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玄机
“大娘，我是秦筝的远房表弟，上一次给我寄的信里面提到让我到这里找她，怎么现在没有人呢，家中外祖母还惦念着等我的消息。”李疏槿笑眯眯地看着一旁树下纳凉的几个大娘，上前去打招呼。
“秦姑娘早就不在这了，怎么还没回去吗？”一名邵大娘就住在秦筝的隔壁，“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了。”说着打量着李疏槿，“你是她表弟，我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
“我一直在外地求学，如今才到这边读书，表姐与我姐姐相熟，与我的联系却一般。如今我姐姐也要嫁人了，想到在京城的秦姐姐，让我趁着求学，来拜访一下。”李疏槿将自己伪装的十足像一个良家青年，短暂地俘获了几个大娘的信任。
“李疏槿，你在这里！”沈沉焕几经波折，终于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一些消息。
“城南的张员外的一个庶出的小姐，已经失踪两年了，却对外只说是抱病在床。”沈沉焕与李疏槿寻了附近的一个茶馆，两人坐下，跟店家要了两碗茶。
李疏槿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从早上开始他用自己“远亲”的身份走了已经不下十家了，不出所料都是早就失踪了，说的真是嗓子都要冒烟了。
“你是怎么说的？”李疏槿看着沈沉焕精神状态还是十分良好的样子，不由问道。
“城南的李员外是张员外的生意上的对手，我自然是诈出来的。”沈沉焕低头一笑，李疏槿见状也向前凑近了些“详细说说。”
“我说去李员外府上，说自己是他们家的老客户了，以往都是李二小姐与自家小姐交好，现在竟然是好久没见了，张员外的三女儿倒是跟我们家小姐走的亲热。”
“可谁知那李府管家直接就说不可能，那张三小姐早就失踪不见了。”
“我便说是张四小姐与张三小姐样貌相似，也许是我看错了。”沈沉焕说到这，看着李疏槿一脸微妙的样子，“还听了一耳朵的陈年八卦，可还有兴趣听？”
“没了没了。”李疏槿摆摆手，开玩笑，这信息量也太复杂了，你自己记着就行。
“然后我便去张员外那里打听，可府上的人却是口径一致的卧病在家修养。我不懂为什么人丢了第一件事不是报到官府去追查，而是第一时间掩盖消息。”沈沉焕皱了皱眉，似有不解。
“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女子的名声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一人的名声不好连带着上下亲族姐妹的婚事都不好结。更有甚者可以落下一个十分难听的名声，这家所幸也不要做人了。”
“会有这么严重？”沈沉焕眯了眯眼睛。
“会的，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去讨伐去伤害这些人的凶手，却会把无辜的罪责放在受害人身上，甚至去夸大是受害人自己的问题。”李疏槿放下茶碗“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不平该如何？”沈沉焕突然想问。
“该如何就如何，一死了之是不可能的，我的命宝贵着呢。”
“你不用做这样的假想，是非曲直自有事实评判，非人言可扭曲。”李疏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是我妹妹失踪，便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做的不到位了。”
“退一万步，若是我妹妹失踪，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她找回来，只要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我会带她走出来，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抒颜，也不是所有旁观者，都是李疏槿。”
“好了，我们该走了。”李疏槿率先起身，沈沉焕顿了顿，也跟在身后。
“呸！程尺素这个小贱人，当初心高气傲，现在还不是沦落画舫。成为了最低等的东西！”
“你都不知道她知道接的客是我的时候，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哈。”两个乞丐在一旁的角落上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馒头。
“不枉我攒了一个月的银钱，为兄跟你说，这滋味可真真是妙绝……”
李疏槿步履匆匆，这些话实在难听，只是李疏槿走着走着却发现沈沉焕没有跟上。心想这人难道对荤段子还有兴趣，真是人不可貌相，想法一罢便更觉这地方不能待。
“你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沈沉焕听到点什么，真想要听的更详细些，李疏槿却十分匆匆地就走了，自己也只听了一半。
“刚才那人提到，程尺素还有一个妹妹叫程鱼书，只是早在程尺素出现在画舫之前便失踪了。”
“我怀疑这其中有些关联。”沈沉焕话音一落，李疏槿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鱼书？尺素？这哪是普通大字不识的人能起出来的名字，一定是家中父辈有饱读诗书之辈，才能起出如此不凡的名字。但是却沦落风尘，这其中的故事，可是大了。”李疏槿也觉得其中有怪异。
当晚两人便去了生意十分热闹的画舫。
“我们是特意为了程姑娘来的。”李疏槿笑眯眯地向负责的老鸨丢了一个份量十足的荷包。
“哎呦，客人出手还真是阔绰。人自然是在的。”
“程姑娘，有客人找你。”
“今晚，你伺候好这两位公子就行了。”老鸨欢天喜地地拿着手中的锦囊向着后面走去。
还有其它莺莺燕燕的要往沈沉焕的身上贴，沈沉焕有些僵硬，一直紧紧跟在李疏槿的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疏槿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眉眼间带着恬静，如果不看见她身上披着若隐若现的薄纱，行动之间裸露的大片肌肤，哪里能够想到这是一位混迹花场的。
“叫我李公子便好，听说程姑娘沏的茶是一绝，今日特意来看看是否传言不虚。”李疏槿一边悄悄将沈沉焕往身后拽，沈沉焕跟自己离的太近了些，莫名的有些热。
“那便随我来吧。”程尺素将人带到了一处房间，不，她已经是画舫里声名远播的程七娘了。
沈沉焕看着李疏槿与程尺素相谈甚欢，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这么熟练，难道是经常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