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骑射
等到下午骑射课,钱苏南与陈四海等人再次进到演武场的时候,李疏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位就是把孙世纯打的满地找牙的李疏槿吗?”郑奇竹一看到李疏槿,眉眼就笑了起来。
孙世纯那样的二世祖,不知道为家中丢了多少人,他也不爽他很久了,也是碍于自家老子的面子,毕竟礼安侯的脸皮都要在大理寺磨破了,他也不能太跟孙世纯较真。
“幸会幸会。”郑奇竹十分不见外地就去跟李疏槿打招呼。
陈四海自上午的事情之后便有些怏怏不乐,他本以为自己来国子监便是一个机遇,他拼了命地向上爬,过考试,考到了乙班,却发现这里并不能接纳他,脸上的一巴掌何止是一巴掌啊,陈四海有些颓唐。
李疏槿走了过来,与钱苏南等人打了招呼,孟辞听见陈四海的事也匆匆地赶了过来,目露担忧。
孟辞在甲班平日里对谁都是疏疏淡淡的,比起其他人对那些同学开始交流,孟辞更倾向于靠近夫子,经常与夫子交流问题。如果说乙班有一个沈沉焕深得夫子心的话,那么甲班的孟辞则是各个夫子心中的宠儿。
夫子有训,众人暂停了交流。今日甲班与乙班一同上骑射课,孙世纯请了假。
而跑马场上却不止有这几人,女学的弟子也在另一边,由女学的老师专门带领。
不少人向着那边张望好奇,只是女学的每一个人都极其坦荡地站在那,丝毫不畏惧外界的眼光,静静地听着老师的训话。
李疏槿听着那夫子讲的什么骑马技巧。马匹的数量不算少,是为了上课向城外的马庄借的马。
李疏槿聚精会神在听,她并未了解过骑射的功夫,她只会些拳脚。而李抒颜则是也从未尝试过。
“好,今日的讲解内容就到这里,接下来,孩子们,去寻一匹马儿,我们的马匹都是跟城外的马庄上借的好马,剩下的时间则是大家与马互相熟悉一下。按照我们之前教授的内容,有信心者可以上马一试。绕场三圈便算通过本次考核。”
萧行云,沈沉焕等人率先去寻了自己的马,他们的身份就意味着这些事情他们都是有了解的,只是在这里刻意的又学了一遍。
之后也确实如李疏槿所料,大部分人都通过了第一次的考核,看点并没有很多。看着钱苏南和陈四海犹豫之下也跃上了马背,马儿却原地踏步,说什么也不肯多走一步。
“陈四海,你这么重,别是要将马压倒了吧!哈哈哈哈哈。”孙世纯不在,他的那些爪牙也并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陈四海不理,只是想着自己的姿势是否正确。
“做什么呢!”钱苏南打马慢慢地走了过去,那些人见势不妙,便也散了。
“四海,我怕啊啊啊啊啊。”钱苏南身后的冷汗都一层又一层,他是有些水平,但是小时候淘气骑了衙役大哥的马被摔到了地上,此时阴影尚在,反而不如陈四海完全萌新接受的快。
两人看上去是刻苦训练自己,李疏槿却能看出这两人的行进轨迹,根本就是马儿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摆烂的可以。
“你不去试试?”沈沉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李疏槿的身后。
“!”李疏槿向前一步,半晌憋出来一句。“我怕。”
“我怕。”
沈沉焕嘴角也抽了抽,他才不信能有一套好身手的人竟然连马都没骑过。只是李疏槿却是不熟,他就算当初带着夜白往返铜雀台的时候,也都是走走停停,不是不知道有马可以骑,只是她对未知的事物总觉得不如自己可靠。
“有考核。”沈沉焕言简意赅,便不再多言。
“沈兄,一会儿见势不妙,记得把我带下去。”李疏槿说完便一脸视死如归地表情奔着角落里的一匹马走了过去。
那马看到李疏槿,打了个响鼻,甩甩尾巴,然后又懒懒地低头嗅着地上。
李疏槿回想着夫子的方法,又综合自己看到的那些人的动作,过程虽然没那么流畅,但是也到了马背上。
刚刚坐稳,马向前一动,李疏槿便十分紧张的抱住了马脖子,这让不远处观察的沈沉焕,以及希望着自家大哥一展宏图的陈二弟和钱三弟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继而撇过头去。
“刚才那丢脸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没见过。”
两人对视不过一瞬间,便都一同摇开了头。
连暗中打量的萧行云也着实被惊了一下,这就是深藏不露吗?谁能想到把孙世纯那祸害打了一顿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甚至连马都不会骑,萧行云也别过了头去。
而此时跑马场上,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儿家也换好了骑装,个个精神十分抖擞。马术最好的当属闵地的闵格郡主,当日在宴席上险些给了李抒颜难堪的那个。
一身紫色的骑装窄袖十分利落地绕着跑马场跑了三个来回。而一身杏黄色骑装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一身英姿不输男儿郎,甚至比李疏槿看到的大部分人的身手腰马都要稳当。
“抒颜,你可要试一试?”
“我可以吗?”
“试试。”
“闵格生与闵地,与生俱来的筋骨便沾染了几分桀骜。如今看来,乾朝的女子之内,也有高手呢。”李疏槿在远离跑马场中心的地方散散的逛着。
心下又是对了这个时代有了另一番不一样的感想,女子的成就从不拘泥于一种,女子之中也可出王侯将相,也可以弓马娴熟,也可以博学知礼,而本分的做一个内宅女眷不过是十分微小的一个可能。
她们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时代里,就已经活出了一些人所想的自由。就连李疏槿所读的许多书里,都不曾有写过这些如李舍友槿所见的震撼。
她们之中,未来也许有人能够站在朝堂之上针砭时弊,也许能够有人成为花木兰,穆桂英那样的巾帼英雄,也许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今后相夫教子的岁月里,为自己留下一段轰轰烈烈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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