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又背上一笔债
襄山，部落祭所。
北朔看着眼前的娲祖头像陷入沉思，只见祭所原来的法阵符文尽数消散不见，地上的巨石板多处碎裂，一些完好的石板上还留有一圈脚印。
“北兄弟，点星灯还剩一次。”王修玄冷冷说道。
“别急，此处有些古怪。”北朔毕竟曾经接收过娲祖的力量，他自靠近祭所开始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襄山似梦非幻，眼下到了祭所，这种隐隐的错视感更加强烈。
“王兄，你对破除幻象有无研究？”北朔突然问道，王修玄虽然心下焦急，但还是沉下性子回答道：“我王家只对功法有更深研究，但幻象一途，还是南地蛮森一带的修炼门派更为精通，不说这个，北兄弟，我已打算用这点星灯再寻一次长孙姑娘的所在！”
北朔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心下着急，但你先别急。”
说完，北朔蹲下身子，细细端详起眼前的娲祖头像，只见那娲祖眼神低垂，怜悯苍生的神性扑面而来，北朔闭目感受，只求能发现眼前的一点点不同。
“嗯？”北朔睁开眼睛，连忙起身，随后运转全身气劲猛地输入到江山图当中，随即吼道：“画中仙，此处就是你要的圣人气息源头，你还不出来？！”
江山图上华光猛烈，却仍然毫无声响，就在北朔以为自己猜错了之时，只见江山图猛地一抖，一道虚影出现半空，正是那久久未见的画中仙。
画中仙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下北朔，道：“你小子，这分明就是个圣祖祭坛，值得你叫叫叫！老夫走也~”
王修玄这时也明白了北朔的意思，连忙出手相拦，道：“老仙人，此处祭坛已然被无名法相笼罩，我等无力破除，可否相助一番！”
画中仙瞥了一眼四周，摇摇头，随后虚影直接无视了王修玄的气劲阻拦，自顾自消失了。
北朔以为无望，大声吼道：“老鬼！老子给了你这么多圣人之力，你哪怕给那么一点回来，帮我们破除幻象都不行吗？”
说完，只见江山图上飘出一丝黄色气息，这熟悉的感觉他立刻知道是那娲祖之力。
黄色气息飞到半空中，只转了一圈，随后消散，只见四周围山壁之上突然亮了起来，无数本不存在的符文骤然出现，发出淡淡光辉。
“当真有幻象！”北朔惊道，却只见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开，眼前的场景慢慢褪色，随后重新组合，终于呈现出真实的样子。
娲祖的头像人脸之处赫然已经裂成七八块，地上原本的青石板也纷纷皲裂，无数细小碎纹爬满了山壁。
北朔看着眼前这景象，心下一凉，转头看向王修玄，只见王修玄死死盯着旁边大门紧闭的石屋，那石屋上全是裂缝，透过一些大点的裂缝可以看到里面有人。
王修玄慢慢走前，强行以气劲压下心中念想，叩响了石门。
只听“吱”一声，石门慢慢打开。
门后，屋内只有两人，除了开门之人，那石床之上，还半靠着一个人，一个早已死透了的女人，女人手上拿着定山杵，杵上早已被她的鲜血浸染，从她紧握的姿态可以看出，最后一刻她也没放手。
女人眼睛已经闭上，身上的白色巫袍红了半片，她整个人很安静，就好像一只红白相间的蝴蝶，悬停在石床之上，只是这翅膀再也挥动不起来。
王修玄双拳紧握，闭目低头，沉默良久后，终于缓缓问道：“是谁？”
开门的正是之前在石室居住的老妪，只见这老妪不予作答，慢慢走向长孙雯絮，泪眼婆娑，只轻轻摇头。
“说”王修玄语气冷静，还在等待回答。
老妪看了看王修玄，只从一张苍老的嘴巴说出了两个字：“魔道。”
王修玄点点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抱起长孙雯絮的身体，扭头离去，路过北朔之时，淡淡说道：“北兄弟，原谅我，我要带她回去。”
北朔点点头，拍拍王修玄的肩膀，道：“珍重，照顾好我嫂子。”
王修玄眼中含泪，看着长孙雯絮，道：“放心，定山杵定住了她的魂魄，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随后，王修玄大步走出石室，霄壤鼎飞出，王修玄走入鼎内，随即鼎身华光一闪，极速飞去。
“北朔！五年后，我来给你助拳！”一声灵识传音被北朔接收到。
“好兄弟，我等你。”北朔望着王修玄远去的方向说道。
“北朔，老身有事相求。”老妪走出，对北朔缓缓开口道。
“老人家，您尽管说。”北朔眼神坚定，拱手说道。
老妪点点头，说道：“我襄山一部被魔道妖人杀伤殆尽，圣祖祭所也不复存在，这么多年来，只有北朔你得我祖神力，老身只求你一件事，圣祖说的，还请你一定达成。”
北朔愣了下，印象中自己并未说过娲祖当时的请求，只是提了一下圣人始道罢了。
老妪笑笑，道：“北朔，襄山一部的未来，就麻烦你了。”说完，老妪往祭所神像前走去，竟然直接撞向石壁，北朔一时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只赶紧以气劲驱动建木笛，企图治疗老妪。
殊不知老妪决心求死，一头下去，脑壳迸裂，一命呜呼。
北朔心中苦楚更甚，只觉一切对自己好的都相继遭重，师父为自己而死，木颖儿因自己身受重伤，长孙姑娘香消玉殒，这位襄山第一个接待自己的老人家如今也自绝生命……
“为什么……云鹏老祖有托于我、娲祖也有托于我、筑云涧与我相约、大荒山又与我不死不休！为什么要我背负这些！为什么啊！”北朔气愤非常，一声长啸传出，周遭碎石乱舞，气劲涌出，彻底将这一处祭所震裂。
随后，从祭所之处一道紫光飞出，北朔背着朗朗乾坤，灵识对着底下的草房一扫而过，无人生还，他放眼望去，入目所见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所有在幻象里的草房都早已倒塌，甚至一些婴儿小孩还未出草房就被山石埋落。
北朔心下一片死灰，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无尽悲凉涌上心头，只直直一掌击出，一道冲天光芒飞出，在半空炸裂开来，北朔足足打了上百掌，直震得山崖抖动，乱石飞滚。
半晌后，北朔看着自己凭空制造出来的一片平地，淡淡说道：“襄山一部，好生安息，娲祖有恩于我，我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