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转机
“众人请看,这是各位的题纸。今日齐铭老先生来我乡游学,想观一观我太源乡乡学学子的风采,老夫便自作主张将众位的题纸给先生一观。”
于拂元神采飞扬的站在台上,身后是各类卷宗。“众位学子,先生之行可遇不可求,驻足三日,尽请众位学子不要吝啬自己的学问。”
“自今日起。”于拂元目光在台下扫了几个来回,看到李疏槿在人群之中还算平静的样子,心中也不由放下心来。
这孩子心性倒是稳的很,自己果真没看错人。
“先生安好,弟子李疏槿恳请先生一观。”李疏槿声音洪亮,在众人还未从亲眼见到大儒的崇敬中回过神来时,李疏槿已经迈开了步子,将一旁的一摞题纸中拿出了最上面一张,向齐铭行礼后,在齐铭温润的目光中将题纸双手递到了齐铭手上。
“她的考核是女官是否应该存在。”
“女子亦可为官,正如男子之中有英雄豪杰亦有宵小之徒,女子也亦然,有为祸作乱之徒,亦有其人有剖明向上之心。”齐铭幽幽的声音将李疏槿中的论题读了一部分。
抬眸看看场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安静,甚至开始为李疏槿这话开始思考。
“余以为,李疏槿所言,不无道理。天地乾坤,阴阳相对。我很少能看到如此敬重女子的人,不知你怎么就觉得这女官,是顺民之举呢?”齐铭缓缓问道,目光温柔清浅却也如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在李疏槿的肩上。
“学生认为,女子的力量一直被低估。有些人狂妄自大,用自己卑浅的目光去看待女子。殊不知,一个家族的繁荣女子在其中付出的不知凡几。”
“没有女子的妥帖,诸位,你们的衣衫行囊谁为你们精打细算,处处周全?”
“没有女子怀胎十月,诸位,可能来这世间一观人世浮沉?”
李疏槿缓缓环视台下众人,讲话的声音振聋发聩。
“因为女子的天性温柔,处处忍让周全,让所有人都认为她们就应该困于宅院,打理上下琐事?”
“可诸位心中当晓见,纵然男子之中也不乏有豪气英勇之辈,也不少阿谀谄媚,推波助澜的卑劣之徒!”
“那女子之中,又怎不能有想针砭时弊,一展鸿图之人?”
李疏槿眉目间的坚毅此刻如同热烈的日光一般让人无法忽视。一些人低下了头,一些人静静伫立,久久不语。
李疏槿说了这些话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这是太源乡今后的学子,他们的思想开悟已经高于大部分人了。他们可以觉得自己的话打破了他们自小到大的认知,但是他们却并不能被固有的思想认知去束缚。
李疏槿知道女学之事便是为女官入朝在做铺垫。而齐铭的到来则也是李疏槿为数不多掌握的线索之一,她本意也是想跟乡学的长者说要将试题公开。
如今久不入世的大儒出来解决这些事,则是最好不过。
“诸位有何见解?”齐铭清和的目光缓缓停留在一处,又一处。
“余以为李疏槿所言有理。夫妻二人相辅相成才是长久之道,倘若一人妄自菲薄,如此也不利于家族。”一人站起来行礼继而道。
“倘若女子掌握大权,不能节制扰乱朝纲又该如何?”
“男子就没有祸害朝纲,欺凌百姓之辈吗?”
“一人之功过也能监弊其得失,既然都有分立与好坏,为什么不能给女子一个机会呢?”
“如果男子连这点容人之度都没有,谈何齐家治国平天下,容的了天下,便容不下一个女子吗?”
“可恶,这风波就被这李疏槿这样就躲了去?”胡其连恨恨地想,人性本恶,所有人都会更容易去接受自己想要得到的那部分现实。甚至他所放出的风声已经几乎不仅能让李疏槿竹篮打水一场空,更能够让陆子言也跟着颜面扫地。
只是这一切的计划却被齐铭的到来打断了,他怎么会来呢?
胡府。
“砰!”胡天扬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而旁边跪在地上侍候的婢女却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怕什么?嗯?来,让老爷疼疼你。”胡天扬的手缓慢地放到了那婢女的脸上,语气阴恻恻地道,如同角落里吐着信子的毒蛇,仿佛下一刻便能够让人腐蚀筋骨,万劫不复。
“老,老爷。”那女子怯怯的样子激怒了胡天扬,他一把将那女人按到身下,抬手便甩了几巴掌过去。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尽兴呢”胡天扬不厌其烦地将那女人试图逃离的手一遍遍抓回来,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凌虐。就像捉住老鼠的猫儿,总要玩够了才真正的将其吞吃入腹。
等到天亮,从胡天扬的房间里,再一次被抬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胡天扬心中还是肖想着那日在桥上看到的两位妙龄女子,那样活泼,明媚的生命就应该在他的身下哭饶,那样美丽的花朵,就应该在在他的手里凋零枯萎。
于此同时,县太爷的衙门也又一次迎来了悬案。
“又有一名女子失踪了。”已经三天还没消息。钱苏南一拳砸到了桌上“太源乡从来没出过这种连着几条人命都没有缘由的案子。”
“哦?这我便十分好奇了。若说是买凶杀人,可是这富户家的小姐也有,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也有,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反而失踪的更多。”
“买凶杀人是不能够了,那见色起意呢?”陈四海在那些走南闯北的商客那听到不少秘闻什么的,当下就问道。
“我太原乡不说是人杰地灵,也是礼仪盛行。哪有可能”钱苏南的话音戛然而止,李疏槿和陈四海的眉目也骤然间冷了下来。
怎么没有可能呢,甚至在他们刚以为将那个姑娘救出来之后,便被在脸上扇了狠狠一耳光。那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是横亘在几人心中难以言喻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