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灵识海
“掌门师弟呀，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这小李子就没咯。”老者打趣道。
“哼，师兄说笑了，这小子你若想要就只管带走。只是其他，就请别过问了。李肃，送客！”浑厚的声音继续传来。
李肃拱手表示遵命，伸手摆出送客姿势道“师伯请回，再会。”
老者眯眼看了一下李肃，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如此也行，这小子我就带走，刚刚稍一试探，确实是修行良才，小李子你眼光独到，不错不错。”
李肃悻悻然道“师伯说笑，晚辈岂敢。”
老者随即转身大袖一挥，裹挟着北朔腾云而去。
留在原地的李肃只觉身子一轻，压力骤减，但眼眸里的凶狠之色却是蔓延上来，“北朔……。”
北朔只觉眼前一黑，又是一番天旋地转。
这是闹哪出？这一天天就不能让我消停点？不是晃就是转，我特么……
“嘭！”只听一声重物落地，北朔掉在地上，也幸好是屁股着地，没受什么损伤。
睁开眼，只见这次来到一处巨型殿堂，殿堂顶部没作封顶，四周是十根巨柱破空而上，柱子上分明刻着一些字迹，定睛看去，这些字迹却仿若烟尘，随时可能消散，识不清何字，周遭无其他器物，显得大殿异常空旷。
殿堂之上是一处盖着白布的蒲草，蒲草上斜倚着那位蓝杉老者，此时正笑脸打量着北朔。
虽然心下感叹着老家伙生活过得真差，这么大个宫殿也不搞把龙椅，态度却是恭恭敬敬。
北朔自知此时不舔更待何时，连忙按照此地礼节，单膝跪地，拱手拜服道“谢仙师救命之恩。”
老者却是不语，继续盯着北朔。
北朔一时被看懵了，所以这到底要我干嘛？北朔不禁自问道。
北朔自小就没行过这种大礼，此时已是腰酸背痛，但身子却很老实，持续拜服当中，不敢动弹。
毕竟这老者刚刚的神通还历历在目，自己只要不是嫌命长，哪里敢乱来。
半晌，老者终于开口道：“我运多样神通，却始终看不穿你的灵识海，你究竟是何人？”
北朔心下一震，却是想立刻告知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毕竟这种鬼话别说别人，即便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何况谁知道这世界会不会和自己那边一样，逮住一个奇怪来历的东西，要拿去插管子、做手术、泡浴池、最后玩一手一剪梅？
定一定心，北朔张口道：“晚辈是大荒北部穆原村村民，名叫北朔。”说着说着，北朔就代入把原主的身世说了出来，其间自然隐去了自己穿越这个事实，只说自己本来死了，但是被一股白光吸收，后重生而来，白光则是李肃抢夺的那个家族世代守护的乳白色晶体。
“乳白色晶体？”老者发问道。
点点头，北朔随后着重讲述了李肃所做的屠村事实，并求老者帮忙复仇。
老者听着却是一皱眉头，道：“屠村之事自然不能揭过不谈，但你不过十七八的年纪，逢此变故你这态度也太冷静了些，一不见恨，二不见悲，便说这求我主持公道，也似不强求，不如说你好像在帮别个人求我一般。”
北朔心中一紧，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下叹道，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老道士，真的难搞。于是抬头道“仙师明察，重生后我便如重活一生一般，前尘往事，都过去了。只是我心下感觉总得做点什么，所以才向仙师请求主持公道。
顿了顿，北朔继续说道“若是仙师念在同门之情不愿替我主持公道，那便算了。”
老者一听此言，脸色一变似是很意外北朔所言，身上一股气劲无声而出，嘴上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哈哈哈哈，重活何必纠结过去，哈哈哈哈，还敢威胁我苍云子，不错不错，哈哈哈。”笑完，苍云子正色道“小子，你刚或许已知道，此次屠村与我那掌门师弟脱不开干系，奉劝你一句，切莫做那一意孤行，螳臂当车之人。”
说罢，苍云子感叹道“需知你村被屠，皆因身怀至宝导致，虽属无妄之灾，却也天道必然。”
北朔心头一震，这世界的人对这人命居然看得如此淡薄，不对，是如此随性，这一村男女老少足足百余人，竟以天道二字一以概之，这与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北朔世界观极度不吻合。
哎……叹了口气，北朔起身，望向殿堂上的苍云子，表情已不再是刚刚的拘谨和恭敬，虽然心下还是很怕怕，但脸色却显露出几分洒脱。
北朔遥遥拱手道“谢仙师点化，但人命终究是人命，此为大荒山所为，我即便无力复仇却也不可能在此久留，望仙师放我下山。”
北朔没那么傻，自己虽然想走，但这地方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没这老头首肯，自己怕是只有跳崖一条路能回山下去。
何况眼下自己都还没搞懂穿越之事，自然不能在这久留，先不说是否会被查出穿越一事，就冲这山上还有个姓李的对自己念念不忘，估计再不走就要死在这了。
苍云子扶须而言“小子，本来我以神通望你灵识海便可知你言语真假，但奈何你灵识海却有奇异之处，我也看不穿。”
思考了一阵，苍云子继续道“如今不知你真实想法，但念你你心性尚可，便送几句话给你。”
北朔挎着个脸一整个无语，合着你这老贼是读心啊？还好我天生一副你看不穿的心，不然咋整？
不过苍云子的话倒是让北朔心下一动，这老道强横如此，虽然说话装，一嘴天道，但似乎也不会不通人情，于是拱手道“请道长仙师直言。”
苍云子望向殿外云山，缓缓道“你既与李肃有过节，留在山上，我还能护你周全，这是其一；何况，你身上旧疾未愈，且灵识海不稳，不如养好身子再决定去留如何？”
北朔莫名觉得这苍云子像是在钓自己鱼，但自己好像还真只能咬钩……毕竟自己这脑袋或许是被原主记忆冲击，一直隐隐作痛，先养伤再作考虑确实是上策。
脸上神情变幻几下，北朔下了决心，拱手道“谢道长仙师收留，晚辈……感激不尽。”
苍云子听到这里，点点头，道：“既然你灵识海有奇特之处，行风，便由你接引一下吧。”
北朔脸上一喜，我这是要如日登天，一下踏入修仙队伍的意思？我靠，那我不是要做神仙了？那我回去再表白还能失败？那我爸妈还要我去考编制？那我……
呃……想到这，北朔不由得从喜转悲，感叹道“欣然又如何，父母又如何，我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只是可怜在这里，父母亲友都已亡故，孑然一身……”
北朔一股强烈的伤心涌了上来，一时间心怀激荡，思绪飘飞，仿若有无数痛楚压倒而来。
苍云子眉头一皱，发现了北朔的异常，运功一看，北朔的灵识海在逐步崩裂。
“这小子的灵识居然要入魔崩裂了？”随即苍云子大手一挥。
只见殿外突然飞进来一道蓝光，蓝光迸裂开后是一年轻书生，约莫二十好几，带着一丝浅浅微笑，同样一身蓝杉，脸相极为精致，仿佛女儿家的五官间却若有若无有一丝正气飘荡。
“拜见师尊。”
“行风，你来看看他的状况。”
行风拱手称是，转而看向两眼空洞，灵识海正缓慢裂开的北朔，双手一按，一股蓝色光芒窜出，一击打中北朔。
北朔身躯一震，只觉自己本来感受到的无边痛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本来潮汐般涌来，如今却逐个散去，慢慢的，自己能感觉到身子了，虽然极度虚弱但起码没那么难受了。
抬眼望去，先是被对方颜值震惊了一下，心下暗道这个帅哥要是出道，那还有其他小弟弟啥事，不得成为时代弄潮儿？
北朔连忙压下胡思乱想，心知是眼前这个帅哥搭救了自己，一边对刚刚的情形感到后怕，一边暗暗庆幸自己留山的决定，连忙拱手称谢道“谢谢兄弟搭救，道长仙师，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苍云子却是不搭理他，只对行风微微一笑，点头道
“行风，此子北朔，天资心性尚可，你试着培养一下。”
说完苍云子思忖了一下，道“念其遭逢重变，伤势未全，暂不要任其来去，只准在这无极宫处好生修炼，待能稳定灵识后，再来见我。”
说完，也不等行风答复，卷起一阵云气，腾空而去。
北朔喃喃道“这行宫不封顶估计就是方便这些神仙来去自如吧。”
行风只淡淡望了北朔一眼，道“北朔，师尊之意你可知道？”
北朔眨眨眼，道“那还不简单，就是收我做弟子，然后让师兄你教我武功，让我大仇得报，再白日成仙，纵横四海……”
行风冷哼一声打断道“可笑，师父何时说收你为徒？”
“啊？”北朔傻眼了，这特么都白养着我了，还不算我拜师的啊？合着这老道士跟我整露水情缘？只盖被子不耍朋友？
行风不管北朔的表情，正色道：“师父只让我教你心法稳固灵识，待你灵识稳定后再由师父定夺。如此可懂？”
“不懂不懂”北朔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师兄你这话太见外了，明明我们是一条船的，非要让我自己浪，你都教我心法了，给个身份不行吗？再不然，再不然我拜你为师也行啊，对吧？师父？”
行风登时无语，看着这无赖般的北朔，扶额道“大荒山岂是谁来就能入门的？不过是师父看你可怜才留你修炼疗伤罢了，你哪来这么多胡思乱想，还拜我为师，就你这灵识海随时崩塌的样子，你说说你有哪点值得我收？”
北朔顿觉无趣，原来自己不是修仙，只是疗伤，原来没名没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村民，连大腿师父也没有，这下好了，谁知道这老道是不是真的会保护自己，搞不好哪天自己就被李肃掳走去和那白色晶体做实验了。
“行行行，师兄你说了算，反正我跟你混定了。”北朔无奈耸耸肩，也只能接受现实跟他走了。
“你……罢了，走吧。”行风无奈摇摇头，说罢一道蓝光飘出，裹挟着北朔与其同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