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泪胭脂
“白脸歌姬？”
“不错！”泪胭脂颔首叙述：“那女子本是余杭城域南郊外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死了爹娘，没钱下葬才卖身进了青楼！”
“她长相身材皆一般，但柳三可怜她身世悲惨，便也帮她写了好几首词！一来二去便也熟了！”
“可也正是他们熟了之后，柳三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个古怪法？？？”
泪胭脂微叹摇头：“有一日，那白脸歌姬说她有件祖传的修士熏香，可让人夜夜做上美梦！睡得极香甜！”
“于是乎，柳三便去她那丽春苑睡了几夜！”
景年和沈是非互望了眼，眸中似有冷峻之色。
泪胭脂继续与两人诉说：“也正是柳三在她房中睡过几次后，便再也不舍得回来！”
“是啊！是啊！柳三之后就日日夜夜都守在那白脸歌姬的丽春苑中，全把咱胭脂楼、红昭楼的姐姐妹妹们忘得一干二净！”柳小鱼倌人十分不悦地补充：“为了那白脸歌姬，十几年的相处情谊都不要了！”
景年汗颜，怎么感觉几十个醋坛子打翻了呢？
而后他又看向泪胭脂：“泪胭脂姑娘，那你们就没去丽春苑找找柳三？”
“呵呵，怎的没找？”泪胭脂苦笑一番：“好几位给过柳三身子的青倌妹妹，都连番上丽春苑要人呢！”
“但结果不但丽春苑不待见，连柳三本人都不肯出来见我们呢！”
“这我就听不懂了？”沈是非疑惑：“不是说那白脸歌姬长相一般嘛？柳三怎么为她一个而抛却了你们一群呢？”
他的目光不自觉朝柳小鱼、白雯雯几个青倌胸膛看去，这几位青倌可一点都不一般呀！
难不成这柳三连这笔账都不会算？
一棵歪脖子树，能和这么多果实丰华的果园树相比？
泪胭脂笑了笑：“若要比美貌，我们几位妹妹倒的确不输给白脸歌姬！”
“关键还是那神秘熏香，让柳三着了迷！”
白雯雯也接连点头：“是的，我某次恰巧在丽春苑后巷看到柳三时，他就告诉我那梦境真的很美！说有什么金榜题名、平步青云的梦境，让人留连忘返！”
“白雯雯姑娘，当日没劝劝他？”
“我劝了，但柳三说，等他那梦做够了就回来！”
“可这一去了大半年，他都再没回来过一次，我们再去丽春苑问时，那老鸨说白脸歌姬和柳三都已经失踪不见多日了！”
“这时候，我们几个姐妹才东拼西凑凑灵石，把几件首饰当了，想寻厉害修士去找柳三！”
景年点头，再之后他就知道了。
好几个修士去找柳三，但都找不到其人！反倒那些修士接二连三的失踪不见。
悬赏金额这才水涨船高，一路从一百块灵石，飙升五百，又变八百，最后才一千块灵石，舍了血本要找柳三。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二位还有什么想问，需要我们补充的嘛？”
“我有一个疑问！”
沈是非高高站了起来，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沈公子，请讲！”
“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沈是非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就是，那个柳三究竟是怎么把你们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他都离开你们半年了，你们居然还肯花一千块灵石去找他？”
“？”
在场人全都一愣。
这问题……确实有点唐突哈！
这和今天要查的东西有关联嘛？
最后还是泪胭脂笑了笑：“沈公子说笑了，什么被迷得神魂颠倒？我们只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咦？？？”
“景少侠和沈公子觉得，我们这些天天在青楼里见惯了男人的倌人，能有几个相信爱情的？”
“这个嘛……应该也有吧！”
“嗯，但很少！”
“再加上柳三年纪又大，身子又弱，几位陪过他的妹妹都是由他野狗似的趴几番，没两分钟，就消停了！”
“这样的男人，换作是你……你会喜欢吗？”
“所以你们找他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往日情分！”泪胭脂看着单纯的景年和沈是非一笑：“难不成图他那三分钟嘛？”
“额……”
沈是非和景年大眼瞪小眼。
“正是由于余杭城域中许多花魁、大青倌，昔日都是有他柳三捧红的，所以我们才舍不得他！”
“而且柳三仕途失意，十几年鸿朝科举他都落榜！可能就像是都被狂风暴雨摧残过，所以他和我们这些残枝败叶才能惺惺相惜！”
“我们几个姐妹也更能同情他！”
泪胭脂感慨万千，又苦涩一笑：“至于争风吃醋什么的，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要柳三那个落魄书生能重回到我们身边来，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原来如此……”
景年大致明白了，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柳三和她们是惺惺相惜的同伴吧？
哪怕身处繁华的余杭城中，青楼女子也是卑微低贱的，因为她们同样每天要以笑脸相陪各种各样的人，她们也要被别的男子发泄、甚至欺辱……所以柳三才在她们眼中是难得的同伴吧！
“多谢泪胭脂姑娘与我们讲这般多了！”景年微微一拱手。
“哪里！”泪胭脂更加恭敬欠身，脸上带着喜悦笑意：“景少侠年轻有为，还肯与我们歌伎平等交谈，胭脂才该谢谢景少侠呢！”
“无妨！”
景年点了点头，就又和沈是非告辞了！
青瓦屋檐下，泪胭脂遥望那两人一虎的身影消失路边，目光也是望得怔怔出神。
背后，白雯雯的巧手揽住了泪胭脂的腰：“啧啧，怎么了？我们胭脂楼的花魁动心了？”
“胡说什么呢！”
泪胭脂红着脸扭过头。
白雯雯取笑似的戳了戳她肩膀：“还狡辩！盘问时我就看你直勾勾盯着人家景少侠不放，人走后，你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还敢说没动情！”
“我只是……觉得他与其他修士不大一样！”泪胭脂羞红了脸。
“瞧上人家俊俏模样！就瞧上了呗，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柳三都说了，食色性也嘛！”白雯雯摇头晃脑道：“而且我也觉得，这个景少侠比那个只会盯着我们胸看的浓眉大眼修士，好看许多了！我挺喜欢他那娃娃脸的！”
“不，我是真的觉得景年少侠他不一样！”
“他虽然偶尔也会往我们胸上瞥，但他……貌似很单纯！我从来没见过眼神这么清澈的修士！”
“这样的男生，只怕很容易被女修骗吧……”
“单纯？？？”白雯雯抚了抚下巴：“是指他有点蠢蠢的吗？好像是有点！”
泪胭脂：“……”
泪胭脂：“随你怎么说吧！”
“嘿嘿，那胭脂你可以骗他呀！”
“想什么呢？人家这么年轻，修为还那么高，哪里是我们可以高攀得起的？”
虽然泪胭脂没有修为，看不出伪装……但大部分男修士也都不会把容貌定格在少年！更多的都是在青年！
再加上景年的言辞，泪胭脂很快就判断他年纪不大了！
“那也不代表没有机会呀！”
“好歹胭脂你也是我们余杭城最年轻的花魁！”
“只要能保持着处子身，火到四大主城去，未必没有修炼的机会呀！”
“你想得可真美……哪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