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昭嫔和皇后的极限拉扯
皇后神情有些恍惚,语气飘渺的开口:“淡月是我亲妹妹,未出阁之前,我俩关系很是亲近,人人都说苏家姐妹花二人皆是天资聪颖,美丽过人,是苏家的福气。”
“后来种种我成了皇后,我才发现我所有的自傲在宫中似乎都不值一提,宫里太多美丽的嫔妃了,而且个个不俗,我所有的自尊都被打破,后来我渐渐的懂了,这个天下需要的只是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其实我也甘之如饴,至少我获得了皇上的尊重和这世间女子都颇为羡慕的最尊贵的地位。”
然后她的表情有些沉醉,霎那间又带着浓浓的忧愁。
孤寂的氛围在此刻笼罩着皇后,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虚无。
“后来娘亲提起淡月的婚事,我也帮忙留意着,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被皇帝看到了,我不愿,因为我害怕淡月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淡月其实比我还要有傲气,我不想她被折了翅膀。”
“于是我阻拦了皇上,惹得皇上恼怒,但我不后悔,可后来我发现因为我的阻拦,娘家生气,淡月也生气了。”
“我当时反思了许久,决定既然如此,那就顺了她们的心意吧,至少我是皇后,我能为他挡风遮雨。”
姜栀一直低头默默听着,然后她抬头看向皇后,语气平缓的开口:“娘娘想让臣妾做什么?”
皇后笑了笑:“妹妹聪慧得盛宠,我可以看住朝中的闲言碎语,也请妹妹放过珏嫔一次。”
姜栀微微一笑:“娘娘似乎找错人了。”
皇后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开口:“没找错,姜栀,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皇帝当时生气了,觉得她皇后不称职,她知道是姜栀拦住了,甚至给她开脱。
所以皇帝才不计较了,想想觉得也是她为皇嗣焦急。
其心可鉴。
在皇帝面前,她这个皇后一直开不了什么口,虽然皇帝会给她所有的尊重,但这些尊重有的时候其实一文不值。
姜栀丝毫不慌的看着皇后,冷笑:“娘娘,您的一个人情差点用皇嗣和荣妃娘娘的命来偿还,您的人情未免太重了吧。”
皇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知,但姜栀你也别无选择,两败俱伤不值得。”
姜栀挑眉,眼底流出玩味儿,撇撇嘴开口:“娘娘是威胁臣妾?”
皇后扬起嘴角,端庄华贵,用着最温和的语气:“妹妹何出此言。”
姜栀拿着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轻蔑一笑:“那现在,娘娘,可否能管住珏嫔呢?”
“或许娘娘也发现了,我对娘娘本就没有敌意,可是珏嫔要臣妾死,如果娘娘的那一个人情要买我们未央宫整个宫里的命,那我可承受不起。”
皇后弯腰向她鞠躬道歉,非常诚恳的开口:“我保证。”
姜栀看着她微微皱眉,然后迅速站起来扶起皇后说道:“娘娘,有些人有些事,随着时间漂移,她其实并不值得。”
皇后很想笑出来,可她的嘴角却无法扬起,淡淡的开口:“我知道啊。”
她能不知道吗?
可是她也想犯傻一回,就当年幼时期的情谊吧。
“那娘娘知道珏嫔提议大皇子暂居凤仪宫吗?”
这句话砸向皇后,让她一下子有些无法反应。
随后皇后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姜栀微微点头笑了笑,看来皇后并不知晓。
她继续开口:“皇上同意了。”
然后姜栀弯腰行礼,“荣妃娘娘那么多年其实也受皇后娘娘的照拂,臣妾依旧,这也是臣妾愿意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原因。”
“但娘娘,后宫中人心难测,尽心竭力换来的不一定是善意。”
皇后:“那你和洛川又是为何?”
姜栀淡淡一笑:“为着互相依靠,必要时刻我们依旧会捅对方一刀。”
“好了,臣妾告退,娘娘好生思考吧,这个人情我认了,也带荣妃娘娘认了。”
姜栀走后,就听到周德生来凤仪宫的旨意。
皇后接旨后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秋瑾眉头紧锁:“珏嫔娘娘太不知轻重了。”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这能当做嫡长子,记在娘娘名下。
那么苏家就有嫡皇长子了,其心可诛啊。
皇后娘娘一直无孕,不就是为的公正二字。
珏嫔有孕娘娘也是最后得知,娘娘真的要被珏嫔害死了。
甚至皇后娘娘啊,天下之母为了这个妹妹给一个嫔位的妃嫔行礼。
皇后头疼欲裂,挥挥手:“秋瑾,我累了,扶我睡会儿。”
姜栀离开凤仪宫面色阴沉。
警告她在给她一个甜枣,皇后给她行礼,她受着就是。
反正这个人情她是必须要接下的。
再怎么说她是皇后,是正妻,她们说难听点都是妾室。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皇后你的人情未免太大了。
拿着她和娘娘关系好这件事情,你当真以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珏嫔看起来根本不知悔改,那么珏嫔一日不安稳,岁岁都不可能安稳下来。
皇后你能不知道吗?
她在路上调整好情绪,笑着走进未央宫。
“岁岁,岁岁。”
纪怀澈一喊岁岁,岁岁就乐呵呵得对着他笑,别提多喜庆了。
纪怀澈笑的合不拢嘴,洛川在旁边拿着拨浪鼓,小孩子活泼好动。
众人看着也高兴。
姜栀看到这一幕后就悄悄离开,回到了偏厅。
宝福给她按摩,姜栀闭着眼睛休息。
大皇子满月宴那日,妃嫔都在宫内候着。
老祖宗规矩,只有皇后,皇帝,皇子生母和众大臣可以参与。
柏庐说:“陛下钦赐大皇子向恒,乳名祁安。”
姜栀点点头:“嗯,退下吧。”
洛川没什么感觉,搂着岁岁。
皇帝还是对长子有期待的,只可惜孩子可怜啊,生下来就多灾多难。
姜栀隐隐怀疑,珏嫔这胎可能是强行怀上的,不过她没什么证据。
洛川把孩子交给翡翠,然后对着姜栀说:“我一直以为皇后人淡如菊,没想到还是有所求。”
姜栀:“是人就会有所求的,只是不同罢了。”
洛川手里把玩着布老虎,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皇后是拎不清了。”
姜栀赞同。
她竟然真的接受了皇长子在凤仪宫住着。
或许她没办法,但这个风险皇后就要受着。
皇长子本就体弱多病,如此一来皇后必定好好照料,否则一旦出事就难逃责难。
百害而无一利。
“珏嫔考虑的过于长远了啊。”
皇长子,皇嫡长子,每一步似乎都在珏嫔的考虑范围内。
只不过珏嫔忘记一件事,天底下最大的是皇帝,最多疑得也是皇帝。
皇长子和皇帝同日诞辰,祥瑞之兆啊。
但病弱的或许都活不长的皇长子和皇帝诞辰同日,会不会变成一种居心叵测的诅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