的一方，她没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你亲眼看见了？”
“是啊。”江嗪霜说，“她哀求我陪她去。结果事情还没办完，她就变成怪物了。在黑暗中嗷叫着跑了。”
“那她没有咬你？”
一时间村里对林夏又多了几分“敬畏”。
其他三个男人只当这是一件怪事，没有继续想下去。对他们来说，能不想就不想，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下去就行了。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反正家里都是有媳妇儿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