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阴毒
“什么?人跑了?”胡天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眼看着面前恭顺的钱鸣,他十分信任的管家却没发现有人潜入自己的府邸,还让人把人救走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胡天扬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
只是片刻,他身上的阴郁都被收敛了一干二净。他瞥了角落一眼,叫一旁的婢女去冲一盏茶来,然后对面钱鸣招手。
钱鸣心想,主子这是要打扫尾巴了。
“把尾巴处理干净。”胡天扬懒懒道。
钱鸣所料果真不错,于是恭恭敬敬答道:“是。”
翌日当那混混两兄弟再次按照胡天扬的要求将不知从哪拐来的姑娘送到胡天扬私宅的后门时,钱鸣摆手将两人叫了进来。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老爷还有最后一点事要给你们办,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余下的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两倍给你们。”钱鸣将钱袋子递给两个混混其中的一个人。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做到位,哈哈。”
而钱柠回家之后却是夜夜噩梦缠身,脸色苍白,间或怔怔地看着什么开始流泪。钱母看着这样也疼在心里,钱柠每晚的噩梦里,钱父钱母知道她被人掳走,为了家中弟妹的名声要她出家,画面一转,孟辞将穿着的一身婚服一把扯下,在台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你已经不配入我们家的门了。”
“不!”钱柠在一个晚上惊醒,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仿佛这样就能从噩梦里紧紧握住她咽喉的手中获取一线生机。
次日,孟辞请李疏槿一聚,钱苏南作陪。
“李公子仗义出手,孟某在此谢过。”孟辞大大方方的敬了李疏槿一杯酒
“孟公子太客气了。”笑话,李疏槿哪敢受这个礼,孟辞为人正直有礼,是李疏槿很欣赏的一类人,就算是作为读者的时候,她对书中所描绘的形象也是十分认可,更别说如今竟然能够真的与其打照面。
毕竟孟辞和钱柠是李疏槿最看好的一对。
“此事苏南也出力颇多,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不知后续的事情如何处置?县衙可有说法?”孟辞转而问道。
“我暗中派人去跟踪那两个人贩子,他们只在那个私宅附近出现过一次,谨慎的很。”钱苏南怏怏道。
他不敢将这事捅到父亲那,只是私底下联系跟自己玩的好的衙役兄弟先帮自己留意。
而就这几天的功夫,胡其连早已将房产的买卖事宜安排在了其他人身上,就算有人查起这宅子的来路,也绝不会查到他的身上。
只是,这太源乡,就是要待不住了。
流言蜚语不知从哪传来,借了口舌的东风,成为了杀人诛心的利器。
“你听说了吗,钱县令的女儿被掳走了一天一夜”
“真是可怜的孩子,她与孟守备家的儿子多般配,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真是太可惜了,郎才女貌,却偏偏哎”
流言一出,钱夫人虽然封住了下人的口,却也不由担心女儿的安危。
“柠儿。”当钱夫人走入女儿的房间看到钱柠脸上已经隐隐有垂死之人的灰败之色时,她还是奔走几步,将自己的女儿揽到了怀里。
“孩子,你怎么都不跟母亲说啊。”钱夫人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这种事,我该怎么说出口啊。”钱柠多日以来的挣扎终于有了宣泄口,只是抱着母亲,默默地流泪。
钱夫人爱怜地轻拍着自家女儿的肩背,轻声哄道:“别怕,别怕,母亲在呢。”
对于风言风语,钱父是一向不十分理会的。等到当值结束后,自家夫人跟自己说了这件事,钱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什么?你要退婚?你这样不是坐实了柠儿的流言是真的吗?”钱母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能够对女儿说出的审判。
“我不同意!”钱母歇斯底里地吼着,失去了一个贵妇人平日的骄矜。
“明日你亲自去孟府登门拜访,去看看他们的态度。我们再议,好吗?”钱父努力安抚自己的妻子。
“我并没有让柠儿把污水认下的道理,可是做父母的要为孩子多打算些。那孟辞,我瞧着是个好的。倘若他对我柠儿始终如一,这婚事便还能继续。”
钱父语气顿了顿,轻轻将夫人扶着坐下。
“倘若那孟辞是个不顶事的,我女儿就算嫁过去,也必定会受尽委屈。更别说添了这档子事,他们家的态度若是不好。这婚我们就退了。”
“我衙门里上进的年轻上进的认多的是,届时有我们压着,我柠儿也可保一生顺遂。”
钱母听着这话,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随着太学要征收女子入学,各家都对自家的女儿尤其看重。在礼法上也开始重视起女儿的地位,因为女学修读完的学生,就能够像男子一样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此事虽然隐秘,钱父却也留意到了几分动向。
这厢李疏槿却是在客栈里处理着秦槐带来的一应事宜。
“玲珑坊的筹建事宜已经安排了人盯着,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安排?”就算是秦槐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没见过一件普通的木制作具能够如此被人趋之若鹜。
还有李疏槿设计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让小孩子们爱不释手,属实是赚了一笔不菲的财富。
锦衣阁按照李疏槿的想法便是,在古代稍微发达一点的乡郡都会有一所锦衣阁,里面的商品也是十分的普通,李疏槿主动找上门合作时,也给锦衣阁看了设计图等等,贴和锦衣阁一贯的朴素。
而横空出世的呼应式的服装设计,则是让掌柜看到了巨大的市场空间。
“找几个护卫看住了。我们与锦衣阁的合作是三年,合约期还剩一年半。”李疏槿吩咐道。
“多寻几个人帮你打理这些,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国子监。秦叔什么打算?”这是李疏槿第一次认真的想知道秦槐的答案。
秦槐的身份不简单,而京城,则无异于是一池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