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辰礼
“生辰快乐。”
“祝我们鹤鸣小朋友四岁生辰快乐。”
当他从苏穗岁口中听到生辰快乐，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喜。
人也跟着扭捏了起来。
他眼睛里似是有星星在闪耀，双眸弯成月牙，小脸红扑扑地问道：“娘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苏穗岁从怀里摸出周玉锦送的礼物，“你周姨让我将生辰礼物转交给你，娘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小鹤的生辰，诺这就是你周姨送你的生日礼物，这是你雁回姨给你煮的长寿面。”
听闻这话，秦鹤鸣有些心虚。
今天本该不是休息的日子，是他说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周姨才说休息的。
原来周姨还给他准备了生辰礼物。
他把小泥人接过来，爱惜地捧在手里，明明很开心，却还是口是心非地说道：“小孩子过不过生辰都没关系的。”
“别人过不过生辰我不知道，但既然让娘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哪有不过的道理。”苏穗岁又从怀里摸出一颗鸡蛋。
她拉着秦鹤鸣站定。
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鸡蛋还留有余温。
苏穗岁拿着鸡蛋放在他额头上。
他虽说不明白做什么，但还是一动不动。
“这叫做生辰滚鸡蛋仪式。”她说着，拿着鸡蛋在他额头，从上滚到下，“鸡蛋滚一滚，滚滚疾病去，滚滚健康来；滚滚霉运去，滚滚好运来；从头滚到脚，事事都美好。”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滚鸡蛋仪式。
听起来很有意思，爹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结束后，苏穗岁将鸡蛋给他剥开，递给他，“好了，把鸡蛋吃了吧，恭喜我们小鹤成为四周岁的大孩子了，往后都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福运满满。”
他小心谨慎地捧着。
仿若手里拿的不是鸡蛋而是一个金疙瘩。
苏穗岁见他一脸惊奇的模样，笑问：“之前没有滚过鸡蛋吗？”
他茫然摇头：“我也记不清了。”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只怪他去年太小，还不记事。
他之前听人说，县城里多热闹，也好奇的问爹爹，他们什么时候能去县城。
爹爹好久之后才和他说，等他今年过生辰的时候便带他到县城。
他问爹爹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爹爹说是七月十二。
他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快点来，盼了很久很久……
要不然他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辰。
“那你爹都是怎么给你过生辰？”苏穗岁牵着他走到凳子旁落座。
“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杀鸡炖鱼吧，爹爹喜欢吃肉。”
他没说爹爹要带他到县城的话他没说。
自己已经在县城里住了。
城中很热闹。
卖什么的都有。
他就是会在深夜的时候想念爹爹，有时候眼泪都会将枕头打湿了。
“也是，我们小鹤才满四岁，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着三字经呢，哪还有多余的空间装去年的事。”苏穗岁把长寿面往他跟前放了放，“不过没关系，以后就记得了，过生辰呢，除了吃长寿面，还要吃鸡蛋，还有拆生辰礼物。”
很快他就知道拆什么生辰礼了。
他吃着面的功夫，苏穗岁将买的东西一股脑抱过来放到桌上。
“娘之前没有机会给你过生辰，今天就把你一岁，两岁，三岁的生辰礼都补过来，还有四岁的生辰礼都在这里了，看看喜不喜欢。”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给他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拆礼物，红着眼睛扑进苏穗岁怀里。
小手攥着她两边的衣服，闷声哽咽道：“别人和我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才不是呢，娘明明就对我很好，比亲娘还要好。”
“听到你这么说，娘很开心也很欣慰。不止娘对你好，你的亲娘也肯定很爱你，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才把你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实在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你爹呢也很爱护你，疼爱你。他们虽然都不在了，但我们也要记着，除了娘，这个世上还曾经有两个人，真诚而又炽热的爱着你。”
苏穗岁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湿润，同他说着这些。
他还很小，为了生存，会不自觉的找个可以依靠的人，抓紧自认为的救命稻草。
有了更合适的人选，自己对他来说或许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可以是母子关系，可以是朋友关系，她没有必要回避这个话题，更不需要抹除他亲生父母在他心底的痕迹。
她从来没有期望着取代谁。
她养着他，并不是抱着他为自己养老送终的念头，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又有着一颗赤诚之心，她也完全有能力给他一口饭吃。
再说了，两人差了十几岁而已，在这个感冒发烧都能要人命的地方，谁送走谁还不一定。
秦鹤鸣知道爹很疼爱自己，什么事情都紧着自己来，从来不让他受一丝的委屈。
他从来没有从爹口中听说过娘，或许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提过，但他都不记得了，他想，正如娘说得这样，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定也很爱自己。
“你也不要为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而伤心，他们自己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没解决，还有心情诋毁别人，迟早烂舌头。”
秦鹤鸣重重点头。
以前会伤心，现在不会了。
满脑子都是娘真好，娘天下第一好。
他不是傻子，知道谁真心待他。
他们从村里搬了出来，娘也已经挣了好多好多钱，完全不需要再拿他换钱了，没必要再哄着他一个孩子。
即便是亲娘也不过如此。
苏穗岁见他红了眼眶，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连忙抬手捏住他的嘴巴。
像只小鸭子一样。
苏穗岁莞尔一笑，“乖，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许哭哦，来来来，一起拆礼物。”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的拆过礼物，汗涔涔的小手在短衫上蹭了蹭，拆开最上面的锦盒。
锦盒里面有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一周岁生辰礼”。
红纸下面是一块银制的长命锁。
图案雕着祥云瑞兽，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平安锁的下面还缀着一排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