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碗水端不平
没等到秘境将他们踢出去，玉凛一行人先离开了。
出了秘境，安亿和他们作别。
“谢谢萧叔叔的照顾，亿亿会永远记在心上的。”
对着玉凛道谢后，小跑着来到萧羽翎近前，从腕上摘下一枚银环，递给萧羽翎。
“这个萧妹妹拿着，如果想定做个傀儡可以找我爹，我老爹的手艺好没话说。”
安亿面上的笑容明媚，心里却念着临走前坑他爹一把。
一个半月了，一个慰问的消息都没有就算了，她还联系不上，就那么忙？前前后后一百八十六张通讯符纸，没有一张联系上的。
从开始的偷偷抿眼泪，小心收好每张作废的符纸，到最后的面无表情碾碎符纸，当做无事发生。
“不要灵石，让我老爹做白工。”
安亿漂亮的杏眼里闪着阴谋的光亮，像个狡黠的狐狸似的。
忙？老爹不是忙吗？这么喜欢忙，她就让老爹忙个够。
萧羽翎望着她发白的脸色看了一会，视线落到她掌心里的银环上。
是个银手镯，雕刻了精致漂亮的莲花，内侧还能瞧见安亿平安几个字。
“这是你至亲所赠，交到我手里不合适吧？”
“这好办，萧妹妹去找老爹定做，到时候就回到他手里了。”
安亿笑容不变，将镯子往萧羽翎面前递了递，眼里又流露出几分迫切。
还是那个原因，他怕噩梦缠身。
萧羽翎接过那个银手镯，“谢谢你。”
“不谢不谢。”
安亿忙摆手，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笑。
“萧叔叔知道我老爹是谁吗？”安亿收起小人得志的笑脸，正色起来。
“天衍城，骅白山，安子华。”玉凛在心里悄悄补上，是个深居简出，温润如玉，腰缠万贯的美男子。
安亿眯着眼睛笑笑，摆摆手，“那我走了，二位保重。”
玉凛拉住萧羽翎的手，望着小小一只安亿消失在树林子里。
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羽翎，为师带你吃天底下最好吃的甜点怎么样？”
玉凛的思绪飘远，唇角带笑，眸光落不到实物上。
“好，听师父的。”
萧羽翎攥紧了玉凛的手，与路过的鸟交换眼神，跟着小家伙走出树林子。
这树林子非久居于此的活物不可破，极易迷失其中，困死在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羽翎，介意与为师聊聊你的过去吗？”
玉凛从前以为，萧羽翎侥幸活在一个闭塞的镇子上。
赤瞳最多会被迷信的当做不祥，被欺凌，赤瞳被当做魔族的特征并没有普及到镇子上，否则也活不到他发现了。
“那师父会嫌我吗？”
这在玉凛的意料之中，在心里轻叹一声，将人打横抱起来。
萧羽翎措手不及，顺势环住玉凛的脖子。
“怎么会？为师只是收个徒弟，又不是收个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圣子。”
“碎雪好久没见血了，止不住的冒傻气，为师想……”
碎雪：你才冒傻气，你全家都冒傻气。
“我知道，可是师父这样不好！”
玉凛扬眉，明知故问，“哪样不好？难道是，目无尊卑，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难免想起丰神俊朗的宗主被他气得五官扭曲，那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活生生被气没了，玉凛乐了。
“为师都出来了，羽翎就别让我忆起宗主那张滑稽的脸了。”
玉凛笑得一抽一抽的，必然要波及到怀里的萧羽翎。
“羽翎，如果有人强加给你不喜欢的，要学会拒绝，你拒绝不了，为师帮你拒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欲拒还迎。”
玉凛扯出个邪魅十足的笑，本意想模仿纨绔子弟的猥琐的笑来着，没学过，笑起来差亿点意思，神不似。
“来活学活用，不是不喜欢吗，狠狠的拒绝为师。”
闻言，萧羽翎沉默，环住相触的手指绞在一起。
玉凛自信一笑，全部在意料之中。
“就知道羽翎舍不得为师的怀抱。”
闲扯皮过后就是玉凛想听的重点内容了。
“巴啦啦……”
玉凛脸色愈发冷硬，眸光冰寒，冻碎了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脚步不似开始的轻快，气场神情无限接近正规无情道修士。
感激给了养父养母和青楼里的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痛惜给了惨死的幼鸟，杀意愤懑给了小树林的十四个。
萧羽翎在讲到后来的弟弟时，圈玉凛圈得更紧了。
都已经扒拉到自己兜里了，却还是怕天降个什么抢走，不安心的紧了紧手臂。
玉凛被踹进一段回忆里。
“师父可不可以只收我一个徒弟？”
“怎么突然想起来……”
萧羽翎执拗道：“可不可以？”
“可以。”玉凛爽快道。
“为师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徒弟。”
……
呼吸困难，耳边是熟悉又激动的声音。
哦，原来是萧羽翎慌乱的揪着他的前襟，喊他看路，不然掉坑里了。
好在悬崖勒马，轻身一跃，越过大坑。
“羽翎莫怕，绝对不会再收第二个徒弟了，为师对自己的认知过于清晰，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收了就会偏心你。”
“所以真捡到小孩是会送人的，没可能跟羽翎作伴的。”
玉凛把欠下的承诺补上，继而装模作样道，“为师方才掐指一算，命里只有一个你，连半个过客都没有。”
从树林子里出来就被一群修士拿剑指着，打量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刮，似乎是在分辨什么人，更有不怀好意的黏腻眼光。
萧羽翎被刮得浑身不适，他讨厌极了那种打量的眼光，会勾起他阴暗潮湿的回忆，脸埋进玉凛衣衫里。
神游天外的玉凛回神，浅笑依旧，眸光冷淡，神识化作细密针刺，离弦之箭般袭向那些人的眼睛。
玉凛撑起结界阻了吱哇乱叫。
无形中帮了古宴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