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闵地来客
李疏槿好奇地下赌场究竟发展成了怎样的规模,便也暗中去过几次。也偶然之间看到了夜白与人交手。看着夜白冷冷地收割掉鲜活的生命,李疏槿心下了然。
秦槐说的恐怕还是保守了,夜白的身上,已经隐隐能够看出对生命的冷漠。夜白则是在擦拭自己指刃的时候,门被敲响。
“进。”夜白默了默,有进门之前先敲门这个习惯的,只有兄长了。只是……夜白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能够隐隐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用这个样子在见他。
夜白还没犹豫中完,李疏槿便推门进来了。
“你。”
“你刚才手法不够老练,我猜你受伤了。在右肩膀。”李疏槿与夜白同时开口,李疏槿见夜白不说话,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药瓶。
“从沈沉焕那里诓来的,药效还说的过去。”李疏槿见夜白有些愣住的样子,伸出手放在他的眼睛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说我?”
“说什么?”李疏槿挑了挑眉。“说你为什么瞒着我在赌场打打杀杀?”
“他们违背规则在前,按理也是该杀的。不然规矩就没人会听了,这偌大的赌场,就要出乱子。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去就是了,你可是少主。”李疏槿看了夜白渐渐放松的样子,连在自己进来的时候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
这样的细节,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所以……你没有怪我?”夜白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没有。”李疏槿坚定地道,看着夜白又重复了一遍。
“我怕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不想要我了。”
“在成为别人眼中的好孩子之前,你首先要做你自己。在我和抒颜姐姐的眼里,你已经是我们的弟弟了。”
“但是,夜白。”李疏槿正色地说道,身子也坐的十分笔直。
“我们动用杀器,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或者是我们坚守的道德准则。我们不能没有理由就去乱杀人的。今天你在地下赌场的身法我看了,很精彩。自己没少偷偷练吧。”李疏槿看着夜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也不改自己严肃的语气。
“若是今日的事发生在其他地方,你也会上去要人性命吗?我希望你能正确看待自己的手中的武器和心中的杀意。在外面,有王朝的规章制度,也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杀戮,只能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不一定是最恰当的,这个你之后慢慢就懂了。”李疏槿摸了摸夜白的头。
自己今天说的不知道他懂了几分,世界上未知的危险更多,若是她打着为夜白好的名义对去遏制他行事的手段,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还有时间,去一点一点将这个孩子带好。
李疏槿所料不错,夜白的右肩确实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李疏槿看到夜白有些削瘦的肩背的时候才注意到,其实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真不少。
李疏槿沉默着将药上好,便离开了地下赌场。而夜白则是偷偷将李疏槿带来的药瓶放在手里看了很久。
他……遇到了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兄长。
愿意将他带离血海深仇,愿意成为他沉溺在杀戮之中的一道防线。当夜的夜白心中是十分温暖的,睡梦之中铺天盖地的血海渐渐退去,绿茵覆盖的山上生命复起。
“秦伯,我这些日子,要出一躺远门。这是菜谱,你找可靠的人负责一下夜白的吃食,他在长身体。”
看着秦槐一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样子,李疏槿又在自己怀里拿出一份。
“这是给你的,年纪大了,饮食上也要注意一些。”
“多谢公子。”秦槐想要问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算了,自己这主家也不是第一次当甩手掌柜了。
至于李疏槿是去了何处呢,自然是换了李抒颜出来。
闵地来使,而带头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皇宫之中为远道而来的使者设置了一个宫宴,而受邀在内的除了后宫之中叫的上的嫔妃,还有一些在国子监中表现十分优异的年轻男女。
而李抒颜则是在其中受邀一列。在之前的休息之中,李抒颜便是白日里去上国子监的课,在国子监一待便是好几天,而钱苏南则是由于课业繁忙,两人也只是许多日才能见一面。
不过,就算是偶尔见上一面,便足矣抵过许多日的思念。
李疏槿则是躲起了清静。
“闵地来使闵绮叩见陛下,皇后。……”李疏槿不爱听这些客套,便三三两两的听了一耳朵。
“闵格郡主也是闵地的吧?”李疏槿突然问道。
“是啊,按照闵格郡主的身份,也应该在场上才是。”李抒颜思索着道。
“也许这次是接闵格回去的也说不定。”李疏槿无聊地猜测道。
“我也不知,再看看吧。”李抒颜说罢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场上。
而闵格则是在使者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坐立不住。
“闵绮,真的是你!”待到宴会即将散干净之后,闵格紧紧抱住了闵绮。
这可是她自小的玩伴,她们之间相隔了近十年。“父亲可还康健?”自从当初一别,闵格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待了至少十年之久了。如今突然见到故乡的玩伴,心中感慨,溢于言表。
“使臣,宫门落锁的时间到了。还请您……”侍卫面上有些为难地道。
“闵格,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闵绮最后紧紧拥抱了一下闵格,便转身走了。留下闵格在原地怔愣许久,便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对啊,来日方长,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在这一时了。
而闵绮回到礼部为自己准备的驿站之后,开始伏案开始写着什么。
“闵格并未发现疏漏之处。”闵绮在闪烁的烛火之中面上的神情十分淡漠,与先前在朝堂之上的明艳鲜丽相比,恍若两人。
而此时在驿道的一处山坡,则是有一位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的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