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标
房东儿子丧心病狂。
从租房的十几年里，陆陆续续伤害了数十人。
有勒索钱的，有威胁强上的，甚至两者兼有，哪怕不堪忍受搬离的人，也被勒索一大笔钱，要不是闹出岳珍珍这场人命，恶性恐怕还要继续下去。
而房东太太不可能不知晓这一切，但全都瞒了下来，甚至沦为帮凶。
不过这一切，都和林归无关了。
岳珍珍的要求，他做到了，以后……应该不会被缠上，这算一件喜事。
但人生有喜就有悲，此刻的他正烦闷怎么从局子里脱身。
“姓名。”
“林归。”
“性别。”
“……”
“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好好配合？”
“男啊！”
“籍贯。”
“这是我身份证，您……”
“砰砰砰~~（敲桌声）我在问，而你……只需要说，听明白没有！”
“……”
南山市，城东警局，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内，百叶窗关着，一盏台灯是室内唯一的光源。
在办公桌两侧，分别是林归和吴青青。
吴青青此时手里握着跟光晨碳素笔，目光不善的瞪着林归。
现场和审讯室有五成相似。
林归手里推着身份证，表示对她的问话很是无语，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配合她的演出。
一番折磨后，吴青青在纸上记录不少信息，期间不免有很多争吵。
不过，争吵也是单方面。
比如：吴青青问：“你什么时候和岳珍珍认识的？怎么知道406室内有监控？”
林归答：“昨夜认识的，岳珍珍告诉我的。”
“砰砰砰（砸桌子声），岳珍珍一周前就死了，你是不是不想配合？”
“……”
吴青青做完笔录，看向林归的目光愈发的不善。
林归也无奈，甚至还搬出‘你见过鬼吗’这样的话，但得来的是砸桌子三连击。
“要不是岳珍珍案子的凶手都已经抓住，光凭你这些话，就是故意妨碍警方办案，至少拘留24小时。
说什么神神鬼鬼，真是病得不轻。
鉴于你精神有问题，打电话让人来带你离开。”
吴青青将笔录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而后重新写了一张。
林归偷眼看去，除了基本的身份信息外，没了他为什么来花园小区2单元406室的问话，而是一句令他满头黑线的评价：
此人脑子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傻子一个。
“……”
吴青青写完之后，再抬头见林归黑着脸没什么动作，皱眉问道：“不是让你打电话去吗？”
林归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不知道打给谁。”
他脑子里没有亲人好友的记忆，手机通讯录干净的一片空白，能打给谁？打给鬼吗？
“你是孤儿院长大的，这我知道，但你难不成连孤儿院院长的电话都没有？”吴青青睁大眼，不可思议的询问。
“没有。”林归摇摇头。
“那朋友呢？”
“也没有。”
“啧~~你耍我呢，人怎么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不科学！
不过你要是说的都是真的，是怎么长这么大……不好意思，话有点儿不礼貌，我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好奇。”
“……”
林归张了张嘴，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
弄不好，还会被当成重度精神病。
而且，原主的记忆也不多，根本不清楚以前认识什么人。
于是他嗫喏了半天，只好找了个借口：“我觉得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清楚，昨夜睁开眼的时候，就在南山公墓的门卫室。
然后房门被敲响，看到了岳珍珍……”
“停停停，你当说小说呢？”
吴青青急忙打断，又扯到什么神神鬼鬼，在伟大主义的利剑下，一切魑魅魍魉都不该存在。
这天儿也聊不下去。
二人对坐沉默了一分钟，吴青青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将桌上台式机转了90°，白皙的手指指着屏幕上，说道：“这上面几个电话，你挨个试试，不管怎么说，先让人把你领走。”
林归看着显示器上的页面，愣了愣。
这是南山公墓的官网，上面有好几个联系电话，不过他看着其中一个有些熟悉。
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然后再一对比，正是其中一个号码信息：安全部门-吴主任-178xxxxxxx。
林归拨过去电话，不到三秒的功夫，对面接通。
因为吴青青的要求，手机开着外放，里面传出中气十足的男音：“喂，小林啊，你在哪儿呢？
我这刚上班，你就给我打电话。
不过也好，我就想问问你，昨夜第一天上班没有出意外吧。”
林归看了眼手机屏幕，下午3点半，南山公墓正常工作时间，是早八晚五，这个点儿上班，是怎么想的？
不管吴主任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滥没滥用职权，但明显是认识自己。
这算是一件好事。
他急忙说道：“主任，昨夜出意外了。”
“啥意外？看见了什么？还是被恶作剧？如果不严重就忍一忍，年轻人吃点苦，不算什么大事。
想想南山市的房价，再想想你的实习工资，是……”
“我现在在警察局。”林归直接打断电话那头的人生哲学，心灵鸡汤，压榨话术。
随着他这句话，电话那头儿的吴主任的声音戛然而止。
“警察说，要让人来接我，才放我走。”林归看了吴青青，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主任，你快来吧，在城东警察局。”
“先等等，你怎么就想到了我。
我不过是你工作上的领导，论优先级也不该是我……哎，不对劲儿，你是不是犯了事儿？
昨天招聘你的时候，看你木愣愣的，脑子有点儿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招你，看来，我失策了，你果然不正常。
先说好，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我是不可能去接你的，死了这份心！”
“……”
林归听着吴主任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嘴。
怪不得招自己当夜班门卫。
原来对方早就知道夜班门卫有问题，恐怕是实在找不到人，才会招收自己。
怪不得自己也愿意做这个工作。
原来是之前脑子就不对劲儿，等等，这才是记忆空白的主因吧。
这时，吴青青插话：“吴主任，我是城东警局的警员吴青青，警号2516。
林归并没有犯法，而是通过交谈，发现他脑子不正常，当然，你刚刚也证实了这个问题。
现在为了他的安全，请你来城东警局将他接走。”
林归黑着脸，气的肝儿疼。
一人一句脑子不正常，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手机另一面的吴主任，狐疑的询问：“真没犯法？”
“没有！”
“呼~~那就好，找一个傻小子……咳……一个好员工可不容易，稍等，我忙完工作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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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直播间封了！
哎~~手机忘了挂断。”
手机突然冒出一个明显兴奋激动的女声，伴随着吴主任骂骂咧咧而后惊慌的声音，通话直接挂断。
林归和吴青青面面相觑，气氛尴尬不已。
全都被吴主任的骚操作雷的外焦里嫩，临近下班才上班就算了，工作期间还不忘摸鱼看直播，摸鱼看直播也就算了，就不能稍微私密一些？
这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有这种工作领导，前途……无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