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欲加之罪(一)
萧行云醉的厉害,也只是在床上有些哼唧,直到翌日一早,他虽有些头痛却也坐起身。
平日他的作息十分规律,他身为太子从未耽于声色,与被淑贵妃纵容的萧行风不一样。
萧行云只觉手下的被褥手感有些不对,倒似像个人影,等到回过神来,缓缓掀开被子一角,床上赫然躺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李抒含。
萧行云的宿醉霎时间烟消云散。慌乱的坐了起来,一时不察竟然掉到了地上。
李抒含也被这声动静惊醒,她甚至睁开眼睛之后并没有注意到床帐已经不是她闺房里的了,匆匆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未着丝缕,连忙将被子扯到自己身上,将自己缩在了一处角落里。
“啊!”一声喊叫极其突出,众人心知不好,只有李疏槿与沈沉焕默默对视,也跟在众人身后。
“我们家小姐昨日明明是应秦小姐的约,一起在此处借宿一宿,怎么如今却只见秦小姐,而不见我家小姐?”琴心力争。
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属实让李疏槿头疼。孙世纯姗姗来迟:“不知发生了什么,倒让各位如此大动干戈?”
正说及此,便传来不远不近的一声女子惊呼,而传来的方向却竟然是在自己的客院!孙世纯连忙安抚住众人,胡天扬只说要借机给李疏槿一个教训,孙世纯约了人而已,可是如今怎么会李抒含竟然消失不见。
可是看见李疏槿好端端地跟在众人的身后,孙世纯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李疏槿除了在浴桶里泡了半宿之后,便整夜与沈沉焕聊天解闷,衣服湿了不说,还要提防这位发现什么漏洞。毕竟她这副身子是实打实的女儿身,若是敢露出一丝破绽,那她可就要引火烧身了。
李疏槿几重压力之下,硬生生地把沈沉焕聊的烦心不已,躺在床上翻过身去,根本不愿意与李疏槿作任何交流。
正当众人发现竟然两处院落只相隔一个角门之时,李抒含也发现了自己的房间内竟然还有一人!
萧行云本想出去,却发现门窗竟然被从外面反锁了。他自小长在宫中,什么手段没见过,只是不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不惜搭上一个女子的名节来拖他下水。
萧行云想的心里有些烦躁,回到卧室却又看见李抒含哭哭啼啼。本就是一朵芙蓉花现在却哭的雨打残荷般,萧行云便又有些心软。
“是我。”萧行云不肯再上前一步,只打上了床幔,站在外面。虽然萧行云位高权重,只是从小父皇母后便是这般,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里面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不应该激恼。”
“呜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子殿下”李抒含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癫狂。她从来未经历过这般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是”我还是干净的吗?
李抒含心神一止,自己是如何被脱光了衣服,又是如何被放在这个房间里的呢?她本想说出口的话却被一种不可抗力捏住了喉咙。
她声音有些哑住了,而门外的声音却是能够辨别出来的越来越近。
“这是谁的房间?”人群之中有人一针见血的问道。
“是谁进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太子妃失踪可是大罪。”众人信念动摇。
此时的门外已经没有了什么桎梧。李疏槿趁着众人混乱,将自己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李姐姐!你究竟去了哪里?”秦愉此时也匆匆赶到,面上焦急之色尽显。
屋内的萧行云与李抒含不发一言,萧行云扫着室内的结构布局,只怕外面一行人只消打开门朝里走一步便要看到什么情形。
“启禀各位大人,昨日我与李公子在这处相遇。”在一旁不敢做声的仆役中,一位瘦小的洒扫婢女劲头十足地冲了出来,便是一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奴婢在廊下做洒扫,这一片恰好是奴婢当值。”
那奴婢将自己是如何遇到李疏槿,又说了什么话娓娓道来。
“这又与太子妃的失踪有何关联呢?”
“诸位不知,昨日奴婢走的时候还发现那处相接的角门是锁着的。”
如此暗示,众人之中心思活络的便匆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联系到了一起。
“这房间之内,可是李疏槿?”孙世纯当下也看明白了胡天扬设的局,他唤来管家。
“这屋内,确确实实就是李公子啊!”
“你胡说,是非黑白未辨,你们怎么能如此辱我家小姐名声!”听着众人荒诞无比的猜想,琴心一声便吸引了众人的反应。
“李疏槿做什么与我家小姐何干,怎么诸位不去寻我家小姐,偏要在这门口争执不休!”琴心的手中也捏了一把汗,只是昨日跟随自家小姐的丫鬟今日却病的下不来床,琴心才匆匆问过话便赶了过来。
“这位姑娘说的是。”孙世纯好脾气地道。
继而目光一厉,“把门打开!”
是非对错,一观便知。
孙世纯带着几位有些地位的子弟与昨日未走,现下听到些风声来寻人的女眷带来一些入了内室。
“止步!”
“你是谁,你凭什么叫我止步!”一位不长眼的世家子弟并未听出室内人的语气,脚步只是稍微一顿,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众人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的人是萧行云。
“参见太子殿下。”孙世纯迟了几步,见到的便是这番样子。
“我到不知,诸位还有登门入室的习惯!”隐含着锋芒的眼神扫过了众人,直教众人不敢对视。
“这屋内除我之外并无别人。”萧行云如是说道。
“还不退下!”
“是,是是是。”
众人慌张地退了出去,只是秦愉却注意到帷幔之下,是一双女子绣鞋。
孙世纯等人退到门口之后,才注意到了在门口大刺刺站立的李疏槿。
“昨日我与沈世子一见如故,便又多饮了几杯,淋了一身,这身衣裳还是沈世子赏的。离的远了些,不知道诸位这一大清早在吵些什么。”
李疏槿多少还是有一些心虚的,毕竟他不好穿着湿衣裳出门,只好让沈沉焕去取了一身,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里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