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择
“谢大强。”
谢兴安顿时闭嘴，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混天镜。
阴峒还想再说什么，陶玉没给他这个机会，冷笑着丢下一句“我看方掌教准备的见师礼就不错，也不知中品法器的切出来的菜会不会更好吃。”就转身离开。
无故被刺的方皓敢怒不敢言。
开玩笑，他们昆仑从里到外都指望无极峰呢，打架受伤得找无极峰治，老婆受伤得找无极峰修，可以说昆仑上下几乎每一个弟子都欠着无极峰的债，他要是开了这个口，陶玉让他还钱怎么办。
再说了，哪有拿自己老婆切菜的道理，但凡磨损了一点修理那都是要钱的。
阴峒啊阴峒，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还把火引他身上了。
“师傅，您看这几个师弟师妹的天赋都不错，那个应该就是公孙致，不愧是公孙这一代嫡系，完全不受混天镜的影响。”
路懿之适时解围，方皓和阴峒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注意力也回到了广场上。
“混天镜可是神器，应该是公孙擎给了她什么护身的法宝。”
“这两个姑娘也不错，模样也端正，若是有缘音修，诸位可别和我抢啊。”
“仲掌教，咱们东院大半的姑娘都在万法一峰了，你可得给我们留几个师妹呀。”
“就你小子嘴贫，好端端的哪个姑娘愿意去倒腾尸体。”仲春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何跃，这个臭小子，拐了自己宝贝徒弟，还想拐别的女弟子去他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几个是顾家子弟吧？”
顾家血脉特殊，相传是凤凰后代，所以顾家子弟多为精纯的火系灵根，且他们一头耀眼的红发，走哪都瞩目。
“师兄你快看，这个师妹也不错，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竟也不受混天镜的影响。”
闻言，几位掌教也看了过去。
“咦？雷火双灵根吗？倒是很适合我们太虚峰。”
“雷火双灵根也适合我们万法峰，再说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你们那道袍灰扑扑的丑死了。”仲春毫不客气的挖苦。
观南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用神识探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雷火双灵根。
另一边的禾秀若有所感，视线停在天空的某个方向。
观南讶然，难得有种抢人的冲动。
“雷火更适合无极峰吧？”陶玉不在，谢兴安可算有机会开口，雷火双灵根炼制的灵器会很特殊，尤其在攻击倾向的灵器方面，对敌人的打击压制力度会更大。
而且同水平的炼制者炼制同一种灵器，使用雷火炼制的灵器品质会比使用灵火的灵器高很多。
“来我昆仑也不错，正好还能继承那本万雷剑法。”
“你们还打嘴炮呢？陶玉已经去劫人了！”阴峒看着被陶玉带走的禾秀，心痛万分，这个人真是蔫坏蔫坏的，抢了他的见师礼不说，还想抢他看上的亲传弟子。
在场的掌教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陶玉提前离席，原来早就发现了这个好苗子，偷摸溜去劫人了。
虽然他们不能强行收徒或者让人家来他们院系，但是提前下手套套近乎是可以的，若真来了他们院系，又进了十乙去参加十年一度的院区大比，那可是能给自己院系加分的大好机会！
禾秀认出眼前的红袍男子是无极峰南派掌教-陶玉，却不知他因何找上自己，难不成尹葵的存在暴露了？
禾秀忐忑不安的扣着手，怯怯的观察陶玉的反应。
陶玉顺手摸出那把白玉扇，居高临下的看着禾秀，确实是雷火双灵根。
“你叫什么名字？”
“禾秀。”禾秀糯糯的回答，脑子里尹葵像发了情的野猪疯狂咆哮，让她更加不安。
“禾秀？你是昨天使出昆仑剑法的那个小姑娘？”陶玉挑眉，蹲下身子平视禾秀。
若是如此，倒是不好收进门了。
“是，以前远远看过一个仙人练剑，记住了几招。”禾秀慌乱的低下头，怕被陶玉看出自己在撒谎。
陶玉不疑有他，试探着问道：“你想当剑修？”
禾秀如实回答：“还没想好。”
梦里她后面修魔，没怎么练剑，所以梦境对她修剑的帮助不是特别大。
如果别人因此以为她是练剑的天纵奇才，筑基之后肯定会让大家失望。
陶玉闻言，心里有了主意，他收起扇子，口吻严肃：“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吗？”
“知道，火系灵根。”
“你是雷火双灵根。”陶玉没在意禾秀的话，有些人体内某个灵根占据弱势，确实会有测不出来的可能。
禾秀却被陶玉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
她怎么可能是雷火双灵根？她要是雷火双灵根，梦里至于混到那个地步吗？
“你可以考虑下来无极峰，我陶玉可以起誓，此生只收一名亲传弟子。”陶玉没开玩笑，要不是因为这个弟子是雷火双灵根，可以炼制那副特殊的丹药，他这辈子都不想收徒，想想他小时候恶劣的模样他就头疼，带小孩可真麻烦。
禾秀的脑子已经宕机了，她在做梦吧，陶玉要收她为亲传弟子？
陶玉！无极南派掌教！丹修！丹修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能成为他的弟子，哪怕只是得到一句指点。
尹葵不停催促禾秀答应，有这么帅的师傅，哪怕是禾秀天天早起，她也认了。
“我我可以吗？”禾秀磕磕巴巴的再次确认。
“可以可以！老公我可以！我替她答应你！禾秀你要是不去就别怪我夺舍你了！”尹葵心脏狂跳，目光黏在陶玉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再次催促禾秀答应。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商演，就是他只需要上台陪我走一圈最后交换对戒说一声我愿意那种，然后还能得到国家颁布的证书！”
尹葵语无伦次说着禾秀听不懂的胡话，她正欲答应下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她。
“姑娘，你若是不想去无极峰，来我昆仑也可以，你有练剑的天赋，我昆仑正好有一本万雷剑法十分适合你。”方皓急匆匆追过来，为了抢下这个徒弟他豁出去了，就算陶玉让他立刻还钱他也认了。
“至于炼丹，可以辅修嘛。”方晧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忙补充。
陶玉眯眼，没再说话。
方皓说得对，这姑娘的天赋确实更适合去昆仑，他没有理由去强求人家。
禾秀认出一身玄青色道袍的人正是梦里带她去古墓历练的昆仑掌教后，更是傻眼。
这怎么和梦里的发展不太一样？
“秀秀，你思考过报完仇后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尹葵冷不丁的话让禾秀陷入迷茫。
是啊，她只想着报仇，报完仇之后呢？
“人生不是只有仇恨。”
禾秀眼神迷茫，良久后她对两位掌教躬身行礼，语气认真：“二位掌教，不知可否让弟子回去慎重考虑一番？”
方皓欣慰的捻着胡子，不错，小小年纪做事稳重，不急不躁，有几分他爱徒路懿之的风范，他更满意了。
“自然，三月后入学考试过了再给我们答案即可。”
“两位掌教。”禾秀顿了顿，眼底有几分忧心忡忡。
陶玉见状，直接在身边罩了一层结界。
禾秀偷瞄了一眼结界，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身边有其他人跟着吗？”
方皓和陶玉相视，两人眸中满是不解。
“没有，是有人威胁到你人身安全了吗？”陶玉蹙眉，神色肃然。
禾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慌忙摇头：“真的没有人隐藏气息跟着我吗？”
方皓没有将禾秀的话当做玩笑，闭目散开神识包裹住整个外院，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追问禾秀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得知没有人跟着后，禾秀松了口气，她记得方掌教是天人修为，他说没人跟着，应当就是真的没有人，也许尹葵说的那个神秘人那天晚上就离开了。
禾秀告辞之后，方皓轻咳一声，不敢独自面对陶玉，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逃走。
陶玉掸了掸衣袖，目送方皓背影消失不见，轻笑一声摇着折扇慢悠悠绕着广场逛起来。
“咦？方皓，你不是抢徒弟去了吗？怎么？陶玉气急败坏把你胡子烧了？”阴峒不解的瞧着去而复返的方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胡子都没了？
方皓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僵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
陶玉！
方皓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留了三年的胡子！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快到下巴的长眉，松了口气，幸好他的眉毛还在。
阴峒噘着嘴背过身，肩膀一抖一抖的。
方皓以前长眉长须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在身上的，可如今没了胡子，只余两根像狗尾一样黑长的眉毛，加上他那张看起来二十余岁的玉面，反倒显得不伦不类，滑稽又怪异。
禾秀没有返回入学典礼，而是走在外院的小路。
她在思考禾秀的问题，在此之前，她一心想着报仇，也一直抱着最坏的打算。
和敌人同归于尽。
至于以后，她根本没想过。
可眼下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其实你去谁师门下都可以不必担忧报仇的事，他们都能算得上站在这个世界顶层的人，你和他们说明情况，报仇是轻而易举的事。”
尹葵说的没错，禾秀被打开新的思路，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去无极峰。”禾秀语气笃定，她已经想好了。
“不再考虑下？”
禾秀摇头，在得知没有人暗中跟踪自己后她虽放下心来，却依旧收敛音量：“我不是当剑修的料，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如果去昆仑，我最多走到元婴就再难突破，可修真界元婴修为千千万，放在其中我什么也不算。”
禾秀笑了一下，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如果我是丹修，很多事情我都不需要自己去做，我只需要许下报酬，就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帮我做事。”
“你就不怕你炼丹不行？”尹葵倒没什么意见，禾秀去无极峰正合她意。
“再废也废不到哪去，哪怕只能炼八九品的丹药，也比剑修混得好。”想想梦里自己那穷困潦倒的日子，要是没有牧谦接济，她怕是佩剑都只能用学校统一发的。
“丹修很赚钱的。”说这句话时，禾秀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尹葵最不会安慰人了，抓耳挠腮的想着说些什么，禾秀已经调整好心情往回走。
她蹲坐在广场行舟站点，等着典礼结束，顺便试试能不能碰到陶玉。
李悦是和沈妙清、尤里安一起出来的。
“秀秀！”远远的李悦就看到站牌旁边发呆的小姑娘，她挥着手臂跑过去，满脸兴奋：“大快人心！昨天那个死胖子被关禁闭了。”
“关了多久啊？”
“两个月。”沈妙清笑盈盈的哼着小曲，心情极好：“他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公然捞人，在思过崖呆两个月够他受的了。”
“今天带走你的那个人找你做什么？我听别人说是无极峰南派的掌教。”李悦不安又激动，难不成禾秀被陶玉看上想收为弟子了吗？
“什么？今天陶掌教来找你了？”沈妙清满眼不可思议，陶玉啊！修真界第一丹修！
“嘘，小点声。”禾秀赶紧捂住沈妙清的嘴，见周围人都看过来，赶紧带着三人离开。
“陶掌教和方掌教说要收我为亲传弟子，不过我准备去无极峰。”
“什么！你说什么！”沈妙清摇晃禾秀的肩膀，双眼放光：“方掌教也来了？”
“你别这么激动。”
“我可是立志要入方掌教门下的！禾秀你有那个天赋干嘛去无极峰？”沈妙清痛心疾首，她还想日后她们可以组成一个剑客四人组呢。
禾秀挣开沈妙清的魔爪：“剑修太穷了啊，再说以后我去无极峰，你们看病治伤可就不用花钱了。”
沈妙清点点头，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走，未来的炼丹大宗师，小的请你吃饭去，可务必赏脸啊！”三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往食堂走，尤里安在后面跟着傻笑。
到了食堂有不少人认出禾秀和沈妙清，议论声不断。
沈妙清一脸无所谓，径自往食堂窗口走。
禾秀和李悦跟过去帮忙端盘子，里面人多，尤里安块头大，挤进去不方便，就留在餐桌占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