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孩子
“怎的几日不见，连孩子都这般大了？”凌枫指了指在李疏槿身后的夜白，凌枫还是能认出来自己当初送出去的面具的。
“此事说来话长。”李疏槿大有一副要将事情剖析明白的样子。
“说来听听。”凌枫起了意，也想知道自己还是半大孩子的李疏槿从哪里还养了一个更小的孩子。
“你是说，这孩子是你三姑舅姥爷一家过不下去生活才把孩子丢了？就让你捡到了？”凌枫嘴角抽抽，起先他还有心思听李疏槿一本正经地说，等到听到这孩子是李疏槿三姑舅姥爷捡的之后便越来越觉得不对。
“你小子打量着我好骗是不是。”凌枫终于忍无可忍，起跳就是一个暴栗。
李疏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没说完就被暴力打断，心情也不是十分愉快的样子。
“学生宿舍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与萧远舟一个宿舍。”凌枫悄咪咪的卖关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求我呀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只是李疏槿却并不吃这套，让凌枫讨了一个好大的没趣。
“你们这些拿着令牌的人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处院落，屋子是挨着的。三个人一个院落，比普通的子弟有一些优待罢了。”
“明天便要正式入学，我也不方便带你去看。明日会有人带你们去的。”凌枫想了想，还是跟李疏槿说了一些信息。
其实拥有特殊令牌的人不过两间院落罢了，是每一位在乡学教学的夫子都会有一枚令牌，届时交给自己心仪的弟子，等到入学之后便算是每一位夫子的弟子。
“那这孩子怎么办？”凌枫指了指那个在桌子上埋头吃糕点的小孩，转头看向李疏槿的时候，又看到了埋头吃糕点的李疏槿，当下脑门黑线频出。
“我不资岛，呜，这个糕饼好好次。”李疏槿已经沉浸在酒楼的糕点里了。
凌枫再一次满头黑线，攥了攥拳头，心想:这是自己要收的徒弟，不能出手，不能出手，自己人自己人。
等到两人一大一小都啃完糕点后，凌枫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国子监的状况。
李疏槿的院落在靠近凌枫的住所那边，自然是凌枫刻意留下的。当日李疏槿见他的时候穿的是女装，但是他给李疏槿的人皮面具却是一张普通偏上的脸，让人一眼见了只会对其人的气质留下很大的印象，而不会去过度的关注长相。
这可是凌枫花了大价钱在拍卖场上买下的。
“夜白，我们去见见秦伯。”等到与凌枫分别之后，李疏槿按照与秦伯的约定来到了闻天下，一间初见规模的酒楼，以其独特口味的菜肴，可以特殊定制的宴席而闻名。
而且酒楼分上中下三层，下层则是暗中的交易会，为游人散客所准备的场所，几乎是完全隐蔽的，中层是客人们闲酒聊天的位置，而上层便是雅间，可多人聚会宴饮，也可以商谈机密，装饰设计的十分悠然。
这套设计是李疏槿提出的想法，既然要打造一个情报机构，便必须要有广泛的人口来源，才能广知天下事。
对此秦槐表示十分认可，并能够出许多力。秦槐始终没有交代自己的来历，但是李疏槿却不会去问，每个人都应该是有自己的秘密，全然得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李疏槿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仅要给李抒颜铺出一条坦荡的道路，既然来到这个未知的时代，她也要留下点什么痕迹才行。
不知不觉她已经有了在这个时代割舍不下的牵绊，李疏槿经常处在一个思维的边缘，一方面她要清醒的认知自己并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她不可否认，已经与这个世界的一些人产生了深深的羁绊。
“抒颜，你后悔跟我来到这吗？”李疏槿晚上辗转反侧，在心里询问着李抒颜的看法。
“我很满意现在的样子。”一句话仿佛给了李疏槿莫大的鼓励。
“其实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轨迹只会跟你所了解的那样，我甚至连京城都没出去过便被困死在了四角庭院。”
“可是现在，我见过了很多人，也经历过了很多事，这些都是我倘若选择了安于居室所见不到的风景。”
“我觉得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李抒颜少见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自从悬崖那日经历的几近魂飞魄散之后。
“女学是一个人很好的机会，能够让女子不必困顿于四角宫宅，就算最后的结局仍然是嫁人生子，她们的心胸，也大抵会更加开阔，更加聪慧。”李抒颜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免逗笑了李疏槿。
“疏槿，你真的很棒了。”李抒颜最后还用了跟李疏槿逗夜白的句子反过来安慰李疏槿，也让李疏槿哑然失笑。
“你不后悔变便好。只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按照规划好的方向运行，除非崩坏，否则就要按照这个模式一直往下走了。”李疏槿给了自己的看法。
面对李疏槿经常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语调，李抒颜大约能听懂她的意思。只是李疏槿这一路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
“女学，是一个机会，只是你怕是要跟着我委屈一段时间了。凌枫安排的院子，是王侯子弟所在的范围，而非女眷啊！”虽然李疏槿是被编造出来的用来遮掩的身份，只是这会不会有些喧宾夺主了呢。
“疏槿，你放心去做。”李抒颜此时突然的开口，而李疏槿则是确定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并没有泄露出一丝风声。
“好。”半晌，李疏槿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知道，李抒颜是怕她心中有愧疚，所以来说这话安她的心。
她很少会去回想原有的书中的情节，否则她就要去面对如此善良的李抒颜最终逃不掉凄惨的结局，她无法将自己眼前这个鲜活温柔的生命与那个病死在榻上无人问津的妇人完全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