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我哥哥
“五百万买的是羽翎一世平安！就算要五千万，五亿，我萧屿愁也在所不惜！”
阳光倾泻而下，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圈，流淌过玉凛笑意盈盈的脸，墨色的眼里倒映着呆愣的他。
还未从上一个问题里彻底走出来的萧羽翎，被玉凛狠狠一撩给彻底撩懵了。
转了三圈才放萧羽翎下来。
“走，为师带你买衣服去！”
等萧羽翎回神，已经在布庄里了。
“看看中意哪些，没有就换别家。”
周围人时不时往这边瞄，人家一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当爹的带姑娘挑男装。
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思想有病。
“这是想儿子想疯了吗？都给人家姑娘整无语了。”
“是啊，那么可爱的闺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瞧着面如玉冠，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
玉凛看得开，只听他想听的，比如赞赏萧羽翎漂亮的言论，他就特别乐意听，还在心里跟着附和。
对对对，我家羽翎就是貌若潘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萧羽翎则完全相反，只听他不想听的，然后愤愤不平，要付诸行动，因为狗叫止于狗肉火锅。
撸起袖子要干架的萧羽翎被玉凛拦住，他觉得这么点小事不至于。
萧羽翎勾勾手指，示意玉凛蹲下，会意的玉凛照做，萧羽翎捧着他的脸，对视的瞬间又错开，垂眸郑重道：“哥哥这样是会被欺负的。”
“以后不要这样了。”
扭头就换了一副面孔，方才的温柔可人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凶悍。
“你们凭什么说他不好啊？你们知道什么就乱说？”
“你们长嘴就是为了胡说八道？”
“他是我我哥哥，我就是喜欢男装怎么了？姑娘就不能穿男装了？”
“你们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想不到萧羽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竟然是为了替他打抱不平。
好感动……
大妈们面子上挂不住，就七嘴八舌的指责起萧羽翎：“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当大妈们枪口调转的那一刻，玉凛也要掏枪了。
“这是谁家的狗啊？出门都不栓绳的吗？在这里狗叫？布庄的负责人都不管事的吗？”
玉凛眼神轻蔑的扫过那几个人，站到萧羽翎前面，挡住那些人的视线，针对其释放威压。
他家孩子还小，听不得那些污言秽语，会被带坏的。
玉凛高声道：“管事的呢？这里有闹事的。”
店小二闻声赶来，看一眼盛气凌人的玉凛，又看一眼满脸惊惧，畏畏缩缩双腿打颤的几人，立刻就知道站哪边了。
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结果他还没开口，那几个人就跪下先道歉了。
他们也是跟着附近有头有脸的做事，可眼前这个男人给他们的压迫感，与他们上司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面对上司还仅仅是畏惧，并非心服口服，可是对上这个男人，生死全在人一念之间。
无孔不入的冷意渗入骨髓，碾碎所有温度，冰封躯体和思想，别说反抗，只剩坠入地狱彻骨的绝望。
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认定自己死透了。
“是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都是我们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样的蝼蚁一般见识……”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
玉凛轻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悄声道：“没什么心意，这是统一的吗？怎么都一样？”
散去的威压凝聚，如伺机而动的蟒蛇一般缠上他们的脖子，缓缓收紧，压迫他们朽木般的脖子。
玉凛笑得温和，动作轻柔抚着萧羽翎的发顶：“嗯？”
那些人涕泗横流，抖如筛糠，低头不敢和玉凛对视，有限的视角里瞧见玉凛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女孩的头发。
空气稀薄，濒死的信号直冲大脑，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对着小孩跪下，又背一遍方才的说辞。
口齿不清，背的也不怎么样。
“好了，正事要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玉凛把萧羽翎往自己身后带。
萧羽翎眼神如刀，恨不得从那些造谣生事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陷入劫后余生的庆幸，没听清玉凛说的什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滚出布庄。
这辈子都会管不住嘴了。
萧羽翎大略扫一圈，在红色的上面多停留了一瞬，果决道：“就这个黑色的。”
“为什么？”
眼睛都要粘在萧羽翎身上的玉凛可没有错过萧羽翎的小眼神。
“不容易脏，好洗。”
“哥哥给你洗，选浅色的也没事。”玉凛弯腰挑眉，有意调笑，双手在萧羽的脸上揉捏。
萧羽翎铁面无私拍掉玉凛的手：“那就更要选黑的了。”
“羽翎对哥哥有很多误解，哥哥可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
“我【哥哥】是青云宗踏雪峰峰主萧屿愁，道号玉凛。”
萧羽翎对哥哥两个字重读。
萧羽翎皱眉：“有谁家的峰主给底下弟子洗衣服的？太不像话了。”
那眉头都拧成麻花了，洗个衣服似乎是件天理难容的事一样。
看得玉凛都想帮忙解开。
玉凛觉得似曾相识，聆听灵魂深处在呼唤：“成何体统？”
“对，就是这个意思。”
玉凛乐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跟宗主似的？”
宗主在他小时候经常叨叨他，不说一天两次也差不多了，宗主一个劲的吐口水，他一个劲的听不见，他没细听宗主都叨叨什么，不过几乎每次都会有一句成何体统。
永远保持我错了，下次还敢的状态。
就跟那些个男的一样，嘴上说着我错了，其实连错哪都不知道。
始终如一。
也就是他长大了，成何体统就变少了，再后来他外出游历，四处闯荡，就听不见原汁原味的成何体统了。
还有点怀念那充满家的味道的成何体统。
玉凛见话题逐渐跑偏，硬拉回来：“我不管，你就是看上那条红色的了，你给哥哥我好好看看，那可是红色，是烙印在你血脉里的颜色，你会不选？”
“选黑的我没意见，但红色是必选项。”
“有哥哥给你洗，怕什么？”
玉凛似乎沉浸在宠妹狂魔哥哥这个身份里无法自拔了。
萧羽爽快道：“那就听哥哥的，拿红的。”
准备好劝解的玉凛猝不及防：“就没了？”
萧羽翎打出一个问号：“不然呢？”
“哥哥以为你会叛逆一下。”
萧羽翎沉吟片刻：“哥哥，我不要！不要！就不要红的！”
玉凛：“……”
羽翎，大可不必。