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请
胡天扬在庭院里听着曲儿,前几日派去的人并没有传回什么令人愉悦的信息。
“钱鸣,这人怎么这么难杀啊。”胡天扬将自己臃肿的身体卡在宽敞的竹椅上,语气十分慵懒地道。
钱鸣心下了然,主子这是又派人去杀李疏槿了,看这反应,恐怕是失败了。他只当自己家主子还惦记着李疏槿的妹妹,当日只差一点就能如主子所愿,可是居然让两个人跑了,不仅跑了,还让他们的动作被官府注意到了。
他们不得不离开太源乡。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如”钱鸣悄悄的在胡天扬耳边悄声说着。
“好,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胡天扬眸中凶狠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是十分和善的称赞钱鸣的点子极妙。
对此李疏槿是不知道的,她已经在随着对这个时代的影响逐渐深入,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上帝视角,她无法预测,已经有人在暗中为他布下了杀局。
“那人答应了吗?”
“应了。”
“好啊,好啊,希望他的反扑不会让我失望。”胡天扬抿了抿茶,神色莫测地看着悠悠的斜阳,钱鸣蓦地打了一个寒战。
自家老爷,还真是杀人不见血。
在国子监的生活趋近于平缓,李疏槿澄清之后便经常的去女学那边,只是便没有了那些琐碎的风言风语。李抒颜的思想性情也开阔了许多。
夜白跟着陆子言四处游历,秦槐在暗场坐庄,一切的发展都十分的有序。
“你来做什么?”钱苏南与李疏槿等人在闻天下二楼小聚的时候,孙世纯带着身后的一堆小弟直直地向他们走来。钱苏南按捺不住,便直接问了出来。
“上次是我的失礼,我家老头子让我跟你赔罪。左右找不到你人,今日正好碰见,还望李兄给我一个机会才是。”孙世纯笑的一脸纯良,语气真诚无比。
“当然,不止有你,我还请了许多人。你也在列。”孙世纯转身递给陈四海一张帖子。“希望你们能够准时赴约。”
李疏槿看了看自己三人手里拿着的请帖,心下在与李抒颜商议。
“他这样子,难道是上次派杀手杀我失败,打算自己下手了?”李疏槿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他这由头找的极好。”李抒颜思索再三,回道。
李疏槿不是没有注意到陈四海的变化,只是自己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忽略了陈四海的转变,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刚好解了这个心结也可以。陈四海到达国子监之后的性格明显收敛了许多,尤其是经历上次孙世纯故意找茬之后。
一行人最终决定要去,按照上面的地址,并不是孙世纯的主宅,而是一个外包的私院,而且在一个角门旁边,正好是女学的姑娘举办诗会的地方。
李疏槿并不会注意到这些,而是李抒颜看到隔壁停着的马车之中有李府的,故而留了几分注意。
来的人并不少,李疏槿看着,便看到了萧行云,萧行风,甚至还有许久未见的沈沉焕以及郑奇竹,她只对这些人印象深刻,跟着几人互相打了招呼。
孙世纯自己主动下台来向陈四海赔罪,“过去的错都在我,今日诸君肯来,也是给了我孙某一个面子。在这里跟这位小兄弟赔一个不是。”说着便作势敬了一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陈四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场上达官贵人不少,今日却一个很有身份的家伙向自己当众赔罪。
陈四海连忙站起来,说着“不敢不敢。”也是一杯水酒下肚。
席上的人也都纷纷耳语不休,这孙家的祸害什么时候转正了?难道礼安侯平日向祖宗的忏悔终于得到显灵了?郑奇竹私下里跟着沈沉焕耳语。
在很小的时候几人都是一起长大的,郑奇竹也是凭借着自己古灵精怪的性格在孙世纯家玩了些时日,那时礼安侯夫人尚在,是个十分和蔼的夫人。
孙世纯纵然平日顽皮,却也是每次听劝,也十分敬重长辈,只是自从礼安侯夫人去世之后,孙世纯便性情大变,在外放浪形骸不说,在家中甚至与自己的姑父礼安侯顶撞。
郑奇竹更是不经意看见了,礼安侯几乎一整日都在祠堂对着自己亡妻的牌位低语。
说着自己对不起她,没能把世纯教好。
直到有一次,孙世纯竟然公然去春风渡,那是一所有名的青楼。回来之后被礼安侯打的半个月没下床,郑奇竹也渐渐发现孙世纯逐渐偏离了自己幼年的记忆,开始欺凌恐吓别人。
两人才是这样的渐渐没有往来。如今不知道孙世纯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是真的改过自新还是表面坦诚实则内里包含祸心,这谁也说不清。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李疏槿看着孙世纯递过来的酒水面上也绽放出了和善无比的微笑,既然不知对方什么目的,那便见招拆招罢了。
李疏槿接过酒水也是一饮而尽。众人只当今后又是和谐美满的相处,便也渐渐放开了各自的矜持。聊天划拳,猜谜等等不一而足,更有甚者即兴作诗,答不上来便要喝上一杯。
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李疏槿数着自己饮了几杯,然后便假装醉倒,沈沉焕饮的少,只是面色微红,郑奇竹已经开始喝多了缠着人开始胡言乱语。
“上次你说要送我一只猫,你的猫呢?”郑奇竹揽着沈沉焕的肩膀,口中的一句酒气直接呼出到了沈沉焕的脸上。
沈沉焕皱皱眉,这是自己玩到大的兄弟,他只是喝多了,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然而三秒过后,沈沉焕一把把郑奇竹掀飞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郑奇竹口中喃喃地猫儿也不见了踪影。
什么兄弟,他没有这么废物的兄弟。喝不过还乱喝,酒品差的还愿意凑酒宴,喝多了就缠人。
就是因为郑奇竹的不正经,总是喜欢往人身上挂,甚至有传言说他与自己是断袖。想到这沈沉焕有些酒意上头的脑袋又有些发痛,伸出腿,这一脚,是踹,还是不踹呢?
好像踹了也没用。。。
旁人不知道,沈沉焕是知道郑奇竹有一位放在心里很多年的心上人的,唉,为了帮你保守这秘密,你兄弟我的名声都搭进去了。
沈沉焕伸着腿,复又伸回来,觉得看这人躺在地上的样子十分碍眼,伸回去又不解气,还是轻轻借着叫他起来的由头,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哎,郑奇竹!你醉没醉啊到底。”沈沉焕道。
“没醉,我还能再饮三百杯!”郑奇竹本来是躺着的,只是嫌地上有点脏,又趴着,听见有人叫他,便要双手支在地上在起来,只是没有结果,又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