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人归

    林梧辰没有犹豫，立刻拉着白千尘指导他练习水云诀。

    ——

    清云殿内，沐丞额间的云纹印一闪，一句话都未来的及说，整个人便闪身不见了，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刘凌玉一人，刘凌玉先内视了一下身体，她实在是沉睡了太久太久，久到当初的挚友已经垂垂老矣，久到新一代已经能独当一面。

    还好，这些年她不是真的沉睡，毫无准备。

    内视结束，她没有多想，抬手掐诀，两只箭羽向着两个方向急射而去。刘凌玉抬头望向殿门外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仿佛一切都还未变，她还是伏云宗的二师姐，长老口中又爱又恨的混世魔王。

    左手一翻，一颗深红色的药丸出现在掌心，刘凌玉看着掌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它吃了下去。

    一股不知名的生命力在体内流窜，没有章法，不肯停歇。

    刘凌玉咬紧牙关强忍着，坐直身体在床榻上盘腿打坐，长久没有运转的灵丹在灵根上缓慢打转。精纯的灵力开始四散，如同一张大网，将那一股未知的生命力包裹，慢慢收紧，等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后，那股生命力也被身体接纳，吸收了个干净。

    若仔细看去，原本围绕着一层浅青色烟雾的莹白色灵丹上，缠绕着一圈如同发丝的红线。

    再次睁眼，殿外已经陷入黑暗，刘凌玉抬头望向悬在殿中央的那颗硕大夜明珠，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从前，那是她拜入伏云宗的二百个年头。

    她从南海历练回来，献宝一般将藏在背后的木盒送给了伏云宗宗主，也就是她的师父。她看着师父打开木盒，满是笑意的脸庞被里面的夜明珠照亮，看着那颗夜明珠被师父用法术悬在清云殿的正中央，永远明亮。

    “师父……这颗夜明珠，真亮啊，您都走了五百年了，它还是耀眼如初……师父……”刘凌玉仿若被光亮刺到了眼睛，泪水在眼角无声滑落。

    “师父，您终于醒了。”一个女声在耳畔响起，传音入密。

    刘凌玉缓了缓，擦干泪水，从床榻上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大殿。殿门外，清风拂过，衣摆随风轻轻晃动。清云山高耸入云，常常隐入云雾，中日不见天。

    云雾在青砖路上铺陈开来，就如那话本中的天庭一般，仙气飘飘。刘凌玉步入其中，眼前全是五百年前所经历过的画面。

    “大师兄，你能再教我一遍伏云剑诀吗？三长老今日所讲，玉儿有几处没搞明白……”

    “三师弟，我这有一本《大长老与宗主的二三事》你想不想看？”

    “师父！徒儿知错了，您能不能别罚我抄宗规啊，三百遍，徒儿会死的！”

    “啊啊啊，我最最亲的五师弟，有你是我的福气！你放心，你以后的画本子，师姐我包了。”

    ……

    “四师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别怕，师姐救你，你别怕！啊啊啊，别睡，听话，别睡！师妹！别睡！别睡……”

    “师父！大师兄！三师弟！人呢，你们在哪！出来啊，别吓我，别留我一个人，出来好不好，出来啊……”

    ——

    红线收紧，灵丹处传来痛意，刘凌玉从回忆中醒来，清风吹过，脸上丝丝凉意传来，抬手拂过，掌心一片冰凉。再次抬首，刘凌玉已整理好情绪，向着远处的伏云仙境而去。

    一路上，她路过了缠云宗，看着缠云宗的大门，还是记忆里的那一扇，上面还有她曾被沐丞惹恼时追砍留下的剑痕。

    又路过了轻云宗，看着轻云宗门外那株还在生长的雾隐花，雾隐花的藤蔓，已经缠满了高墙，郁郁葱葱间缀满了浅粉色的花。

    最后，她路过了飞云宗，飞云宗门外站着一位故人，故人那一头灰白色的发丝绾成了妇人鬓，眉眼处生出了细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所以并不显得苍老。

    故人见刘凌玉缓步走来，激动的上前拉住了她，眼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扫视了几圈，才确认般的松了口气，紧紧的拥住了她。

    “玉儿，你终于舍得醒了，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