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往事
萧远舟晚上躺在锦绣坊的厢房,也正好就是李疏颜的隔壁。因为夜白年纪小,李疏槿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安排了一个套间。
房子薄薄地不隔音,萧远舟睡前的凝思也被两人的交流声打断,后来干脆不想了,就听着这两人聊天聊地。
“兄长,今天隔壁的小胖子夸我的糖好吃。我下次能带些给他尝尝吗?”
“可以,这是对你兄长我的一种认可。”
“那个哥哥是坏孩子,他跟别人打架了!”
“不是哦,有的时候是无法避免的哦。”
“那我上次打隔壁豆腐店的小鹏你怎么不让!”
“小鹏的脾气有一些坏,但是,我不是过了一会儿才去的嘛。你打掉了他两颗牙吧。”李疏槿委婉地跟夜白说。
“你看,你打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吧。但是呢,邻居平时也很和气,我们不能太过分,所以我看你出手了就过来了。”
“那不是也送了些东西去赔罪嘛。”
“那倒是,还有还有”
“兄长,还有一件事。”
“嗯?”
“陆夫子好久没回来了。”
“嗯,他有事耽搁了吧。”
“不远处那个老爷爷说很喜欢我,我能经常去看他嘛?”
“哪个?明日带我去看看。”李疏槿打了个哈欠。
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夜白的无厘头的问题。
等到李疏槿的精力渐渐支撑不住,夜白也眯了眯眼睛,缓缓升起睡意。
萧远舟的夜晚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交流,只是还是不错的,萧远舟想。他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他成长至今的日日夜夜都含着无尽的荒凉与寂静,可是在李疏槿身边他却觉得无比安宁。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李疏槿翌日与萧远舟便分道扬镳,这日的课又是严夫子上,李疏槿从心里是喜欢这个小老头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又能与这些孩子们打成一片,开玩笑也不会恼。
萧行云一行人下了课便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李疏槿却还是想着自己的事。
“疏槿,那萧远舟,似乎有些不同。”
“他与萧行云他们是一路的。”
李抒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萧远舟的身份来历有些特殊,可是倘若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子弟,她该是有印象的,可是却偏偏没有印象。
“上次凌枫开大会的时候,我见着了。”李疏槿是认识萧行云的,毕竟有过几番交流。然后当日那站在一起的其他几位,想必也都是天潢贵胄。
李疏槿是十分珍惜课上的教学的,她很喜欢听这些论道,故此国子监们给甲班上课的夫子心里从此不仅仅有一个孟辞当做小宝贝,他们也十分喜欢每一堂讲课上眼神都晶晶亮的一个学生。
李疏槿始终保持着自己对这个时代的新鲜感与热爱,她并不打算与其他的故事结构一样,去改变这个世界,钱财够用即可,她既然来了便是这本书中结局的一个变数。
其实能够离开这里地方法她也隐隐有所猜测,她来的起因不过是对书中的结局不满,只是倘若书中的结局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正向或者反向的逆转的话,恐怕已经是在改变这个世界原有的架构了,未来的发生的事情是否还会根据原来的事情去走向,李疏槿已经无法确定了。
李府。
“什么?你说你看到了李抒颜?她不是应该早就死在了断崖,尸骨无存?”贺氏一派闲适的坐姿也微微有些前倾,这对于她来讲时刻注意的礼仪体面也因为李抒含所带来的消息有些惊讶。
“起初是有些像的,只是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之后才发觉不是。”李抒含不知道母亲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将母亲的反应归结为不可置信。
“那她是什么来头?”贺氏端起一旁的茶,缓缓道。茶有些凉了,她与李抒含在说话的时候也不喜别人侍候,便将身边的人都放在了屋门前后,只是除了手边无人侍候之外,并没有什么缺漏。
毕竟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从她口出,入李抒含耳罢了。
“她有一个孪生兄长,在国子监,我见过,她们的容貌十分相似。他那兄长还有一把好身手。”李抒含将自己与李疏槿的交集挑拣了说了。
“既然太子有意拉拢,你也确实该做些表示才是。”贺氏终究还是经历的比李抒含多,这兄妹二人从未听说过来历,兄长却在国子监大显身手,其妹名声不显却是也在京城活跃。
或许不是李抒颜呢。
可若偏偏是李抒颜呢?自己当初的行事怕是终有一天便会露出马脚,当日找寻的杀手最终也并未来复命。贺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了,李忠济有时并不会来她的屋子睡,自己独居在书房罢了。而她也是喜欢自己在深寂的夜晚独自安眠。
贺氏是喜欢看书的,只是幼年在家里不得宠,父母均是偏心姐姐居多,可她从来都不抱怨,只是日日地去姐姐贺婉面前,与其好姐妹相称。
借着看望姐姐的名义,她才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书,那时候的姐姐与李忠济已经情投意合,姐姐那里总有市井上最新的话本。
而她也渐渐与李忠济有了些许往来,心下也被如此温文儒雅又痴心的男人所捕获。她不惜丢掉自己父母早已经将自己安排的婚事婉拒,更在姐姐怀李抒颜的时候借着自己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便得了手。
之后的事情便是在各种巧合之下,她成了李忠济的正妻,比起温婉知礼的贺婉来说,她的野心和手段才更与李忠济有些相配。但是李忠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话却会让她也不禁脊柱寒凉。
李忠济在自己书房的榻上躺着,无人知晓他的心事,也无人知晓,在榻边的暗格里藏着一副画,画中美人如豆蔻年华,眉眼间与李抒颜,或者说与李抒颜的母亲,乃至现在的贺氏都是十分相似。
贺氏辗转入眠,在梦里细数了自己的往日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