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海市情况
京市城北，麓玺台壹号院，这里是许家兄妹在京市居住的地方。
说来许景言还是很惨的，本就只是外派工作。滨城那边，新车型也到了测试的阶段，他也没有其他的工作。还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假期的打工生活，回海市准备入学的事情，所以到了这边也就硬生生的住了一周酒店。
许家在这边是有几套房产的，只是长时间没人居住也就没做维护，有两处甚至连基础家具都没有。
后来是在许景言连番的电话轰炸下，许父才想起这个便宜儿子还住在酒店里，忙安排助理将自己的几处房产罗列出来，虽是让许景言自己选，可也要他自己出钱去装修。
最后还是许母看不下去爷俩的操作，将她名下的房产拿了出来。本想着还是做母亲的心疼自家孩子，可在看到房子里空空如也的时候许景言的心态还是崩了。
两个月的暑假经历已经让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成了富二代。那个小说里霸总去哪哪都有自己的家，甚至连最基本的行李都不用拿的世界，他终究是享受不到了。
不过这两口子的投资眼光倒是有意思，许父手上尽是庄园、半山别墅、世家园林等产业，总之就是哪儿大、哪儿贵就买哪里。
许母的投资方向不拘是哪个小区，只要环境隐私都还不错，面积够住下一家四口就行。只不过那地点不是在市中心就是在学校附近，主打就是所处地段繁华，时不时还能出手两套做资金流转。
这栋房产也不例外，在许母产业里算是面积较大的，四室两厅的大平层。许景言选择这里也主要是为了方便，距离兄妹俩的学校和晟世新办公地都不是很远，当然他也有赌气的成分。
可即便是这样，买家具收拾房子也花费许景言三天的时间。他已经不奢望能过些轻松日子了，至少这套房有基础装修。总比许父那些不是毛胚，就是装修过度，老气横秋的别墅庄园强。
在看到妹妹进到房间后那开心兴奋的神情，这几天也就不算白忙，所有疲累似乎也烟消云散了。可能这就是家的含义吧，许景言这样想。
独自回房换了身衣服，又变身成那个阳光少年。许景言走到妹妹的房门口，看着她翻箱倒柜，忙的不亦乐乎，忍不住开口提醒，“行了，别全收拾出来了，后天开学你还得再收拾一遍。”
闻言，妹妹在行李箱中翻找的手一滞，抬头傻傻的看向倚靠着门框的自家哥哥。
她眨了眨那双迷蒙的眼，纠结着开口，“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不过那怎么也要弄的舒服些，我们以后可要在这边住很长时间的。”
“那要不你回来再收拾，我们先去吃饭？”许景言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过了午饭的时间。
小姑娘扫了一眼已经收拾到一半的屋子，拧了拧眉，“你再等等，我收拾起来很快的。”想着哥哥到点儿就饿的毛病，手上又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许景言也不便插手。刚想离开门口，耳边传来妹妹的问话。
“哥，我不在家的时间，顾震霆有没有找你麻烦？”
自晚宴前的那次邀请电话，两人就再没联系过。许景言一直相信，在没有拿到顾氏的绝对掌控权之前，顾震霆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一直以来对他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个电话反倒提醒了他，虽然顾震霆折腾不出什么大风大浪，但还是会左右些剧情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许景言私下里也找了人去盯顾震霆的动向。
果不其然，当许景言拿到照片和视频时，心情复杂的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他发现不管顾震霆去哪，一周总有那么三四次偶遇原女主的时候。剧情还能找补回来，是许景言怎么都想不到的。
苏越离开了海市，剧情就拉女主出来顶。可算算时间，女主才读高一，更神奇的是俩人竟然进展还不错。
许景言就算看着来气也不能把两人怎么样，好像一点也不盼那对儿鸳鸯能比翼双飞似的。千金难买男女主愿意，生气都会显得他成了恶人。
至于那个晚宴，那就更不用放在眼里了。没有顾老爷子为顾震霆背书，海市有影响力的家族和企业负责人没有一个到场参加的。
几个小企业既怕得罪顾老爷子，又怕得罪这个顾家未来的当家人。默契的都纷纷送上了贺礼，到场的除了他们家中的小辈，就是没有企业实权的全职夫人太太们。
整个现场彻底演变成了她们争奇斗艳的舞台，有意思的是，黄、杨两家的姑娘还因为争风吃醋与那个十一班的班花斗在了一起，却全遭到了顾震汐的碾压。
最后，顾震霆打了顾震汐一巴掌，撇下众人气冲冲的离开，才彻底收了那场闹剧。
事情到这儿，顾震霆也算彻底明白了老爷子敲打他时的意味深长。
这是在通过这场晚宴，提醒他，让他找准自己的位置。也是让他知道，顾家还是老爷子的天下。没有老爷子撑场，顾震霆连站在海市上层的资格都没有。
许景言猜不透妹妹是什么想法，竟然提到了顾震霆。他也只跟她提了一下顾震霆时常与女主偶遇的事，可不敢再说起晚宴的事来。
还记得许父在收到请柬后，妹妹也收到了薇薇的消息，请她帮忙弄张请柬出来。妹妹拒绝了，薇薇以为妹妹还喜欢顾震霆，便直接以绝交做要挟。
那时妹妹还给许景言打电话，她想不明白，朋友到底意味着什么。明明在顾震霆出现以前两人关系挺好的，是什么让薇薇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安慰她，让她别再伤心难过。很多事还是要靠她自己去想通，去经历，去感受，她才会成长。
许景言没说的是晚宴那天薇薇到底还是去了，也不知这姑娘怎么想的，竟然与黄、杨两家的女孩儿站在一起，怂恿她们去与那个十一班的班花斗。据说后来是被顾震汐奚落了一顿，又被保安撵出了会场。
这事儿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了解，许景言也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怕又惹她不开心。
待兄妹俩坐到饭店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两人步行出了社区，也顺便了解一下周边的环境情况。
社区北门外便是京市主干环路，过了天桥是一片占地面积颇大的城市森林公园。出社区南门，向东步行十分钟坐落着一处商业中心，那里便是两人的目的地。
两人来到商业中心主楼，三楼以上便是餐饮区。也许是饿的时间太久，小姑娘站在三楼电梯口的一家火锅店就不动了。
浓郁热辣的香气挑动着人们的嗅觉，也确实能让人食欲大增。只是这八月的天气依然炎热，许景言想到两人被这火锅气息腌入味儿的情形就止不住的头疼。
没等他开口拒绝，妹妹直接把他拖进店内。等菜品上齐，原本就已饿过头的两人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两人下筷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小姑娘才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几度试图挑衅哥哥的权威，一直问许景言一些假期时的悲惨经历。
他也猜到了，小姑娘这是跑他这儿找心理平衡来了。自他去滨城工作后，妹妹也被拎到了律所为老妈打工。说是打工，实际许母还是心疼闺女的，安排的也尽是一些文员类的工作。
刚开始情况还好，许景思工作的也算惬意。可随着时间渐长她也逐步了解了很多案件，这其中最多的要数许母接手的离婚类案件了。
‘这哪是做律师啊，还干了心理咨询师的工作了吧。’许景言也开始频繁接到妹妹打来的抱怨电话。几乎每个当事人都有各种各样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律师有时还要成为当事人的情绪‘垃圾桶’。
甚至很多案件在梳理过程中，律师要将自己带入到案情中，去与当事人产生共情，才能更好的理解当事人所处环境和所做的决定。再拉回理性思维中，站在客观和法律的层面去帮助当事人解决实际问题。
虽然兄妹俩幼时也听许母讲过很多案例，但都没有她切身感受来的深刻，她也发现她确实低估了律师这个职业的从业难度，直到一个月前她被许母塞进了普法宣传队里。
海市的律师行业协会每年都会定期举办两次普法宣传活动，中正律所做为海市律师行业里的龙头品牌，这种活动自然少不了它的参加。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中正都会派出实习律师加入普法宣传团队，妹妹的这次实习期卡的也是刚刚好。
“你不是去普法了吗？总好过天天待在律所里吧？”不愿再提那些心酸经历，许景言毫不犹豫的抛出了这个话题。
果不其然，提起这事儿来许景思是气不打一处来，“哎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出门的这一趟，我本以为会轻松些，总好过天天看咱妈手里的案子，结果更心累了。”
“嗯？发生啥事儿了？说来听听。”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许景思算是做了一个长篇的工作总结。
总的来说，就是她做普法宣传员期间遇见的各种奇葩事儿，一旁的许景言听的是津津有味。
边听还边在心里暗暗思忖，好在普法活动是在城市社区中展开的，若是去了下面的乡镇、村什么的，那些案件素材都够写好多长篇小说了。
什么为结婚离婚做咨询的，为遗产纠纷的，为交通肇事经济赔偿的，劳动仲裁的，斗殴伤害的。每一个案件背后都能书写出一份血泪史，让许景思印象最深的是两对儿夫妻。
其中一对儿是远近闻名的‘管不了’。男人打女人，女人是从农村嫁进城里的。两口子以打零工为生，两人育有一儿一女。两人年龄都不算小了，近四十的年纪，文化水平也都不是很高。
男人好酒，年轻的时候不管喝没喝酒都会打女人，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后来演变成了喝酒才会打，打到女人常年都是鼻青脸肿的。
而且每一次都必然会闹到街上，闹的人尽皆知，女人也会适时求救。
社区，警察，街道，各个地方都调解过，没用。旁人插手的时候女人就会率先上前阻挠，说这是两口子的家务事，然后疯狂指责调解人破坏她的家庭，欺负她的男人。
另一对儿倒是好一点，但也半斤八两。两口子50多岁，两人一起开了一间果蔬超市。女人很强势，不管男人做什么她都会嫌弃他没用，每次都骂他骂的很难听，天天如此。
但女人一边骂着，一边还对男人好，给他买衣服，买各种吃的用的。男人有时受不了女人的举动，就会求助警察、社区或者街道。
这次他求助了普法队，追着普法队的工作人员问怎么样离婚。
结果话没说几句，普法队的桌子就被女人掀了。最后社区出面劝走了两口子，说二人经常这样，男人去哪求助，哪儿就得被女人乱砸一通。
说完，眼见着小姑娘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这两对夫妻当然不是单纯的普法所能帮助到的对象，但也足够让许景思对许母的工作方向产生心理阴影。
小姑娘左手拄着头，右手无精打采的拿着筷子搅拌着酱料。
“唉～你说，我刚接触没几天就觉得负能量满满，咱妈工作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状，许景言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碗中：“所以我说你要再辅修一门心理学啊，要不干脆弄个双学位也行。”
见她还是没什么精神，他想了想，索性以许母举例：“做律师主打案件本就不是固定的，你以为咱妈喜欢打离婚案啊，她也是没办法。咱妈当年可是主打刑事案的，只不过早在创立中正的时候，能打离婚案方向的律师是空白的，所以咱妈才改打离婚案的。现在她也偶尔会接经济案啊，要不怎么会那么忙。”
听到这话，妹妹果然来了精神，“嗯？真的假的？那刘姨呢？刘姨为啥能主打经济案啊？”想到什么，她又脸色复杂的说道：“哎呀！说到刘姨，咱妈还让我有时间在京市的中正跟刘姨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