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这些年，我很想你
“调好设备了？”
“嗯。”迦南挑唇，笑意里掺杂了点别的意味，“你和你那哥哥聊完了？”
“别逗我了。”姜宜宁嘴角弯了弯，“准备好了待会儿就开始拍摄吧。”
迦南笑：“好。”
几人拍摄技巧高，两个小时后就结束了，收好设备后，迦南提议一起订个餐馆吃个饭，林昭同意，两人看向姜宜宁，她正想开口，手机信息响了，她点开看。
【程绪：哥哥在外面等你，待会儿一起吃饭，叫上你同学一起。】
迦南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怎么，你哥哥还在外面等你啊？”
姜宜宁大方一笑，“对，他叫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迦南轻笑，“我们就不去了，你们俩吃吧，我和林昭要去吃螺蛳粉。”
姜宜宁挑眉，“好吧。”
迦南和林昭先走了，姜宜宁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出去，她迈步，停在了门口，见不远处停了辆车，随后，程绪从车上下来。
他轻挑眉梢，“就我们两个？”
姜宜宁见他揶揄又懒散的得意味，忍不住怼他，“程绪，别和我说人家出来的时候你没看见。”
程绪唇角略弯，嗓子里染着笑，“逗你呢，哥哥巴不得和你独处呢。”
姜宜宁咋舌，顿了几秒后开口：“程绪，你……变了挺多的。”
程绪眼神暗了暗，轻轻扬唇，“是吗？”
姜宜宁点头，“嗯。”
“上车吧，哥哥带你去吃饭。”
姜宜宁拉开车门，顿了顿，她看向他，“程绪，你能别这么这样和我说话吗？”
“怎么？”程绪低眸看她，见她耳朵有点泛红，轻笑：“觉得难为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姜宜宁音调微扬，“我只是不想你拿长辈架子压我。”
“长辈？”程绪笑了声，突然倾身她，姜宜宁呼吸滞，随后耳边传来‘咔哒’一声，程绪帮她系好安全带了。
“长辈可不会压你。”他挑唇笑意散漫，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姜姜，那你说……哥哥应该拿什么架子压你？”
姜宜宁舔了舔唇珠，“程绪，你要再这么不正常，我真不和你说话了。”
她垂眼，指尖抠着安全带，无聊地把玩。
“好。”程绪没再逗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软糖放在她手心里，“刚等你时候买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突然的温热触碰到她的手心又很快移开，姜宜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心像被棉絮轻轻擦过，有些痒又莫名得柔软。
程绪眉梢轻扬，“后座有你喜欢的零食，到时候拿回学校吃。”
姜宜宁指尖蹭了蹭软糖盒，眼睫轻颤。
水果软糖，是她喜欢的牌子，也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弯了弯唇角，剥开纸盒，拿了颗西瓜味的软糖放进嘴里，很快，一股清甜爽口的西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眉眼悄悄染上笑意。
程绪发动车子，余光偷偷看她，见她正吃着水果软糖，他勾了勾唇角。
车子平稳地行驶，姜宜宁问他，“你干嘛把零食放后座啊？”
程绪的眉梢好看地扬起，眸光深深，“不放后座等着你偷吃吗？吃了零食你还会吃饭？我可不想一个人吃饭。”
他没提等她两个小时的事，默默买了她喜欢的零食，清楚她的喜好和习惯。
姜宜宁在心里给他打了半颗星。
——
半个小时后，程绪停好车，带着姜宜宁到了林记餐馆。
姜宜宁挑唇，脸上透着隐隐的笑意，“你也知道这家餐馆？”
“嗯，这家湘菜很出名。”程绪眸光深邃，看向她，语气柔和，“你喜欢吃。”
姜宜宁与他目光对视，下一秒移开，她笑了声，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谢谢。”
程绪抬手想揉她的头发，但想起什么，又收回了手，弯眸，温和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姜宜宁‘嗯’了声，程绪问个她，“你点还是我点？”
“你点吧。”
程绪点头，指尖滑动菜单，“炊烟小炒黄牛肉、组庵豆腐、剁椒鱼头、毛氏红烧肉、浏阳蒸鸡蛋、腊味合蒸，这些可以吗？”
姜宜宁挑眉，问他：“会不会太多了，咱们两个吃的完吗？”
他答非所问：“晚上你有其他安排吗？”
姜宜宁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她眨了下眼，答道：“没有。”
程绪看她，眉梢轻挑，心情很好，清冷的嗓音里带着绰绰的愉悦，“那我们慢慢吃，吃完了我带你消消食，然后送你回学校，可以吗？”
姜宜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好。”
等菜全部上了，程绪帮她烫好碗筷，给她夹菜，时刻注意着她的微妙表情，只要她一皱眉，他就知道，是菜辣了咸了，她要喝水，见她轻舔唇角，下一秒她最喜欢的菜就会出现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姜宜宁发觉，程绪好像没变，至少，他带给她的那种感觉，还和以前一样舒服。
一顿饭吃得很慢，程绪却没怎么动筷子，姜宜宁放下筷子，双眸看着他，见他喝了几次水，她问：“你不吃辣椒了吗？”
程绪端着玻璃杯的手顿了下，稍后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轻笑：“年纪大了，不像以前那么能吃了。”
她不提的话，他自己都快忘了，他以前是不吃辣椒的，只是她爱吃，他便陪着她。
不知为何，她听着这句话突然不太舒服，她轻抿了抿唇，开玩笑地说：“你才二十四岁呀，怎么就老了？”
程绪沉眸，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丝丝笑意，音调带着微微的哑意，慵懒轻缓，“二十四了，也不年轻了。”
程绪掩去眼底的黯淡，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他突然想起在国外的那几年，同学和他开玩笑。
“程绪，你整天一个人待着不无聊吗？学校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你就没一个看上眼的？程绪，温柔乡不香吗？”
他笑得疏离，“我不需要。”
他需要的，只有姜宜宁，无法将就。
外国朋友跟着起哄，“欸，程绪，你今年二十二了吧？在你们国家，是不是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
那时的程绪听着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
二十二岁，风华正茂，正好是可以结婚的年纪，别人的话从他脑子里过，那一瞬，他想的只有她的名字——姜宜宁。
所以，一向不喜欢过生日的他在二十二岁的那年接受了朋友的好意，办了生日会。
那晚，他什么都没做，被朋友推上去唱了首歌，在一众备选歌单里，他想都没想地选了一首《一个关于未来的想象》。
他没有听过这首歌，选这首，只是因为，在看到这首歌名的时候，他脑子里有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想象。
和她结婚。
二十二岁的程绪，想和姜宜宁结婚。
那晚，他蹩脚地唱了这首歌，虽然是第一次，但却意外地没跑调，清冷的声音唱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吹生日蜡烛的时候，二十二岁的程绪许了个愿望：和她结婚。
程绪恍然，从回忆里抽出，看向对面的女孩，突然意识到原来一晃两年又过去了，原来这四年即使身处异地，姜宜宁在他的生活里依旧无处不在。
别人总问，程绪你无不无聊？
他每次不置可否地笑。
怎么会无聊呢？有喜欢的人，闲暇之余可以偷偷想念，不限次数，虽然不能见面，但很想很想她的时候，他可以写下她的名字，白纸有很多，很厚，一大叠，可即使写满她的名字，也装不下他的思念。
喜欢她这件事情，富有意义且很满足，如果月色有九分温柔，那喜欢她这件事一定是十分温柔。
这样又怎么会无聊呢？
可时间太快了，快得他根本抓不住她。
程绪抬眼，对上姜宜宁柔和的眼眸，他唇边漾开一抹笑，嗓音低懒轻缓：“姜姜，这些年，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