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我岂会不知?
昶瞥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说:“再说王姬也是你们西陵家的小姐,若是让她知道,你让她夫君纳妾,你们西陵氏还想不想在中原混了?”
淳尴尬地笑了笑说:“也是,王姬个性确实特别。不过,我这妹妹死脑筋,她不愿嫁给陛下,唯独对璟情有独钟,奈何妾有情,郎无意啊。”
淳深深叹了口气。
果真是,善感女碰上冷郎君,妾身有心做那藤绕树,无奈郎心如铁,妾身满腔真心尽错付?
可怜他妹妹还在府里单相思呢。
璟眯了眯眼睛,淡淡说:“淳,是兄弟的话。此事你休要再提。”
淳举起酒杯说:“好,不提,不提,再也不提。此事是兄弟错了,我自罚三杯向璟赔罪。”
璟脸色这才缓和,唇畔携了丝笑意。
又与淳连饮了三杯。
三人都有些醉了。
昶看了看四下无人,开始聊起了八卦。
他小声说:“璟,你是不知,丰隆这几个月在军营中不回,还有一件事。”
璟微微挑眉,问:“何事?”
昶讪笑一声说:“丰隆那棵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啦,听闻他看上了一位姑娘。”
丰隆一向对男女之事不开窍,这么多年,璟只知道,他向小夭示过好。
不曾想璟与小夭消失的数月,丰隆竟然有了意中人?
倒是让人颇感意外?
璟饮了一杯酒,淡淡问:“丰隆看上谁了?”
昶神秘地笑了笑说:“那女子是蓐收的表妹蓐婳,名字挺文雅,可是个烈女子,能文能武,性子野的很,这次跟着蓐收一起上战场,与丰隆一起打了几次战,好像是她还救了丰隆一命。两人就如同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昶的声音到了后面,带着一丝戏谑。
璟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淡然说:“挺好。”
昶又滔滔不绝讲述了许多大荒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三人一直喝到深夜。
残月如勾斜挂在天上,周边镶嵌着几颗星星。
淳和昶走后。
璟喝的醉醺醺的,他怕小夭闻到浓烈的酒味难受。
先去了书房,让苗莆端了一碗醒酒汤,醒了酒,又沐浴更衣后,才准备进寝屋。
小夭半垂着眼眸,躺在床榻上歇息。
“吱呀!”门被推开,一股子热风吹入屋内。
璟进了屋,把门从里面插上,坐到床榻上,透过琉璃灯盏射出的微光。
打量着小夭。
小夭鼻子嗅了嗅,微微抬眸,撇了撇嘴说:“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璟刮了刮小夭的鼻子,似笑非笑,打趣说:“我方才怕酒味大醺到你,特意沐浴更衣后才进屋,你都能闻出来,莫非你这鼻子比我的狐狸鼻子还灵?”
小夭伸手去打他,凶巴巴道:“你少胡说,你这身上的酒味都快醺死人了。今日不许睡床榻上。”
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可怜兮兮说:“我不睡床榻上,还能睡哪里啊?”
小夭指了指外面的软榻说:“睡那里。”
“我不,我就要抱着你睡。”
璟无赖地躺了下来,伸手就将小夭搂进了怀里。
小夭无奈说:“真是个无赖,都快赶上梦里的云璟了。”
璟眯着眼睛,唇畔抿出笑意说:“无赖才能娶到媳妇。”
小夭想挣脱璟的怀抱,可他的手臂将她牢牢卡住,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气愤的往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璟好脾气地看了小夭一眼,嬉皮笑脸说:“夫人,解气没,没解气,再拧一下。”
他竟真的把胳膊伸过去,让小夭拧?
小夭被气笑了,她说:“唉,涂山璟,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无赖了?同梦中的云璟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璟凑到小夭身边,猛往她脸上亲了一口,嗔道:“你我相识几十载,我若真像云璟那般无赖,你我的孩子岂不是能继承家业了,若有人继承家业,我也好带你去游历大荒。就如花夭夭和云璟那般自由自在,岂不美哉?”
小夭拽了拽璟发红的耳朵,嘲笑说:“你想的美。”
璟说:“小夭,难道你不想吗?”
小夭说:“想又如何?眼下孩子才出生,若让他继承涂山族长,不知要猴年马月?你我身上皆有放不下的责任,岂能如她们那般说走就走。”
璟默了默没有说话。
小夭问:“你那两个兄弟找你有何事?”
璟说:“无事,就是找我喝酒。”
小夭踢了他一脚,大声说:“你不说实话,我就不信,这两人皆是族长,会这般闲,只是来找你喝酒?他们是缺酒喝的人吗?”
璟扶了扶额,小夭太聪明,玱玹派人攻打辰荣军的事,定瞒不住她。
所幸不如直接说了。
璟微凉的指尖,贴在小夭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捏。
低声说:“小夭,丰隆几人率领大军攻打辰荣军,已有数月。”
小夭微微拧眉,诧异问:“什么?可是真的?”
璟说:“真的。”
小夭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早知道玱玹与相柳必有一战,玱玹想彻底统一大荒,必定要灭了辰荣军。只是……”
璟抬眸说:“只是,你不想让相柳死是吗?”
小夭点了点头说:“我与他虽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可他毕竟救过我的命,他一直说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倘若他真的死了,鸢儿怎么办?”
璟淡淡一笑说:“相柳可是九命,若他想活,没人能杀得了他。再说你莫要小瞧他,丰隆、蓐收和禺疆率领十万大军围剿他数月,没占一点便宜,还被他抢了粮草。”
小夭嗤笑说:“这事相柳确实干的出来。”
璟说:“白鸢是狐族,声音能迷人心智,令人五识昏聩。相柳有白鸢帮忙,丰隆等人没少吃亏。”
小夭抬眸看璟:“你准备帮丰隆?”
璟坦然说:“丰隆是我兄弟。若有需要,我定不能袖手旁观。”
小夭点头表示理解,她说:“不然明日我陪你去军营?”
璟垂眸,捏了捏小夭的脸,说:“小夭,你刚刚产子,不易挪动。”
“璟,你又小题大做,都同你讲了,兔子精生过孩子,第二日照常卖包子呢。我是神族,只有人族女子,生过孩子才需要坐月内吧?你别忘了,我是调理女子不孕不育的大夫,从未听闻神族女子产子要坐月内?”
璟看小夭执拗,揉了揉她的头说:“那明日问过奶奶和岳母大人再作定夺吧。”
“好。离戎昶和西陵淳还有说什么吗?”
璟立马摇了摇头说:“没有。”
小夭趴到璟的臂弯里,故意逗他:“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小夭邪恶地笑了笑,用力揉了揉璟的脸,她说:“你这两个兄弟就没有说趁我产子期间,让你纳一房妾室?”
璟微微拧眉说:“小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夭绷不住笑出了声,她说:“璟,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做了三百多年的男人。你们男人心里想什么,我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