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人指使
“什么？！”三位夫人一同惊呼。
陈小六喘着粗气道：“就是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壮汉，不知为何，突然便摔了碗，嚷嚷着若是掌柜的再不出去，他便砸了我们的小店。”
苏穗岁让三位夫人先坐着不要出去，她跟着小六连忙去了前厅。去的路上，对陈小六说守在门口，见势不对的话就去报官。
两人一进前厅刚好看到男人将董平生扫到地上。
董平生撞到桌子，桌上的碗碟发出碰撞的声响，客人吓得连忙起身跑到一边继续看热闹。
那男人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如狼一样的眼睛肆意打量着四周，最终定格在董平生身上，上前一步，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不知道这位壮汉找我所为何事，可是小店招待不周，还是旁的什么缘由！”苏穗岁上前说道。
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过来时，苏穗岁有听到店里的食客提起他，在码头扛包？
陈小六小腿肚子直哆嗦，壮起胆子跟在苏穗岁身侧。
男人看到来人是个瘦瘦弱弱的丫头，不禁眉心拢成一团，“你就是掌柜的？”
“是。”苏穗岁心里同样是怕，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开店的时候她就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这也是她急需找靠山的原因。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一旦闹起来，有身份的人为她说两句话好过她说千言万语。
只可惜了，她和几位夫人的交情还不深，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官太太。
男人面容紧绷，看起来更为凶残，嘴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
“不知道小店哪里招待不周让壮士如此生气，壮士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这种事闹大，对这个店没有好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好。
男人面色更为严峻。
要怎么说，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此闹事，随便寻个由头砸了这儿的桌椅，让这家店开不下去。
若是在以前，这种亏心的事他刀九定然不会干。
但现在不同，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救命钱。
别说只是砸桌椅，就是让他背地里杀一个人，他都能下得去手。
还不待他开口，董平生扶着腰便开口道：“掌柜的，他说我们做的豆腐脑里有石子，我方才看得一清二楚，所谓的石子，分明是他从地上捡了一颗丢进碗里的，他就是想吃白饭。故意这么做。”
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堪，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自己饭菜不干净，还不能让我说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穗岁召来柳巧云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柳巧云微微颔首，连忙往后院走去。
苏穗岁侧头看向董平生，问道：“碗呢？”
董平生立马从柜台上拿那只碗。
剩个底的碗里面静静卧着一颗小石子。
苏穗岁目光对上男人的眸子，用只有她和刀九才听到的声音，语气平淡地陈述：“如果这石子是在锅里煮沸再盛进碗中，石子上面当没有这些泥泞污渍，壮汉觉得呢？”
刀九目光充满了警惕，“你什么意思？”
苏穗岁嗓音依然很轻，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是我店里的伙计怠慢了贵客，我这个做老板的可以向你赔礼道歉，但若是遇到平白无故来找茬儿的，我想谁都不想吃哑巴亏。
我观壮汉正义凛然，不像是这种为了一点碎银便胡搅蛮缠之人，想来壮汉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说……是受人之托？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也别当着大家伙的面争论了，到后院商量出来一个处理结果吧。”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她猜到了？！
她脑子倒是转得快。
然而他不可能承认。
他的目的便是为了不让她正常营生，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苏穗岁观他神情，大概猜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知道指使他的是何人。
“街上巡视的衙役也不少，真闹大了对我们二人都不好，壮汉若是不怕衙役，觉得谁力气大谁有理，尽管砸吧。”她说着这话，却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比谁都清楚石子是怎么来的，他当然不愿跟随她到后院。
苏穗岁看出他的犹豫，将碗交给董平生说道：“把证物好好保存着。”
她说着便示意他可以砸了。
“小六啊，看着这位客官，店里的东西随他砸，但是一定要记好一共砸了多少东西，咱们这定制的桌椅，一套便是两百文，记得算好账，咱们到时候也好上门要账。
我方才听闻壮士是在码头扛包，想来那个地方定然有壮士的乡邻，稍微打听打听，应该能问道壮士的住处。”
“你！”男人气急。
看来，还是有在乎的家人的。
苏穗岁：“这位壮汉也尽管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是我们前去要账，也定然不会惊扰你的家里人。”
男人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围观看热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还有人怂恿他。
“傻大个，你倒是砸啊，该不会是有熊心没熊胆吧？”
“你不是说吃出了石子，那是这掌柜的理亏在先，你就是砸了又能怎么样。”
“所言极是啊，要么让她赔钱，要么把店给砸了。”
苏穗岁并没有受到那些话的影响，问他：“客官想好了吗？是你这边先砸几套桌椅出出气，咱们再请来几位衙役论对错，还是我们好言好语的解决问题。”
男人双目赤红，握紧了拳头，看起来凶神恶煞，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自己当真是没用，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
苏穗岁怕他一拳砸在自己身上，始终没有放下警惕之心。
男人正要愤然离去。
“等等！”苏穗岁把人喊住。
他语气更为不善：“怎么，还要我真砸了你的店？”
苏穗岁只是问道：“客官付钱了吗？”
他脸色一变，神情难堪。
董平生适时补充：“一碗豆腐脑，两盘水煎包，五张肉馅饼，五根油条，一共三十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