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晁旭霖
第二天。
“呃……咳咳！”司马玄星睁开眼，却是猛地咳嗽了几声。
“小兄弟！”晁旭林闻音，从屋外进入，“小兄弟，你没事吧？”
“没，没事。”司马玄星勉强地笑了笑，“大哥，我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那条大蛇呢？”
“杀了，我把它杀了！”晁旭林热泪盈眶，“小兄弟，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别，我，我可没做什么……”司马玄星虚弱地笑了笑。
“不，不，我和那大蛇战斗的时候，那大蛇可是比以前强了不少，可在你拦下那大蛇之后，那大蛇竟是晕了过去，我轻而易举地将它斩杀了。”晁旭林使劲摇了摇头，“你的封之仙力，变异过吗？”
“家父是曾说过，我的，咳咳，封之仙力有所不同。”司马玄星笑了笑，心中却对乔镭昭的雷霆手段暗自心惊。
“老大，下次收点力吧？”冥影看向乔镭昭。
“我收力了。”乔镭昭无奈道，“那大蛇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初灵仙境，修为虚浮，力量弱小，谁知道它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提高了修为。”
“总之，真的非常感谢你！”晁旭林紧握司马玄星的手，“我就不扭捏了，你要什么回报吗？”
“我不用什么回报的。”司马玄星笑着摇摇头，“实在要，大哥你就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吧。”
“我知道你对我之前说的“不知道如何出去”仍然存疑，可是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晁旭林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出去的话，我也想出去啊。”
“不如，我教你剑术吧。”想了好一会儿，晁旭林眼前一亮，“虽说你的剑术不比我差，但我自信还是有教你的余地的。”
“这个就……不必了吧？”司马玄星苦笑道。
“不可以自满啊。”见司马玄星拒绝，晁旭林以为司马玄星骄傲了，语重心长道，“无论什么时候，骄傲都会使人落后的。况且不管怎么说，用剑的经验我还是比你丰富的，我总有些许你所不会的可以教你。”
“这……”司马玄星还想拒绝，乔镭昭的声音却在司马玄星脑海中响起：“主上，答应他吧。”
“那，就劳烦大哥了。”司马玄星沉吟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你这几天先歇着，我三天后过来教你，不，说是和你切磋应该会更好一点。”晁旭林笑着出门，“好好养伤啊。”
“嗯。”
透过窗，看着晁旭林远去，司马玄星将冥影和乔镭昭召唤了出来。
“昭昭，为什么要我答应啊。”司马玄星翻身下床。
“要出去，只能试一试林杨说的那三个条件了。”乔镭昭道。
“第一，达成天仙境；第二，获得五剑之一认可；第三，牺牲一个不弱的灵体。”司马玄星道，“这三点，非得在这里达成吗？”
“第一点倒是不一定，主上您的天妒之体若要只追求速度，达到天仙境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乔镭昭想了想，“但是二三两点，倒是非此莫属了。”
“你是说……”
“没错。”铃心从铭电剑中钻出，悠惬地坐在椅子上，“我虽然名义上是你的下属，但是，也只是被你们强行逼迫的，我可从来没有服过你啊。”
“也行，那你走吧。”司马玄星提起铭电剑，打开门，想要把铭电剑丢出门外，却被铃心一把拖住。
“怎么？”看着铃心一脸赔笑，司马玄星关上门，“不走了？”
“服我是不服你的，但走……我也是不会走的。”铃心双手抱胸，目光不经意地瞟了冥影一眼，“你要得到我的认可，只有通过展示你的剑术天分，而展示的途径……你自行领悟吧。”
“行吧，我大概懂了。”司马玄星点了点头，“那，第三条呢？”
“外面这个湖，其中暗藏玄机。”这次倒是冥影先出声。
“湖？”司马玄星看向湖，“怎么了吗？”
“湖底有一个不弱的灵体，我也是昨晚才感知到的。”乔镭昭也看向湖面，“而那个灵体的本体，八成是把剑。”
“难道是……这个秘境中五剑的其中之一？”司马玄星问道。
“有可能。”乔镭昭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下去，“不，如果铃心实在不能够服您，她也是一个不弱的灵体啊……”
“你们在说什么？”铃心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哈哈，没什么。”乔镭昭笑道。
“我跟你说，我可是很弱的，当不了那个献祭的灵体的。”看着三人带着深意的眼神，铃心往后退了一步，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司马玄星笑着把视野投向窗外的湖，“那五柄剑分别是什么来着？”
“灼炎剑，泉泠剑，铭电剑，飞鸿剑，鳞水剑。”冥影道。
“水底……怕是泉泠、鳞水，也不排除飞鸿。”司马玄星琢磨着，“灼炎……也不是不可能吧？”
“别猜了，湖底是涟心。”铃心钻回铭电剑，“涟心，是鳞水剑剑灵，要她归顺，你得把水之仙力修到她满意。而她的实力……反正你们是抓不到她的，别痴心妄想了。”
“行吧。”司马玄星提起铭电剑，打开了门。
“喂喂喂，你，你干什么？”铃心有些紧张。
“没啥事干，我练会剑，顺便看看能不能现在就得到你的认可。”司马玄星看了铭电剑一眼，“怎么，你还以为我要把你丢了？”
“哈哈哈哈，怎么会，我是觉得你昨晚……伤得太重了，需要静养。”铃心尴尬地笑了笑。
司马玄星没理会铃心的解释，在湖边自顾自地练起了剑。
三日后，晁旭林如约来到了司马玄星的住处，两人就剑术，开始了认真的切磋。
虽说司马玄星的溯风流云剑法堪称绝世，但自和颜睿一战后，便再无酣战的机会。
至于他的战技，且不说手法生疏，他本来也并没有太多地依靠剑术，而反观晁旭林，他的风之仙力本就是为辅佐剑术而修，沙场征战的实战经验比司马玄星要高了不少，以至于两人各有输赢。
一月时光飞逝。
一月期间，司马玄星的生活单调而充实，每天和晁旭林练剑，晚上便修习仙力。
这一月下来，司马玄星的修为只是略为提升，但是战斗的意识，却在晁旭林的帮助下，有了不小的提升。
至于雷羚族内，司马玄星的消失也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宁漪对外只道是司马玄星失踪，甚至在向雷羚族索要赔偿。这一事件，除了使得雷羚族对雷灾区的囚徒的看管力度加强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湖边，晁旭林挡下司马玄星劈来的一剑，闪身跳出战圈。
“天色还早啊。”司马玄星看了一眼天空，“大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是有点。”晁旭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
“嗯。”
“你，终于能够理解我了吗？”
“是的。”
“晁旭林？”
“不，晁旭林。或者说……晁旭霖。”
“嘿嘿嘿，很好，很好……”
“嘿嘿嘿……”
“大哥，你今天怎么没来啊？”
第二天中午，司马玄星叩响了晁旭林的门，大声喊着。
“我可能是身体出了点问题。”晁旭林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你进来吧。”
“那我进来了。”司马玄星喊了一声，推门进入。
晁旭林的家里仍旧是从前的装扮，但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玄星总能感受到一种隐隐约约的不祥的气息。
“大哥？”
“我在二楼，你帮我烧点水上来吧。”晁旭林的声音仍旧虚弱。
“好。”
“大哥，水来了。”司马玄星端着一碗热水，叩响了二楼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司马玄星推开门，便看见晁旭林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汗如雨下。
“大哥？”司马玄星连忙上前，将碗放到一边，给晁旭林把起脉来。
“小兄弟。”晁旭林虚弱地看着司马玄星，笑道。
“嗯。”司马玄星感受着晁旭林的脉搏，却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越来越快，根本不像是体虚之人的脉搏迹象。
“大哥你怎么了？”司马玄星有些焦急，也有些慌张。
“我想吃……”晁旭林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吃什么？”司马玄星没听清楚，凑上前去，试图听清晁旭林的话。
“我想吃人肉啊！”
耳畔传来的并不是晁旭林的声音，而是一个沙哑、邪恶的老者的声音！
随着那道声音在司马玄星耳畔炸裂，一道浓郁的暗之仙力轰然漫出，在司马玄星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司马玄星直接击晕。
“吼，吼……”晁旭林挣扎着把司马玄星从床上扔下，翻身爬起，瞳孔中竟是一片漆黑，“教了你一个月，我拿点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主上！”
司马玄星脑海内，冥影惊吼出声。
“别慌，我在外面。”乔镭昭的声音急急传来，“冥影，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出来？这所屋子有个不弱的禁制，我可能要一小会儿才能到你那边。”
“嗯。”冥影咬了咬牙，努力挣扎着，试图从司马玄星脑海中挣脱。
“最好的食物……得有个最好的仪式，去吃掉它……”晁旭林在二楼厨房摸索着，口中喃喃自语，“嘿嘿，嘿嘿……”
“先把他绑起来，把肉质绑得紧凑一点吧……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找了半天，晁旭林也只是找到一根绳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双眸放光地奔向司马玄星，把他捆绑在一楼的一根柱子上。
“起锅，烧油……生炸的好，还是清蒸呢……”晁旭林在屋内再次转起了圈，四处搜寻着物品，不断地自言自语，不时发出一声恶鬼般的低笑，“生炸好了……好饿……”
不一会儿，油便烧滚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喷香而又腥臭的气味，晁旭林狞笑着提起菜刀，一步一步走向司马玄星。
“死！”
忽然，随着门口传来的的崩裂之声，一道倩影怒然破门而入！
乔镭昭，到了！
晁旭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乔镭昭的身影便如闪电球一般轰然砸到了晁旭林的身上。晁旭林倒飞而出，轰然撞在墙壁上。
“呃呃呃呃……”晁旭林滑倒在地，痛苦地喘息着，身体像条搁浅的鱼，不断地抽搐着。
乔镭昭并没有去将司马玄星解绑，而是冲向晁旭林，又是一脚踢在晁旭林的腹部。
此刻的晁旭林怎么挡得住乔镭昭的雷霆一击，鲜血夺口而出，洒在了并不算脏的地板上。
“昭昭，等等！”忽然，乔镭昭身后传来司马玄星的声音。
“主上，您醒了？”乔镭昭敛了敛怒气，微微侧身，“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把晁旭林放了吧。”司马玄星喘了口气。
“主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属下听不懂。”乔镭昭声音冷漠，“欺骗您的情感，欲要夺您性命，这种人，万死难辞其罪！”
“可他毕竟和我亦师亦友，况且现在已经没有伤害我的能力了。”司马玄星急急道，“放他一命不行吗？”
“过去的善，不能抵过现在的恶。”乔镭昭冷笑，“除非能够比制裁的人更加强大，否则，该赎的罪，一个也逃不掉。”
“利用他人情感的事情，我见多了。”乔镭昭掐着晁旭林脖子，将他拎起，眼中闪烁着嫌恶的光芒，“我发过誓，这种事情，我见一次，杀一次！”
“可他对我的帮助，也足以抵过他要杀我的罪过吧？”司马玄星见晁旭林面色开始酱紫，连忙道，“他对我的教导，买他一命都不够吗？”
“善归善，恶归恶，不可一概而论。”乔镭昭把晁旭林摔在地上，“他对你的善，只是他想要杀死你的手段，不过是披着善的表皮的恶。”
“可他毕竟……”
“如果不是他曾经和您的关系，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他痛不欲生，而不是让他在此苟延残喘。”乔镭昭冷冷地盯着地上痛苦地喘息着的晁旭林。
“不就是替天行道么，来啊，我从在这里住下开始，就没想过善终。”地上的晁旭林回过气来，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恐惧。
“替天行道？我可没那么高尚，也没那资格，去替天而行事。”乔镭昭俯下身，盯着对方的双眸，容颜冷若冰霜，“之所以留你一命，是要给主上再说些话，否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连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都不能给吗？”司马玄星试图挣脱绳索，或是将乔镭昭收回，但绑着司马玄星的绳索太过强韧，加上先前晁旭林对他的攻击过于强烈，以至于他稍一动弹便感觉眼前发黑，能够说这些话已经是很勉强了。
“别忘了，主上，不久之前，他还试图取你性命。”乔镭昭冷冷道，“同情心泛滥也要有个限度。”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动手了。”见司马玄星不再说话，乔镭昭右手凝雷，对准晁旭林的天灵盖。
司马玄星沉默了。
“死吧。”乔镭昭见司马玄星沉默，右手一送，一道雷之仙力便撞上了晁旭林的天灵盖，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将他的头颅击碎。
“死有余辜。”乔镭昭啐了一口晁旭林的尸首，回身给司马玄星解开绳索。
“昭昭。”司马玄星看着面前解着绳索的乔镭昭的眼睛，“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
“主上所要问的，是刚才为什么不把那晁旭林杀了再说话，还是责备昭昭抗命？”乔镭昭垂下眼帘，但美眸之中坚定之意丝毫不减。
“都不是。”司马玄星摇摇头，“我不至于为了一个认识的人的生死对你大发脾气。”
“那您想问什么？”乔镭昭抬头看向司马玄星，眼神中充满疑惑，但眼底的失落却消散了大半。
“我想问的是，对某些事情你漠然无视，对某些事情你又极其耿耿于怀，甚至不惜抗命。”司马玄星轻吐了口气，“为什么你会如此？”
“曾经的我，经历过很多。”乔镭昭嘴角微微一弯，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想，我只是在为曾经的自己讨个公道罢了。”
“你很痛苦。”司马玄星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什么可以让你不这样，我是说情绪变化不那么剧烈的方法吗？”
“……”乔镭昭沉默了一下，眼角落下一大滴泪珠，“感谢主上美意，不过……已经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啊……”见乔镭昭流泪，司马玄星有些手足无措。
“……”乔镭昭摇摇头，没再多说。
“这样吧，这样。”司马玄星忽然想到脑海中沉睡的那名神秘灵体，“我答应你，早日把那个，嗯，雷，夜雷是吗，我早点找到充足的能量，把他唤醒，好吗”
“啊，卑职不是那个意思。”乔镭昭收敛了泪水，听到了司马玄星的承诺，急急道，“千万年都等过来了，我也不急在一时，您千万不要因此涉险啊。”
“这个你放心，我对我自己的生命还是很重视的。”司马玄星笑了笑，“现在……我们去哪？”
“去先前那个湖吧。”乔镭昭道，“我们总得得到个不弱的灵体吧？”
“嗯。”司马玄星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司马玄星忽地想起一件事，问道，“铃心，你认可我了没？”
“勉勉强强吧。”铃心言语里多有些嫌弃，“毕竟和我前八代原主人相比，你实在是差太远了。”
“你认可了就行。”司马玄星嘿嘿笑着，话锋一转，“不认可的话……其实你也挺强的不是吗？”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夸赞方式……”铃心缩了缩脖子。
“晁旭霖那老家伙死了？”
“嘿嘿，怕是阴沟里翻船了，谁叫他硬要晁旭林那小子和他融合，被人趁着虚弱期杀了吧。”
“你要去看下吗？”
“嘿嘿，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