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痛吗？

    林妈妈瞧着饭桌上大家微妙的气氛，想说什么又生生吞到肚子里，一个劲给米团夹菜，又时不时偷瞄对面一言不发的两人。

    林单越捂嘴轻轻咳嗽一下，呷一口碗里的鱼汤。

    “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嘿嘿笑两声，也跟着睨一眼他旁边的两人，从碰面到现在，他们的话就没有超过五句。

    林妈妈笑一笑，嘴里不停招呼他多吃点。

    “江凡，你也多吃点。”

    “乖乖，尝尝这个狮子头，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她今晚叫江凡到家里吃饭，主要原因是想让两人能好好聊一聊，最好能把误会说清楚。

    乖乖离开三年，江凡这孩子逢年过节都来问候，也时不时打探一下有没有乖乖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是失落而归。

    林妈妈话音刚落大家又陷入安静的画面……

    这安静的局面一直维持到晚饭结束，林妈妈收拾碗筷，林单越带着米团在一旁打着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江凡背对站在外面的阳台，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慢条斯理吐着烟圈，整个人有些失神，青白色烟雾慢慢模糊他的脸。

    晚风轻轻吹着他额间的发丝，还有他的衣角……

    迈着沉重步伐慢慢靠近他，她的手指颤抖着想要伸向他，迟疑片刻又缓缓放下，欲言又止。

    半晌，江凡冷冷回头，扫了她一眼，从刚刚的脚步声早早察觉到她在身后。

    “你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稍显冷淡。

    “你过得还好吗？”

    话音刚落，林乖乖便有些后悔这个话题，察觉到空气有一丝丝不对劲，她皱皱眉头，嘴角浮上不易察觉的干笑。

    江凡有些心烦意乱掐灭香烟，自嘲笑一下。

    “挺好的。”

    低沉的声音里隐隐约约透着不悦，他向来是进退有度，也极少动怒，可现在彻底沉下脸，宛若冰霜。

    这三年来他彻夜难眠，常常用酒精麻痹自己，要不然就是疯狂埋头工作。只有这样子他才觉得漫漫长夜才没有那么孤独。

    林乖乖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的扣着指甲。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

    他把她往自己胸腔里用力一扯，力道有些重，她浅浅嘶了一声。

    她仰头，唇线抿直，眼眶红红，浅浅吸一下鼻子。哪怕手腕处被捏得生疼，她也生生强忍。

    大手故意再稍稍用力，他眉峰紧蹙，压低了声音。

    明知故问。

    “痛吗？”

    林乖乖眸光微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故而抬起下巴，试探开口。

    “我若是喊痛，你会心疼吗？”

    她话音刚落，江凡苦涩一笑，缓缓松手，又点燃一支香烟，却没有回答。

    可他的心在那三年来却痛得不能呼吸，这些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离开的时候，米团鼓起勇气冲着他背影小跑出去，一脸不舍，强忍快流出来的泪水。

    奶奶的声音第一次很勇敢喊着江凡。

    “爸爸～”

    向他张开双手，吃力地踮起脚尖，肉嘟嘟的脸蛋一抖一抖地。

    “抱抱我，好吗？”

    江凡看着他，表情微微迟疑，心里突然一软，再也控制不住便一把抱起他。

    “爸爸，你要去哪里？你不留下陪我和麻麻吗？”

    肉乎乎的小手摸着他脸庞。

    “我……”

    江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怀里的小人儿又牢牢抱紧他的脖子，小脑袋止不住往他怀里蹭啊蹭。

    “米团，下来。”

    林乖乖想抱他下来，一向听话的米团，这会儿又是哭又是闹，死活不肯。

    “孩子肯定是想爸爸了，要不然……”

    林单越接收到林妈妈的信号，在一旁微微提出。

    “你在这里多陪陪他吧。”

    “是啊，米团还这么小，等下闹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林妈妈立马也补一句。

    又偷偷掐一把身旁无动于衷的林乖乖，暗示她也赶紧说句话。

    “你……陪他一下吧，这些年米团一直念叨你来着。”

    说完有些不敢看向江凡，不自然地捋着自己头发。

    他会答应吗？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江凡看一下林乖乖，又看一下怀里的米团，微微点点头。

    瞬间怀里小人儿略略略的笑，甚是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